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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眉,親自回去查看一番,確認了這個消息,而且不僅是譚浩然,連右護法都不見了蹤影。
那個老滑頭,靠著身上的各種保命手段,倒是僥倖活了下來還逃走了。
他攥緊了拳頭,深唿吸幾下才平復盛怒的情緒,順著鮮血的痕跡,找到了隱藏在小巷黑暗角落裡的譚浩然,正準備上前時,就看清了站在巷子附近的鐘玉郎。
他曾經也在江湖中混過,自然聽說過鍾玉郎的名聲,也知
道對方的武功深不可測,現在撞上去,即便他渾身是嘴,也解釋不出為何他毫髮無損。
他只能遠遠避開,希望鍾玉郎能保住譚浩然的性命。
他留意道鍾玉郎身邊跟這個小姑娘,長的倒是不錯,但是性子太軟弱,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可她是鍾玉郎的娘子,這層身份已然不凡。
他在想,要不要抓住陸冬芙,來控制鍾玉郎,可他到底謹慎,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後,就忙甩開這個念頭,他可不想拿自己性命跟喜怒無常的鐘玉郎叫板。
好在譚浩然在鍾玉郎心中有些地位,對方連娘子都不顧,就帶著他到了另一條更加僻靜的小巷中,謝星河遠遠地望著,不敢靠的太近,被他察覺自己的存在。
之後,又看到鍾玉郎將譚浩然背到了一個無人居住的院子裡,出去了一趟,也不知是做什麼去了,他生怕對方很快折返回來,所以耐心地等待,沒有輕舉妄動。
直到鍾玉郎又回到了院子,第二天天亮出門去買早點時,謝星河才抓住這個機會,潛伏進譚浩然所在的客房旁邊臥房,躺在了床底下。
他雖然武功平平,但是極其擅長隱匿,能夠不發出一點聲音,讓身上的氣息跟石頭草木一樣安全無害。
而在這裡,距離薄薄的一堵牆,他也能聽清隔壁談話的聲音。
他聽到了譚浩然口中所說的事情經過,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譚浩然雖然懷疑他們之中出了內鬼,卻並未懷疑是他,因為他之前可是做出了豁出命去保護他的姿態。
譚浩然在床底下轉了轉眼睛,既然自己的計謀沒有暴露,接下來該怎麼辦,就要再掂量掂量了。
他之所以趁祁鍾鈺出去打探消息時進屋,就是想親自查看下譚浩然的傷勢,他略通醫術,知道對方的確如祁鍾鈺所說,只要將養段時日就沒事了。
事已至此,他必須想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再次回到譚浩然身邊,並且讓他對自己更加信賴。
反正對方性格缺陷明顯,即便雙腿健全,也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
他便轉身離開了屋子,並在附近的院落隱藏起來,盯緊祁鍾鈺和譚浩然,看他們接下來有什麼動靜,他也好藉機行事。
而祁鍾鈺走去東街後,還未靠近,就看到了燒成漆黑的斷壁殘垣,不光是譚浩然居住的第三家院子,連隔壁的院子也不曾倖免,一連燒了十來間,才終於控制住了火勢。
而且不光是新日教的弟子,連帶著周圍住戶都燒死了幾個,他們動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除了去花燈節逛夜市的人,東街的一部分人,早早就躺下睡著了。
所以,他們沒來得及在火勢擴散之前逃走,身體都被燒成了焦炭。
一連十多具屍體,蓋著白布,擺放在斷壁殘垣前方的空地上,加上近日天氣有些陰沉,讓周圍都染上了肅穆的氣息,有些人甚至低聲哭泣起來。
祁鍾鈺皺緊眉頭,人都燒成這個樣子,院子也被燒毀,看來是找不到更多的蛛絲馬跡了。
她原本還想憑藉屍體人數,找出跟譚浩然一樣倖存的人,然而多了這麼多的屍體,她也無法判斷,只能離開現場,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
她想了想,覺得譚浩然會多睡一會兒,就去了趟西街的祁安業家裡。
她過去時,是上午時分,聽門房說陸冬芙剛離開二哥家沒多久,以她的速度應該走到城門口了。
她不放心陸冬芙,連忙朝城門處飛奔而去,她也意識到自己昨晚的態度太過奇怪,陸冬芙本身又不是個愚笨的性子,肯定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心裡還不知要怎麼胡思亂想。
她就算不能說出真相,也要告訴她一部分實情,
以免她越想越偏,一不小心鑽了牛角尖。
她速度很快,果然在城門前看到了陸冬芙,她忙走上前,道:「娘子。」
陸冬芙愣了一下,轉過身看著他,疑惑的道:「相公,你怎麼在這兒?」
祁鍾鈺站在她面前,說:「我來送你回家。」
「可是……」陸冬芙雖然高興,面上卻露出遲疑的神色。
祁鍾鈺笑著說:「不用擔心,等出了城門,我再跟你細說。」
陸冬芙眼前一亮,忙點了點頭,祁鍾鈺這才發現她眼底的青黑,陸冬芙皮膚白,雖然眼角下只有淡淡的陰影,卻依舊十分明顯,看來她想的不錯,陸冬芙昨晚上果然沒休息好。
她有些心疼,顧慮著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城門口,才沒有做出太過親近的動作來,卻抓緊了陸冬芙的手,道:「我們走吧。」
陸冬芙應了一聲,二人來到城門處,今日的守衛檢查比之前更加嚴格了幾分,不過祁鍾鈺已經跟那人混熟了,偷偷塞給對方幾文錢,對方就擺擺手,讓她順利的走出了城門。
等走出一段距離,周圍沒有其他路人,祁鍾鈺才說道:「抱歉,昨晚我一時情急,說了謊話,讓你不安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