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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車裡,江離鶴又點開微信,查看原圖。
「江老師,去哪裡?」
司機問她。
「回家。」
江離鶴聲音略微發抖。
覃宣看了一會兒江離鶴的新聞,也沒見江離鶴回復自己。
又聽了幾首網易雲音樂上比較火的民謠,江離鶴依然是沒有回覆她。
她沉不住氣了,快速打字。
【速速回復我,雞籠警告.jpg】
很快江離鶴就回復她了。
一張圖片。
是半身照,江離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絲綢質襯衫,扣子一顆沒有系。
沒有穿多餘的內衣,從鎖骨往下到腰,再往下,一覽無餘……
她看見了什麼!
悶騷如江離鶴,從沒有發過這樣的照片給她,沒想到年紀大了反而想明白了,開始晚節不保了。
同時她身體裡的荷爾蒙也瞬間被點燃了。
在撩人這一方面,她還遠遠不及江離鶴。
覃宣的臉迅速燒了起來,胸腔似乎起了一陣電。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江離鶴的反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把臉蒙進被子裡。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兩條微信。
【你是想看這樣的嗎?】
【直接說不就好了?】
剛剛從被子裡鑽出來的覃宣再次蒙住了頭。
【我不是,我沒有。】
江離鶴語音發來了一聲冷笑。
【你等著。】
以及最後一條充滿威脅意味的消息。
第二天,這裡的空中也飄起了看上去有些硬的碎雪,片場一些少見雪的人都很激動,尤其是李沉黛,已經開始盤算著堆雪人了。
覃宣眼下有青黑色,似乎沒有睡好。
池輕笑著說道憔悴正好,適合今天要演的戲。
劇組準備完成後雪已經薄薄地鋪了滿地。
一片黃土地改造後的操場旁有一個草垛,秋天的時候村裡的人拿它來當存放玉米的地方,草垛堆滿了雜草,木頭也被常年風吹日曬搞得搖搖欲墜。
覃宣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草垛。
「開始吧,李導。」
池輕點頭。
片場所有人都聽她的。
自從那次她說要資助學生們上學後,似乎有一部分人真的開始認真學習知識了,這讓許蒹葭很高興。
她終於能找到稍微消減自己迷茫的事情了。
這裡不再是她眼裡一無是處的地方,這裡的人很可愛。
冬天到了,許蒹葭一個人出錢從城裡請來了維修工人修好了這棟破舊的三層樓的暖氣,她們班級搬到了頂樓上課,許蒹葭正好就在教室里備課,一個人待著。
周五中午學校放假,學生們就陸續回家了,這會兒是下午,許蒹葭看了看外面沉下來的天,穿好大衣準備快速回去,省得被將要落下來的雪截在半道上,路不好走,她沒吃過苦,如果不小心再摔上一跤,以這裡的醫療水平,很有可能去她半條命。
許蒹葭手插在大衣里,系上圍巾出了教室門。
操場薄薄蓋了一層雪,還不大,挺好走的。
她沒走幾步,卻聽見了不對勁的聲音。
是從草垛後發出來的。
許蒹葭疑惑地走近,走了沒幾步就明白了這是什麼聲音。
許蒹葭嘖了一聲,心裡暗自吐槽這天氣真是好興致。
她正準備折返回教室,等人完事後再回家,沒想到卻聽見一個慘叫的聲音。
音色非常年輕。
她折返的腳步頓住了。
草垛後的人很忘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許蒹葭的靠近,她躲在合人高的樹幹後,打開了手機攝像頭。
不堪入目的畫面讓她瞬間攥緊了手機。
看了幾秒,一陣強烈的嘔吐感席捲而來,許蒹葭跌跌撞撞地跑回教學樓,爬到女廁所洗手池上劇烈嘔吐。
中午沒吃,吐出了胃裡發稠的水。
裡面夾雜著幾縷血絲,許蒹葭完全沒注意。
中年老男人,手邊放著鐵棍,二年級的那個小女孩,問過她執念的念字怎麼寫。
「嘔!」
又一次猛烈的嘔吐,許蒹葭的胃中空空如也,強烈的噁心感逼出了她的眼淚。
她扶著牆回到了教室。
腦海里一幕幕的畫面無法抽離,她無助地趴在課桌上,身後還是她不久前抄在黑板上的每日一題。
學校里有四個男老師,年紀在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對她都很客氣,沒有任何的出格言行或者舉動。
許蒹葭以為這裡的人雖然貧窮沒受過教育,對她卻還算禮貌,心想他們的素質也不算很差。
沒想到啊,是那些人對自己根本不感興趣。
外面飄起了大雪,草垛上的人應該早走了。
許蒹葭想起這個叫「俊兒」的女孩子,她常年梳著短髮,有一次下課了在她後面拍她的背:「老師你辮子上有粉筆灰,我幫你拍拍。」
「嗯!」
許蒹葭猛的坐直身子,嘴部顫抖,她拿手拍桌子,眼淚頃刻落下。
沒有第一時間上去阻止,她非常自責。
屋外北風很大,乍一聽像嗷嗚嗷嗚的怪號聲,屋子裡年輕女老師的哭聲同樣很大。
片場很安靜。
所有人都被覃宣的表演打動,只有正好鬆動一下脖子走神的李沉黛看到了教室外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