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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一此時只後悔沒早點讓晉成帝知曉自己有能耐保護殿下周全,先是派了一個劉春熙也就罷了,現在又來個齊世郎。
不過這齊世郎是齊王唯一的兒子,齊王手握重兵,是當初一手將晉成帝推上位的大將軍,極得晉成帝的信任。現下讓齊王的人過來助芃姬,這怕是真的有很大可能打算屬意芃姬。
有時候法一也會覺得晉成帝此人深不可測,他有五個兒子一個女兒,在政事上,他從未制止過幾人的發展,全憑他們自己發展勢力,讓他們明里暗裡的鬥著。
可又隱隱透著在心裡屬意芃姬的意思來。
「原是陛下的旨意,牢酒失禮了。」法一卻是並不想與這人多談。
她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的殿下喊了眼前這人世郎,親切的喊了這個小白臉。
這便是客套話了,誰人都能聽出來,駙馬爺不太喜歡這齊世子,要不然怎麼著假裝寒暄總會寒暄兩句的。
芃姬以為是法一趕著回來累著了,便將幾人打發了出去,「世郎行了一路,必是乏了,不如先去歇息吧。」
雖是客氣的一句,但公主殿下說的話,也無人敢否認,齊世郎便告退了,劉春熙是將眼前這幾人的心思看得透透的,識趣的退下了。
「竹香,你也退下歇著吧,將門關上。」
待房中只剩下兩人時,法一便急不可耐的抱上芃姬,原本是端坐著的芃姬,被抱的只能站了起來。
「駙馬可是乏了?」芃姬雙手搭在法一的後背上,輕輕撫了兩下。
現下房間裡只有兩人,芃姬是不反感法一親近的,相反,她覺得自己現在才是進入了為人娘子的身份,被自己的女夫君親熱,心中也帶著絲渴望。
法一搖頭,又想到對方看不見,「牢酒不累,都未買回芙蓉糕討娘子的開心,哪裡好意思累呢。」她的話帶著些小脾氣。
倒是把芃姬聽的一愣,這廷尉,還真是在自己面前就變了個人似的。
剛才有外人在的時候,便是喜歡對他人肅著張臉。
芃姬沒有多少哄人的經驗,就連對著若姐兒,也是近來才親近了些,然若姐兒是個乖巧的孩子,自己都沒甚機會去哄她。
她有些笨拙的拍了拍法一的後背,「好了,累了便歇會可好?」想著還是加了句,「本宮陪你一起歇會。」這可是她能想到唯一哄她的了。
法一卻是還抱著不鬆開,語氣還有些小小的委屈,「牢酒不累,牢酒只是有些難過。」她抱得更緊了,像是這般便能緩和一下心中的難受一般。
她難受的很,那齊世郎為何就能得到殿下的格外對待。當年是不是瓊林宴上沒出事,此時的駙馬爺便是那人了?
「駙馬怎的了?可是那族人帶了不好的消息?惹的你難受了?」芃姬相信,除了法一,她再沒有耐性同旁人說這麼多的話了。
法一稍稍退開些,也只腦袋連著上半身離芃姬拉開些距離,雙手卻還是箍在芃姬的腰上,她看著芃姬的雙眼,眼裡透著的是她的委屈,她的不自信。
她知芃姬是長在京州的女子,在京州的女子是習慣與男子成婚的,所以她這仕女族中的女子本就在她面前是矮人一截。更遑論那齊世郎又是個五官端正,品行一等一的好男兒,且她知曉,這齊世郎確是一心喜歡芃姬的。
當日在京州還成了一段談話,齊王世子是如何心悅芃姬公主,卻奈何襄王有夢神女無心的。
可是那一聲世郎,是那般親近。
她騰出一隻手握住芃姬的,將芃姬的左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殿下,是牢酒的心眼兒太小了,牢酒見不得殿下多看旁人一眼。我心中難受,全因我的嫉妒心在發作。」她委屈極了,「我吃醋,我嫉妒,我聽見殿下喊齊世子那般親近,我便要氣得想發狂。殿下都甚少喊我這般親近。」
芃姬與法一均是第一次愛人,碰上這回事,皆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法一是將自己心中所想所感均一吐為快,她渴求芃姬能知曉自己的心思,理解自己的心思。
而芃姬,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竟是心中莫名的歡喜。
明明是莫名其妙的吃醋,她該嚴厲的告訴法一,自己與齊世子不過是幼時便相識的情誼,與旁的毫無關係。
可她卻笑了一聲,「駙馬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本宮會是那等成了親還與旁的男子亂來的人嗎?」她就是想逗逗這人罷了。
法一下意識搖著腦袋,「不是,殿下是再好不過的了,只是牢酒心中雖明白,卻還是抑制不住的要吃醋。殿下對旁的人一點好臉色,牢酒便嫉妒極了。」她自是知曉現在兩人是沒什麼。
她怕的,是曾經這兩人會不會都在心底里對彼此有過點好感?
芃姬見著了她眼下的烏青,有些心疼這個傻女子了,昨夜本就歇的晚,今天又是早早就起了,跑來跑去了出了一身汗,罷了罷了,不逗她了,放過她這次吧,來日方長。
「那以後,本宮就不喊他了,本宮往後便喊她齊世子,可好?」
法一就這般輕易的變了臉色,那委屈全然不見,面上揚起一個傻愣傻愣的笑容,「殿下真好。」
不問從前,至少現下,殿下在乎的是自己。
芃姬被這笑容迷了眼,又有些想做昨晚那樣的事了,可青天白日的,她便生生將這渴望給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