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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頭來。」

  無力的聲音響起,好似將兩人一起帶到了淡閒茶館的那一日,那是兩人第一次清醒的那般近的交談,她們兩人的故事也正是在那一天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那一天的法牢酒以廷尉的身份,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禮,用她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臣服。那一日的獨孤傾顏,心中帶著對她隱瞞女兒身的好奇心和莫名的信任感,叫她抬起頭來。

  法一慢慢抬起頭,濕潤的眼撞進了獨孤傾顏的眼中,她煞白的唇緊抿著,只盯著跪在地上抬著眼的人。

  她這些天提著的那顆心終於放下了,法牢酒她,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這些天一直吊著這口氣的獨孤傾顏,卻好似被抽走了那口氣,有些站不住的往後踉蹌了一步,跪著的法一頓時爬起攬住她的腰扶住。

  「顏兒。」她的聲音沙啞,卻像是帶著百轉纏綿,「我答應過你,兩個月一定會回來見你。」我未食言,可我後悔了。在聽到你中箭的那一刻,我便陷入無盡的悔意中,我恨自己那日為何要躲過齊世郎的暗箭,你經歷過的痛,受的傷我都該經歷一遍才是。

  獨孤傾顏卻是看著離自己那般近的臉,有些空靈的聲音響起,「駙馬,你回來了。」話音一落,她便合上了眼,兩行清淚從眼中流下,倒在了法一的懷裡,不省人事。

  等再次睜眼,依舊是客棧的床頂,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手正被一隻溫的巴掌抓著,她往床榻邊轉過頭去,看著那個一臉擔憂的人,好似終於清醒過來了。

  她收回自己的手,重新閉上眼,一副不想再看床邊人的姿態。

  法一愣了一下,她知道殿下定是要生氣的,是自己大錯特錯了。

  她伸手重新將獨孤傾顏的手握在手心裡,輕輕喚了一聲,「顏兒,你氣我便打我罵我,勿要不理我。」她帶著哭腔,有些快要忍不住那早已想嚎嚎大哭的情緒。

  聽了這話的獨孤傾顏卻是甩開了法一的手,她撐著床榻就要起身,又覺腦中一陣眩暈,只得靠著床慢慢緩著。動作太大,扯到了胸口的傷口,她下意識伸手捂住胸口。

  法一有些無措,見她捂著胸口,趕忙上前急切的問:「顏兒可是傷口痛了?我去喊太醫來可好?」

  獨孤傾顏嗤笑了一聲,反問道:「傷口痛?駙馬可知,一箭穿胸有多痛?」

  她這些日子每日回憶著喊她駙馬的日子,如今見了她也慣了再喊駙馬。她心中有多忘不掉那段時光,怕是也只有她自己心中知曉。

  法一那眼淚終是掉的不受控制,她不斷的重複著,「顏兒,對不起,對不起……」

  獨孤傾顏捂著胸口,定定的看著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緩慢說著:「駙馬又可知,你帶給我的痛,要比那一箭穿胸還要痛上許多。」

  法一卻是再也沒了理智,抱住獨孤傾顏的腰,埋在她的胸口下方,嚎嚎大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喊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也不知她哭了多久,依舊是沒有停的跡象。獨孤傾顏卻是用將自己臉上的淚擦乾,而後將雙手放在法一的腦袋上,輕輕撫著。

  「駙馬勿要哭了。」你一哭,我只會更加心痛罷了。

  法一的哭聲就在那一下一下溫柔的撫摸下慢慢變小。

  「你未失言,活著回來了,我什麼都能原諒你。」

  獨孤傾顏終是安慰著她,她的確是氣極了,她氣法一一意孤行,一定要親自來泉州,她氣法一讓她提心弔膽,讓她每日煎熬,她更氣法一沒有好好保護自己,她亦氣自己,氣自己一顆心皆給了這人。

  可在這個人活著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她便不氣這個人了。因為相比永遠失去這個人的痛,其餘的她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她還活著。

  當她知曉這個人受了重傷掉入急湍的河流中時,她的世界也就此轟塌。唯有未見到這個人的屍首是她唯一支撐下來的稻草。

  法一抬起頭,清晰認真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獨孤傾顏搖著頭,「起身去洗洗吧。」她一身髒亂,想來這些日子也並不好過。

  法一卻是不想讓自己的視線離開她,搖著頭,「顏兒勿嫌我,我已五六日未梳洗過了。若不是被下了軟骨散,我定是能早幾日回來的。」

  聽她果然是遇見了什麼事絆住了腳步,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臉。

  她的笑對法一有著神奇的效果,能頃刻間治癒所有的情緒。

  「先去洗洗,好生歇幾日,再慢慢與我說。」

  法一不停的搖頭,「我再不要離開殿下半步。我發誓,下半輩子,我絕不離開顏兒半步。」

  獨孤傾顏笑的更加明顯了,這樣的誓言恰恰好好的就稱了她的意,輕易的讓她的陰霾散去,被一片喜悅的陽光籠罩。

  她這輩子都逃不開的命運,便是法牢酒。她的一言一行皆決定著自己的情緒。如果這是一種病症,她已然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只有法牢酒能吊著她的命。

  她笑著起身,拉著法一親自替她沐浴梳洗。兩人之間即便只是一個眼神,皆是說不盡的纏綿情意。

  我們的駙馬爺,也從未失言過。往後餘生,她真正做到了不離開她的殿下半步。

  第103章 番外

  獨孤傾顏緩緩睜開雙眼, 正對上一雙明亮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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