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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鍾鈺且戰且退,將背上的譚浩然保護的滴水不漏,然而她自己身上卻挨了好幾掌,挨了好幾刀。

  譚浩然從出生至今,從未如此厭惡自己的弱小,除了給摯友鍾玉郎拖後腿,什麼都辦不到。

  祁鍾鈺殺死了大半攔截的高手,不再關注其他幾個被她嚇的膽寒的對手,轉身運起輕功,飛快朝著山南道的縣城跑去。

  只剩下一小截路,快速的飛奔過去也就沒事了……

  她已經數不清,自己今天殺了多少人,也不想去想對方姓甚名誰,只要擋在她面前的,就都是敵人。

  只要是敵人,就全部該死!

  她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大開殺戒,加上之前被打中了幾掌,體內的內力瘋狂翻湧,被壓制的毒性,也因為身體虛弱,開始慢慢抬頭。

  她感覺渾身劇痛,腦子也變的不清醒起來。

  充血的眼睛閃爍著凌厲的凶光,像是地獄裡的惡鬼,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直到傍晚時分,這條官道,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官府得知消息趕來,看到路上的屍體,都忍不住頭皮發麻,吞咽口水。

  可怕,太可怕了,是魔神降臨了嗎?

  有些人,居然是被活生生撕成兩半的,這得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偉力。

  不是人,肯定不是人。

  官府眾人嚇的瑟瑟發抖,原本得知譚浩然的消息,應該儘快趕過去緝拿逃犯,好得到官員賞賜的十萬兩白銀,但是他們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搭上,於是消極怠工,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去。

  若不是礙於官府的顏面,他們恨不得現在掉頭就走。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譚浩然看到前面有一片火光,還以為是山南道縣城的人間煙火,他情緒激動,湧出熱淚,道:「鍾玉郎,我們到了!我們活下來了!」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新日教的大旗,還有上千人聚集在前方,為首的正是右護法宋德良,他居然也活著,而且也不知他是怎麼辦到的,居然比他更快一步的抵達了山南道。

  右護法也看到了他們二人,雖然渾身都被鮮血染紅,但是宋德良還是認出了鍾玉郎的臉。

  他感慨道:果然是他,只有他才有這樣的本事。

  在中秋血夜事件之後,他以為譚浩然已經死了,顧不上心灰意冷,趁著夜色當晚就離開了汜原縣。

  之後在驛站殺了一個信使,換上他的衣服,拿著他的令牌,還往臉上黏了些鬍鬚,改變了容貌,用這種方式,暢通無阻的通過各大縣城的城門,很快抵達了山南道。

  他剛到縣城沒兩天,還沉浸在教主已死的悲痛之中,就從屬下口中得知譚浩然還活著,且正在往這邊趕來的消息。

  他不顧上奔波勞累的身體,立刻召集了就近的勢力,前來接應。

  然後他們行軍的速度還是太慢,趕到這裡時都已經天黑了,宋德良不由擔心起來,生怕三少主凶多吉少。

  他雖然度量狹小,心狠手辣,卻並不想「謀權篡位」,在他看來,新日教不能沒有譚浩然。

  好在,上天還是眷顧新日教的,他已經看到了鍾玉郎的臉,忙騎馬上前打招唿。

  他的馬跑的很快,然而祁鍾鈺速度更快,即便二人近在咫尺,宋德良都跳下了馬,祁鍾鈺卻毫不停頓,直接伸手朝宋德良揮去。

  譚浩然一路上見慣了對方的本事,知道對方能將人撕成兩半,連忙說:「右護法,快躲開!」

  宋德良驚險的避開了祁鍾鈺的殺招,譚浩然忙在祁鍾鈺耳邊大吼道:「我們安全了,不用再殺了!」

  祁鍾鈺被體內翻滾的內力和毒性,折磨的神志不清,全靠一口氣和信念支撐著自己,在隱約聽到譚浩然的聲音後,呆呆的看了宋德良半響,才安心地閉上眼睛,徹底昏迷了過去。

  之後發生了何事,都與她無關了。

  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奢華的床上,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在給她扎針。

  見她睜開眼,嚇的忙後退幾步,道:「教主,他,他醒了!」

  譚浩然忙走上前來,看著祁鍾鈺黑白分明的雙眼,道:「是我,你現在在我府上,我們現在安全了。」

  祁鍾鈺閉上眼睛,體內的氣息依舊紊亂,讓她渾身燥熱,忍不住想要發脾氣。

  她咬了咬牙,從床上坐起來,問:「過去多久了?」

  譚浩然聞言一怔,道:「一天。」

  他想了想,說:「是我們離開汜原縣的第七天。」

  祁鍾鈺扶著額頭,喃喃說道:「七天……嗎?」

  她低頭看自己身上,見自己依舊穿著染血的衣裳,才鬆了一口氣,道:「怎麼不給我換件衣服?你這個當教主的,連件多餘的衣服都沒有了嗎?那還怎麼給我十萬兩銀子?」

  譚浩然哭笑不得,說:「你還好意思說,你都昏迷過去了,卻依舊敏銳,根本不讓外人近身,只要有人靠近,你就會暴起傷人。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用棉被裹著你,將你帶回了府上,放在了床上,我的兩個丫鬟想給你換件衣服,被嚇的哭著跑了出去。」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凳子,說:「換洗的衣服放在那兒,熱水也給你備好了,你可以先去裡間寫洗個澡。」

  祁鍾鈺應了一聲,壓制住體內狂躁的內力和毒性,故作淡然的去浴室,察覺到周圍沒人,才快速的換下了身上的衣服,果然如譚浩然所說,自己依舊穿著之前那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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