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頁
祁鍾鈺伸出手,手腕白皙纖細,讓一干御醫心裡泛起嘀咕,難以想像對方是如何以這樣的一隻手,屠殺千軍萬馬,贏得煞星戰神名號的。
他們診完脈,都說祁鍾鈺的身體已無大礙,只是接下來不能動氣,要好生將養,不會留下病根。
姜行伍聞言,沒有立刻讓他們退下,而是道:「定國公時至今日還未有子嗣,是什麼原因?可有根治之法?」
御醫為難的皺眉,說:「回稟陛下,定國公的脈象看起來跟常人無異,但是鑑於定國公早些年身中劇毒,所以會對子嗣有所妨礙,也實屬正常。說到底,千百年來,也只有定國公能在身中劇毒之後,還倖存下來,臣等會竭盡全力研究藥方,治癒定國公身上的劇毒,說不定等毒解了,定國公就能誕下子嗣了。」
姜行伍看了一眼乖乖喝果汁的祁鍾鈺,對方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讓他既生氣又無奈。
然而不得不說,他心底深處,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
他揮揮手,讓御醫們退下了,對祁鍾鈺道:「七弟,你聽到御醫所說的話了吧。」
祁鍾鈺點點頭,說:「五哥不必擔心我的子嗣問題,我早就接受了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實,而且沒孩子拖累,我跟娘子二人世界也挺好的。」
姜行伍:……
他皺了皺眉,道:「可是傳宗接代乃是人生大事,更何況你這定國公的爵位,總要傳給後人。」
祁鍾鈺看著他,無奈道:「五哥,人生在世當及時行樂啊。而且我是真的不想當官,所以爵位無人繼承也好。當初我之所以決定四處征戰,只不過是想讓天下太平,百姓不要像我當年一樣悽苦無依罷了。如今五哥當了皇帝,將天下治理的很好,這些我看在眼裡,五哥這一年來辛苦了,還請保重身體,不要太過勞累。」
姜行伍心中有一股暖流涌過,他垂下眼,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只能嘆息一聲,說:「我知道了,不過你
在燕京再待些時日,等過完年再走吧。」
祁鍾鈺笑著應了一聲,高興的起身跟姜行伍道別,便邁著輕快地步伐朝門外走去。
她餘光瞥見了門外的侍衛,覺得對方跟姜行伍有幾分眼熟,明明都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了,又折返回來,捏著下巴盯著那青年打量許久,才又進去殿內,對姜行伍悄聲說:「五哥,門外那侍衛看起來好眼熟啊。」
姜行伍還以為她有什么正事,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
他頓覺哭笑不得,道:「那是我侄子,前些日子秘密找回來的,只有幾個人知曉他的身份。」
祁鍾鈺瞪大眼睛,說:「你找到他了,怎麼辦到的?當年我們花了那麼多時間都沒有尋到他的蹤跡。」
姜行伍笑了笑,說:「我未曾改名換姓,我那侄子也知道我的名諱,只不過在我闖出名堂後,一般人也見不到我。他便進入軍中,從小兵做起,直到前不久才抓住機會,冒死跟我相認。」
祁鍾鈺感慨道:「倒是個有本事的年輕人。」
姜行伍點了點頭,很認同她說的這句話。
其實相認的辦法有很多,但是他選擇了最艱難的一條路,實屬難得。
祁鍾鈺又好奇的詢問道:「那五哥怎麼確定,此人就是你的侄子呢?」
姜行伍定定的看著她,將祁鍾鈺看的渾身不自在,他們都知道,祁鍾鈺這個身份是捏造的,祁長貴真正的兒子早就死了,但是姜行伍從未拆穿她的身份,這讓她心中十分感激。
姜行伍道:「七弟,放心吧,我派人找到了當年哥哥賣身為奴的李家,從李家下人口中得知了侄子的體貌特徵,雖然這麼多年過去,當年的孩子也長大成人,但是身上的印記是不會改變的。我侄子在年幼時不小心燙到了胳膊,傷勢很嚴重,那青年胳膊上也有燙傷的痕跡,更別說他那張臉……」
祁鍾鈺恍然道:「是啊,他長的跟五哥很像。」
當初,她能騙過睿智精明的祁長樂,這張與祁長樂娘子相似的臉,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她嘆了一口氣,說:「還真是意外之喜,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居然真的再次重逢了。」
她不禁想到自己當初還未成親時,四處尋找的兩樣東西,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她已經忘在了腦後。
現在姜行伍的侄子主動出現,倒是提醒祁鍾鈺了,她不禁想起當年也在尋找的祁長貴送給兒子的禮物,眼前頓時一亮,道:「多謝五哥,我也要去尋找另一樣東西了。」
她說完,一陣風一樣的跑了出去,連姜行伍的詢問都沒聽見。
姜行伍對她這樣的性子十分無奈,搖了搖頭繼續批奏摺,在一側的太監心道:看來定國公在皇帝心頭的位置,遠遠超乎了他的想像啊,以後要多加討好,絕對不能得罪了她。
祁鍾鈺出宮之後,沒走幾步都到了定國公府,她想了想,去隔壁找二叔,說起了當年祁長貴給兒子留下的十六格魔方的事。
祁長樂聞言怔怔,即便過去這麼多年,他想起英年早逝的哥哥嫂子,還是會心裡刺痛。
他道:「鍾鈺,你是想找回十六格魔方嗎?」
那談何容易?
都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了,即便那魔方是祁長樂特地從海外定製的,也應該早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