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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和韻得意地說:「沒騙你吧,這個不用擔心。」
為什麼魚和韻不用黃符也能攻擊鬼怪?路芙看著自己的手,難以置信地問:「你會魔術?!」
魚和韻從不畏懼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很厲害吧?」
路芙有些嚮往,「厲害!可以教我嗎?」,她可是根正苗紅的魔法少女,一直希望從霍格沃茨畢業。
魚和韻不太懂什麼是魔術,又怕自己吹噓過了頭以後露了餡,到時候又得費盡心思圓謊,她可進可退道:「回去再說。」
「咳咳。」莫如單放棄從外面獲得隊友的援助,冷眼旁觀道:「你們兩個,注意一下場合。」
路芙:「……」
陳民毅已經成了一堆爛肉,路芙遠離魚和韻站定站直,轉移話題道:「莫警官,你想給我們看的就是這個?」
這種東西如果說是屍體的話,實在是太牽強了。
因為性別阻礙,追求女神已經成為妄想,莫如單頭腦清醒了,也恢復到公事公辦的模樣。他很快進入角色,對路芙道:「你還記得我給你看過的陳民毅墜樓後的現場照片嗎?」
照片自然是記得的,但那也只是尋常普通的照片。路芙一直記得他的背後有一個黑色的手掌印,斷然不會變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莫如單見她想起,便省去了前情說明,「這具屍體,在我們挖出陳民毅老宅的四十九具白骨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因為法證科沒有對應的排氣系統,我們只能把他丟到這裡來。」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那天自己見到的情形,當時他接到慎南的電話趕回警局查看了局裡的錄像,陳民毅就像突然白蟻蛀空了一樣,變成一堆名副其實的爛泥。莫如單道:「我形容一下,就是他突然變成一堆發著臭氣的橡皮泥。雖然人還是人,好像突然被打回原形?」
這個比喻不甚講究,但路芙完全理解那種畫面。反正她什麼也不懂,只好把目光投向在一旁安靜思考的魚和韻。
魚和韻托著下巴道:「你還記得那天陳民毅在家裡說,他的房子從哪裡買的,又要賣給誰嗎?」
她這麼一說路芙便記起來了,回答道:「他說那個單元房是別人賣給他的,他又要賣出去,但是沒有提到是誰。」
莫如單打起十二分精神,「我們勘察過涉案單位的買賣記錄,的確有人將D棟5-204賣給陳民毅,但是備案上卻沒有經手人的記錄。我們發現陳民毅在購房的時間段頻繁與一個電話號碼聯繫,通過信息修復我們找到了一通聊天記錄,但是……」
路芙小心翼翼地,「但是什麼?」
「但是那通聊天記錄,只有陳民毅的語音,對方的語音全部都是電流聲。」
「而且,」莫如單繼續說:「涉案單元的確已經轉出了,可是對方是一個黑·戶。」
「黑·戶?」
「沒錯,叫陳民熠,火羽白的熠。」莫如單繼續解釋道:「通過我們的走訪,發現這個陳民熠是當事人的孿生兄弟,在五歲時走失。因為當時沒有上戶口,導致我們的信息滯後。」
路芙不太記得自己有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卻忽然想起魚和韻說過孿生之子能夠「生」鬼,她不由地大駭,「該不會是這個被那個殺了,所以就,所以就……」
「這種猜測證據不足。」莫如單否定了路芙的猜測,「我們在那四十九具屍體裡沒有檢測到與陳民毅有親屬關係的受害人。」
老宅子底下埋著這麼多屍體已經足夠驚人,路芙訕訕地道:「那些屍體有什麼特徵嗎?能從這個方向查嗎?」
一提到這個莫如單就頭疼,「屍體的年齡、性別都沒有明顯傾向,各個年齡層的都有。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無法得知死因。」
路芙瞪大了眼睛,「無法得知死因?」
「沒錯,無法得知死因。就好像是從墓地里掘屍埋在自己院子裡一樣。」莫如單越說越小聲,他猛地一拍手,「會不會這個陳民熠根本就沒有殺這些人?他偷屍體?」
「那些人就是他殺的。」魚和韻在遠處說道。
她不知何時走到停屍房的另一邊,蹲著看自己面前摔得七零八落的陳民毅。在路芙眼裡,那些猩紅的腐肉又開始蠕動了。
魚和韻背對他們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擺,「查不到死因是因為有術法幫忙。」
「術法???」莫如單今天接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再加一個他理解不了的「術法」,那他的人生就太魔幻了。
「就是術法,通過孿生親血的生鬼之術。」魚和韻轉過身,邊往門這走來邊道。在她身後,那堆甩在牆壁上的腐肉簌簌落落地拉長成型,又變成一個直立的人形。
路芙瞪大了眼睛,正要提醒魚和韻,卻好像被人箍緊了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
魚和韻對身後的反應熟視無睹,撇了撇流光的眸子,幽幽地警示道:「不聽話的會被吃掉哦~」
再一次站起來的陳民毅靜默地立在牆頭,魚和韻往路芙的方向走來,活動活動關節道:「可以開始做筆錄了。」
莫如單雲裡霧裡,「啊?」
魚和韻倚在牆上,雙手抱臂閉目養神,「有什麼你就問他好了,雖然是鬼,也會說話的。」
鬼也有實體?鬼長這個樣子?莫如單看著那具不知道什麼材質的肉身就頭皮發麻,腦子裡一片漿糊,一時之間問不出什麼建設性的問題,只能翻找道具緩解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