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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有光,讓芃姬有些心動,好似她想吃的是自己一般。
她將這點子臆想趕忙從腦子裡甩出去,自與駙馬坦誠相對後,她總是這樣,在不分場合的情況下,自己個陷入一些難言的氣氛中,想起兩人肌膚之親的事。
這是她第一回 遇到個喜愛的人,她不知這是正常的還是不正常的,這樣的問題她也難以啟齒。
只能是一意識到自己進入這個氣氛當中,便趕緊將其甩開。但心底里,她是喜歡這樣的氣氛的。
見她不說話的樣子,以為殿下還在擔憂著晉成帝與幾個王爺的那些事兒,便說些話想移開她的注意力,「牢酒就在殿下眼前,殿下卻是在想著誰發呆呢?」她抓著芃姬的手,在她的手背上重重親了一口,發出響亮的吧唧一聲。
芃姬的臉一下便熱了,她可還沒忘記這是在外頭,在叢林中,牽手已是有些失禮看,她紅著臉瞪了法一一眼,而後便張望著四周。
除了水裡頭的魚偶爾打起的小水花聲兒,便只有路過清脆喊兩聲的鳥兒。即便如此,芃姬還是將自己的手抽出,肅起臉說道:「駙馬勿要在外頭這般,外人見著了,定要說你我不知羞恥了。」
法一擰起眉,撅著嘴,做出一副可憐無辜的表情,「殿下是與我拜過天地的,連老天爺都見證了的,誰要是敢這般說,那就是跟老天爺過不去。」她抓過芃姬的手,為了證明什麼似的,她在那手背上重重的又親了一口,聲音比之先前的還要響亮。
「那牢酒就將他送去見老天爺。」
本是肅著臉的芃姬再也繃不住了,沒忍住笑出了聲,她無奈極了,「你呀,誰人也說不過你狀元郎。」
還有一個她未說出口的是,看她噘著嘴的樣子,她只覺可愛的很,可愛的很想讓她一口咬住。
見芃姬笑了,法一的表情得意起來,「殿下等著,我這就將肥美的魚兒抓上來。」
話畢也不等芃姬拉住她,便將自己的外袍脫下,而後將鞋襪除去,撩起褲腳,在芃姬有些擔憂的眼神中下了水。
太陽雖是出來了,可秋天的溪水依舊是有些涼的,法一卻是絲毫沒有不適,下了水反倒是輕快起來。
她拿著自己的外袍,芃姬都未瞧清楚水中的人是怎麼動了一下,兩條魚就出現在了那像網一樣的衣袍中。
法一舉著那兩條魚給芃姬看,那一臉等著誇讚的樣子,活像若姐兒第一次畫出一隻鳥兒來的樣子。
芃姬有些驚訝的看著那一幕,她探了探腦袋,「這是如何做到的?」她顯得格外驚奇。
法一一臉得意的慢慢往岸邊走,她依舊站在水裡,只是將衣袍中的魚兒湊在芃姬的面前顯擺,「以前在山上的時候,經常出門找花兒釀酒,餓了便從河水中抓兩條魚,放在火上一烤,便是香的讓人慾罷不能。」
芃姬是曉得的,這人每每談起在山上的生活時,總是開心且自在的模樣。這個人喜歡山上與族人一起的生活,那樣的恣意盎然,充滿美好。
就連自己聽了,不也在心裡頭有著一絲羨慕。也想去見見她每日要去采什麼花兒,釀什麼味道的酒。她釀出來的酒自己可是第一人能嘗到的?還有她自小是在哪兒成就了這一身輕功的,她瘋了似的想知道這個人以往的一切。
「那山上有那麼多美好的東西,駙馬當真捨得下?願意陪著本宮一起禁在這毫無生氣的地兒?」芃姬將心裡頭的隱隱不安嘗試著問了一句。
母妃當年那股子隨性的模樣,她曾驚嘆這樣的人竟會入宮,後來曉得了真相,才明白過來。母妃不過是為了自己愛人的安危自願放棄了自由。
而同母妃出自一個地方的駙馬,她身上的自在與母妃如出一轍。她作下會一直陪伴自己的承諾,但自己卻依舊不安著。
她亦會擔憂,將這樣一個人留在自己的身邊,她的後半生可會快樂?
法一聽見這話,愣了一下,頗有些受傷的低落,她喊了一聲,「顏兒。」
「嗯。」芃姬輕輕應了一聲。
「顏兒……」法一低著嗓子又喊了一聲。
她依舊手裡拿著那兩條被外袍兜住的魚兒,那兩條魚兒隨著衣袍中的水漏光,不安分的用盡全力蹦跳起來,帶起的水滴濺在法一臉上。有那麼幾滴正好順著眼角滑下,像極了眼淚滑下的樣子。
這一幕在芃姬眼中卻是有些悔意了,她一丁點都不想讓駙馬不開心。
她掏出自己手帕俯下身子去替法一拭去水珠,動作輕柔,雙眼認真,「如今水涼,駙馬快些上來。」擦拭乾淨,她伸出手。
原本雙手拿著那兜魚的法一將其捲起,一手提著,一手握住芃姬的手,借力上了岸。
手卻是未放下,她將魚拋在一邊的草地上,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還帶著水珠,拉過芃姬抱在懷裡,「有顏兒在的地方,便美不勝收。」
除了殿下是她舍不下的,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她舍不下的呢?
芃姬被她抱著,為她的話心動著。
雖是在外頭,此情此景,她卻依舊很想親吻駙馬,這一刻的心動,她真的抑制不住。
她微微退開了身子,雙眼看著法一的,想將她看進自己的心裡去。她不善言表於面,她想讓法一到自己的心裡去親眼看看,看看自己因她而加速跳動的心臟。
兩人慢慢朝著對方靠近著,就要吻上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