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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先前想過的,將手搭上那肩膀,自是不敢的,挨也是不敢挨著的。

  她不能再那般自私,由著自己的心意來,將來給殿下留下更大的傷害。

  但是僅僅只是再次與殿下同塌,也已是讓她心顫。

  已許久未離殿下這般近了,要是以前,沒有與殿下大婚,從未與殿下有過多的親近來往,她尚不覺得與殿下分房而處有多難捱。

  以前,她只靠著夢裡想起瓊林宴那晚,只靠著夜晚潛入公主府中偷看一眼,便能度過五年時光。

  真是應了那句話,由奢入儉難。

  「駙馬怎的不說了,不是要繼續稟那流民的事兒?」芃姬等了一會兒,知曉這人是不會說出自己想聽的話了,也認命的轉過身子,平躺著。

  她起了心思的這人,就是這般別彆扭扭,一點都不大氣的女子。騙人的時候倒是大方得很,現下自己稍微主動些了,她倒是縮進自己的龜殼了。

  她能怎麼辦?還不是只能自己將機會送到她嘴角,引著她出了龜殼。

  法一這才曉得,原是殿下想著方便,才許自己上了床榻稟報的。

  她隱隱又有些失落,「就剛才,牢酒說到,那港長真是壞透了,淨想著將爛攤子撐著殿下到了扔給您。」

  「可本宮不就是奉旨來收拾爛攤子的麼?」芃姬反問道。

  法一才不管這些,她只知道,誰也不能打殿下的主意,「那他身為人臣,本就該為朝廷鞠躬盡瘁,想盡一切法子替殿下解憂才是,怎能想著把爛攤子留給您。」越說,法一便越覺得這港長該死,這般對殿下不衷的人,還留著幹什麼?

  留著這種朝廷的蛀蟲魚肉百姓嗎?

  她已經從一開始的隨意猜測,演變到將這事直接上升到官員腐敗這般高的問題了。

  不知怎的,芃姬的心一暖,她轉過身子側躺著,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撫上法一的臉頰。

  她伸出自己的食指,在法一的眉上反覆描畫著。

  「駙馬怎的這般激動,左右不過是個小港長,能想到讓商戶招工的方式暫緩□□,已是不錯了。」

  現下的芃姬其實比之來泉州前已是安心了不少,暴動一事,只在史書中見過,偏生史書記下的均是大規模且有不少成效的暴動。

  來前她以為自己見到的會是民不聊生,城中寸草不生,百姓衣不蔽體的慘狀。

  可其實,該過日子的老百姓還照舊安生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有錢的商戶人家還是大魚大肉著,客棧隔壁的酒樓依舊是到了用飯時候便熱熱鬧鬧的,只有一小部分人在鬧著,那這便是高於自己的期望值了。

  法一的眉上痒痒的,睫毛被觸的上下掃了兩下,身子卻是一動不敢動,僵硬著。

  她知道芃姬在看她,更是不敢將視線放過去,只微眯著眼,任由那眉上作亂的手,可口中的結巴卻還是暴露了她的窘迫。

  「牢,牢酒只是覺,覺得,這小小的港長著實可惡,不管是誰,都不許將爛攤子給殿下,惹殿下的煩心。」她囁嚅了一句,「殿下合該就開開心心的。」她拼死都想為殿下披荊斬棘,掃去一切阻礙,旁人卻要給她的殿下堵心。

  心中雖是這般想,可是說出口就……說完她就覺得自己說了傻話,好像是被殿下那食指給弄得暈了,怎的把心裡這小婦人的想法給說出來了。

  芃姬再是不懂,也是明白這話是在護著自己,就好似那日,她說要打大皇兄的臉,只是因為大皇兄彈劾了自己。那般簡單的就取悅了自己。

  她將手指往下劃了一下,落在法一那嘗嘗的睫毛上,惹的她閉起了眼。

  「駙馬今日所言,可是出自真心?」可又是像以前一般,只是為了接近自己,得到自己的信任,才說的花言巧語。

  法一的心一下就疼起來,那種疼不是被刀割了鞭子抽了的那種疼,是好似有東西想要從心中散發出去,卻偏生被堵住了,漲得疼。

  只因她受不得芃姬對她感情的一絲一毫的懷疑。

  那樣還不如罵她打她來的舒心些。

  法一抓住芃姬亂動的手,睜開雙眼與芃姬對視,「牢酒對殿下說的,皆出自真心。」

  芃姬回握住法一的手,她將腦袋湊到法一的身上,用力吸了口氣,待傳進嗅覺的是自己慣用的梅花香皂子的味道,才覺舒心了不少。

  她的頭髮掉落進法一的脖頸里,擾的法一的心都痒痒的。

  「駙馬這張嘴,最是會說話,就好像本宮年幼時,那個常伴左右的小太監一般,可惜。」

  芃姬未從她身上起來,法一便僵著身子,訥訥的問了聲,「可惜什麼?」

  「可惜那小太監是先皇后養的一條狗,在本宮面前機靈討喜,轉身卻去跪在先皇后的面前搖尾乞憐。駙馬可想知,那小太監後來怎麼了?」

  她說的輕巧好似是在問明日是否會下雨一般淡然。

  芃姬輕輕嗅著那與自己一樣的味道,她倒是很喜歡這般,另一人的身上是自己的味道,那是不是意味著,這個人便是自己的。

  法一大概是知曉那小太監的下場了,可卻依舊順著芃姬的話,「那小太監,後來怎麼了?」

  「自是本宮,親手將他扔進了井中。」芃姬說完,帶起一絲笑意,抬眼看著法一。「駙馬今日去了何處?」

  明明是這般的話,常人該覺得驚訝或是意外的,畢竟這般美麗的女子,誰又能想到她曾親手將人扔進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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