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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該等殿下沐浴完了再出門的。

  然她心裡惦記著芃姬,不予多說什麼,便趕忙去沐浴。

  芃姬正半坐著看書,突然就覺一大塊陰影蓋了下來,擋住了她視線里的大半燭光,抬頭望去,便是身著白色裡衣的人。

  見她站在床邊不動,便自己往裡挪了挪,將這靠外的地方讓給了法一。

  法一一上床榻,卻是連人帶書都抱進了懷裡,「已有大半日未見著殿下了,殿下可想牢酒?」

  芃姬抓著書本的手指緊了緊,用如常的語氣啟唇說道:「鬆開,書該壓皺了。」

  心裡還惦記著殿下今日的不開心呢,她怎會輕易放手,「殿下甚是狠心,牢酒這半日可想殿下了,可殿下卻是一點點都沒有想牢酒。」她故意壓著聲音軟了語氣。

  她的雙手抱的更緊了,想了想殿下說的書本,便鬆了一隻手將那本書抽出來,隨意往邊上一扔,而後更是緊緊又抱住。

  芃姬卻像是一口氣被抽走了,語氣無甚變化,聲音是小了許多,「不看書,那本宮便歇了。」話里話外透著疲憊。

  她微微嘗試掙了一下,卻是沒掙開那個用力的懷抱,而後便是放棄了似的,乾脆在法一的懷裡找了個位置,枕著她的一隻胳膊連肩的地方,閉起了眼。

  她這副累極了的樣子,可心疼死了法一,趕忙自己躺好,讓芃姬靠在自己肩胸相連的地方,那兒有些軟肉,躺著舒服。

  便想著今日便先睡下,她伸手將床簾放下,頓時床榻上便一片昏暗,只隱約有一絲絲燭光透進來。

  芃姬聞著那人身上的淡淡梅花清香,那是與自己喜愛的香味一樣,也是自己身上常帶著香味。

  兩人緊緊貼著躺在一張床榻上,這無一不在訴說著兩人現在的關係。

  就在今天,她得知了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一個非四大國的地方,花山。

  那山上有幾萬不歸任何國家管轄的族民,而自己的駙馬便是那些族民之首。

  可笑她曾經還一直認為駙馬口中的族人是家族的意思,哪曾想是一個這樣神奇的地方。有這世上流傳百年的文化與武藝,卻有著最簡單的生活方式,更讓人驚奇的是,所有族民皆是女子,天性便是女女生子。

  她曾在駙馬口中得知的那一點點真相,在聽了外祖母說了那些後,根本不值一提。

  曾經在得知駙馬便是可以女女有孕的時候,她還天真的想過,定是駙馬家族中有何秘藥,吃了可以懷孕。

  她曾經那種留不住眼前這個人的擔憂又來到了自己心頭,比之從前,更加濃烈。

  這樣一個不活於世人面前的人,真會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嗎?就憑自己?能讓她留下?

  法一本以為殿下快要入睡,誰知又聽見了那輕輕的聲音,這回她聽見了那明顯的有氣無力。

  「駙馬,既本宮不是父皇的親女,你便帶本宮走,可好?」芃姬將手搭在法一的腰上,回摟住。

  法一有些不明,下意識問了一句:「嗯?殿下可是想到了何處,想要去遊玩一番?」

  芃姬說的更直接了,「本宮是說,帶本宮離開這兒,再也不回這王城京州。」她略微加了點聲音,「去那花山,或是你想去哪兒都行。」

  原本還在輕撫著芃姬的手頓住,法一有些驚訝,「殿下可萬萬勿要有此等想法,殿下是陛下親封的芃姬公主,便有繼承皇位的權利。」她想著今日殿下好似很在意自己不是晉成帝的女兒一事,又加了一句,「殿下的才能,比之那幾位王爺,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此時慶幸自己去見了長師,才曉得殿下此時還只知道自己不是晉成帝的女兒,以及大概的知曉了仕女族的存在罷了。

  長師並未將族中的大仇及殿下的身世說出。

  如若未見長師,她現下為了安慰殿下定是將其和盤托出了。

  畢竟殿下的身份,才是最該登上大頂的。

  可那個人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到時候她要親口認回自己的女兒。

  芃姬聽了這話,腦中只覺嗡的一聲,疼的很。她並非傻兒,又怎能不知外祖母還瞞著事兒呢。最起碼,她們這些從不下山的人為何要下山,又為何要計算著娶了自己。

  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坐上那位子,來謀劃些什麼嘛。

  這件事她一開始就知道的,芃姬告訴自己,不該因這事怪駙馬的。

  要怪只能怪自己,明明早就知曉駙馬居心叵測,卻依舊不知死活的喜歡上這個人。

  「本宮再問你一遍,你當真想要本宮坐上那位子?」芃姬緊閉著眼,不敢睜眼去看自己腦袋下的人。

  她生怕看見對方拼命利用自己的樣子。

  原本搭在法一腰上的手,此時正緊抓著那白色裡衣,擰著眉像是在等待凌遲刑罰。

  終於,她聽見了回音。

  「殿下自是要坐上那位子的,殿下放心,牢酒向你保證,即便拼盡全力,也會讓殿下登上大頂。」她輕輕拍著芃姬的肩,有些安慰的意味,「牢酒答應過殿下的。」

  芃姬像是聽見了茶杯碎掉的聲音,久久才鬆開了自己緊抓著的手,說了一聲:「好。」

  明明一開始便做好了打算的,做好了即便駙馬想要圖某些什麼,也無謂。即便駙馬一開始便是抱著目的接近自己,也無甚的。可親耳聽著,怎麼就還是那般讓人心傷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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