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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他嚴重的不甘,卻還是逃不過自己親生母親的眼。

  太后失望的搖了搖頭,「這怕不是一日兩日才曉得的吧?」

  晉成帝半靠在龍床上,雙眼無神的落在前方,「朕三年前便曉得了。」

  「胡鬧。」太后終於有了一絲情緒,那是斥責,是生氣。「既你早已知曉自己會有這一天,為何不早早將太子之位定下,反而由著自己的子女去爭去搶。如今釀成大錯。」

  晉成帝卻絲毫不覺自己做錯了,「朕若早早立太子,又怎能看清這些逆子,朕如今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在那之前,朕定會,咳咳咳,立下的。」

  太后見自己的話也無用,便起身,「既皇帝已有打算,那哀家就回佛堂念經了,這幾日哀家總是夢見先帝爺。」

  聽見那話,晉成帝捂著口的手一頓,那喉中不適也一下散去了一般。

  愣了一會,晉成帝才壓著嗓子開口:「母后這些年,還是在怪兒臣,兒臣都知道。可是母后,兒臣也難啊。」

  原轉身準備離去的皇太后聽見這話,確實轉回了身,認認真真的看著龍床上的人,「才英有謀反的打算,你便將其姓氏都給剝奪了。懷兒。」她喊了一聲晉成帝的名字,「那你可會說,才英難呢?」

  皇太后說完便轉頭離去。她直至晉成帝駕崩的那一日,都未再來見這個唯一的兒子。那便是後話了。

  晉成帝的咳嗽聲吵醒了那些在外殿恭送太后的王爺公主,幾人連同大太監馮德全急沖沖的進了殿中。

  「太醫太醫。」彥王的嗓門大,一進來見自己的父皇咳的眼睛都閉上了,急的趕忙大喊。

  偏殿正在商量著什麼的太醫一個個的湧進殿中,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法一一身紫色官袍,面上的疲色毫無遮掩,她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出來的王爺,落在最後頭的便是自己心心念的殿下。

  殿下更瘦了,原本當初被禁在文監殿出來時,下巴便尖了許多,如今又是多日不見,再次相見便是這般顴骨都高了不少。

  法一的心一疼,殿下怎麼瘦成這樣了。

  濟王如今是掌了宮權的洛貴妃唯一的兒子,自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見了法一,雖是有些害怕這個人,可母妃說了,只要自己能將這個人攬過來用,便是有大大的好處。再則說,自己的妹妹雖是個美人,可卻是個冷冰冰的,聽說對這個煞神嚴厲的很,想必他也早就厭煩了妹妹,想要脫離她。

  濟王拱手上前,「法丞相近日辛苦了,適才父皇咳了起來,昏厥過去,如今太醫正在裡頭診治。法丞相要是來見父皇的,便隨吾等一同在此處等著吧。」

  法一將視線從芃姬的身上收回,這才回禮謝道:「多謝濟王爺,微臣確是有要事需陛下定奪。」

  說著她便隨著那先坐下的幾位後頭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了,她的對面是芃姬,正好是她能正大光明看殿下的位置。

  如今,她卻是連上前問候殿下一聲的勇氣都無了。那日殿下對自己的厭,是那樣真切,殿下的話,還如刀子一般扎在自己的心口。

  她那晚是流著淚在殿下懷中睡去的,她也不想的,她很想制止自己那該死的莫名其妙的眼淚,卻是怎麼也收不住。

  許是因為殿下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真的因此厭棄了自己,自己的心中已經意識到殿下對自己的那點子好感,怕是沒了。

  所以才會止不住的流淚啊,因為她就要失去殿下了啊。

  失去這二字,是多讓人傷心的啊。曾經擁有了的東西,突然沒了。當初失去了母親與姆媽後,她便是如現在這般,惶恐悲傷,清楚的知道母親和姆媽再不會回到自己身邊的感覺。

  她怔怔的看著對面的芃姬,對面的人卻未抬眼看自己一眼。

  「皇妹真是有福之人,有法丞相這般痴情的人守著。」一句調笑聲傳來,德王正一臉陰鷙,扯著一張扭曲的笑臉說。

  端坐的芃姬這時候才抬起眼,她看著對面那人溫柔專注的眼睛,「三皇兄慎言,如今父皇病重,身為人子,卻還有心情說些玩笑話,怕是禮部不太適合三皇兄。」

  至於法一,她的眼睛總是這樣,看著自己的時候散發著溫柔繾眷,讓自己一再被騙,總覺得那雙眼該是真的喜歡自己的。

  哪怕是有些目的,總歸也是心悅自己的。

  可如今她先前所有的一切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那一片丟失了的赤誠之心,也像是跌落了懸崖般。

  德王氣的閉口不言,那雙如毒蛇般的眼卻像是盯住獵物一樣死死等著芃姬。

  法一皺眉,站起身行至芃姬面前,將德王的視線給擋在身後。

  她拿起桌上的茶壺,替芃姬斟茶,「天氣乾燥,殿下喝些熱茶。」

  芃姬抬頭多瞧了一眼法一,而後便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處處讓你覺得她是在護著你,為了你受傷,為了你打別人的臉,甚至親自伺候你。

  實則,卻都是為了達到她自己的目的。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明明自己一開始便是不信她的,什麼時候開始便這樣信了她,將自己的心也毫無保留的交給她。

  馮德全這時候開了殿門,向著幾位主子行了禮,「陛下已經醒過來了。」

  說完,幾人便都起身進了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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