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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沉黛大驚失色:「什麼?!覃姐在哪裡!」

  「樓東舞蹈室。」

  沒聽到李辭導演下一句讓她不要去導演的話,李沉黛早已憤怒地出去了。

  她倒要看看是誰敢拉著覃宣看劇本。

  覃宣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目光觸及坐在椅子上的江離鶴,記憶深處她的樣子突然跟現在重合。

  她保養得當,雖然不靠臉吃飯,但時光並沒有給她的面目留下多少痕跡,此時此刻江離鶴穿著簡單的白色舞蹈服,黑色長褲端坐,柔軟的褲角收著扎在一起,她腳上穿著粉紅色的舞蹈鞋,長發挽著。

  潔白的燈光灑下,江離鶴看到覃宣推門而入,沖她一笑。

  覃宣就被她吸引得走過去。

  「坐我旁邊吧。」

  覃宣嗯了一聲,坐定。

  「是在李玉堂去世那場戲遇到了困難?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演得很空洞?」

  江離鶴的聲音輕柔婉轉,像溪流碰撞著沿岸石塊,有著並不讓人覺得吵的抑揚頓挫。

  語調很好,音色也很好,這就是很多導演並不給她準備配音演員的原因。非但如此,她還給很多角色配過音,包括舶來的動漫電影,但她所配的每一個聲音,都不及她本人放柔放空時無意識的聲音。

  「小宣,你有沒有在聽?」江離鶴有一點點無奈:「不要走神。」

  無奈之中,她開始懷疑自己對她的吸引力,是不是變弱了,還是說,她的小宣想起了誰?所以即使面對著自己,她也可以自然地走神?

  「啊?哦,是。」

  覃宣臉上漾起一抹紅。

  江離鶴看了她一眼,正欲開口,舞蹈室的門卻砰一聲開了。

  覃宣也循聲望去。

  李沉黛一臉悲憤的打開門,看到齊刷刷向她望過來的二人時,表情凝固了。

  有一瞬間的喜出望外,但很快被她用超常發揮的巔峰演技壓了下去,她的面色變得很沉靜。

  「江老師,原來是您回來了,覃姐,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李沉黛內心竊喜,臉上維持著面無表情,她壓抑著幾乎瘋狂上揚的嘴角,轉身出門。

  「等等。」

  江離鶴挑眉,聲音裡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嗯?」李沉黛停下腳步。

  「幫我們帶上門,謝謝。」

  「沒問題!」李沉黛在心裡大喊。

  「好的,江老師,你們繼續。」李沉黛關上門,鎖咯噔一聲嵌進門框裡,門關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李沉黛無聲的尖叫,看看她看見了什麼!

  江離鶴一臉寵溺地看著臉紅的覃宣,而覃宣正在與江離鶴對視,兩人坐在一起,中間還欲蓋彌彰地放了一個劇本。

  江老師終於要彎了!

  李沉黛心想。

  她作為宣鶴圈大粉頭,深刻明白作為一個冷圈袁隆平的辛酸不易,現在正主發糖,她幾欲尖叫。

  「快搞到真的了。」抱著這個想法,李沉黛就在舞蹈室門外坐下了。

  免得有人來打擾,她這麼想著。

  舞蹈室內重歸平靜,兩人並沒有被這一小小的插曲影響太多。

  「劇本熟悉嗎?」江離鶴問道。

  「大致背過了。」覃宣點頭。

  「好,時間不等人,我們可以開始對戲了,不過在對戲之前,我還要簡單說兩句。」

  覃宣眼睜睜看著江離鶴變得老幹部起來,仿佛她是真正的老師,在教育這她這個不成器的學生,正拿著戒尺:我簡單說兩句。

  「好,您說。」覃宣略想笑。

  「演戲其實也是一門藝術,世界上哪裡有一門藝術不要付諸感情的呢?我們只要不太過沉溺於悲傷,不一味地滿足于欣喜就好,所以在演戲時,必須要找尋自己跟角色相同的地方,必須要產生共情。」

  也就是說,覃宣必須要用自己的情緒,來演公孫沁這一角色。

  所有花里胡哨的演戲技巧都沒有用,飽滿的情緒才是最基本的東西。

  「好,我已經……準備好了。」

  覃宣狠下了心。

  就如江離鶴說的,她必須要面對。

  江離鶴有一些不放心她,又說了更多的話:「我的養母……她是一名女軍人,她很愛拉小提琴,在我時間並不長的童年裡,她給了像我真正母親一般的愛,所以我學習的唯一一門樂器就是小提琴,當時,我想討好她,讓她高興一點。」

  「江老師……」

  「可是我才學了沒多久,連一首曲子都不拉的時候,她就走了。這件事一直是我的遺憾,我經常想起她的時候,就會深深地自責。也是到了後來我才明白,當我願意去為她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我養母她就很欣慰了,所以,你的媽媽也是一樣,你不要再自責了。」

  覃宣別過臉,望著窗外的黑夜。

  江離鶴看在眼裡,一言不發。

  等她再次轉過來的時,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好,我們開始吧。」

  江離鶴清了清喉嚨,音調一變:「妃公孫氏,才學兼備,恭順謙良,助皇后宮訶協理六宮,在前朝,亦可享親王禮遇……」

  江離鶴脫稿與她對戲。

  覃宣也早已放下手中劇本,她在腦海里打開了以前的記憶。

  那是一個午後,她得知媽媽生病的消息,急匆匆推門走進了臥室,兩年未見,在她記憶里美麗異常的女人,躺在床上,頭髮都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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