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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熙,請入座用膳吧。」
法一敏感的聽到了,芃姬用了請,她以禮待這個人……聯想到芃姬不久前說的,要換個駙馬……
春熙依舊是那副笑意滿滿的樣子,她坐下後,還與若姐兒來了個眼神互動。
法一瞪了一眼春熙,用眼神警告她離自己的女兒遠一點。
坐上的三人都看向法一,春熙是不曉得為何這駙馬見著自己就不太高興,若姐兒則是將眼神弱弱的放在自己的小葫蘆壺上,芃姬卻是一臉不解。
法一氣歸氣,但重要的事她還是不會忘記,她將若姐兒的葫蘆壺放在若姐兒桌前,「若兒,之前父親是如何說的,這開懷酒是想著對你最重要的人釀出來的,怎能輕易送給他人,釀造時想的是誰,便只能送給誰,這便是心意。」她倒不是小氣,第一個她不喜春熙是真,第二個卻是這是若姐兒滿懷著對自己母親的心意釀造而出,如何能送給他人。
若姐兒好似才想起來這是自己千辛萬苦才做出來的東西,做的時候滿心想的都是母親,不好意思的將葫蘆壺拿著遞給芃姬,「母親,這是若兒送給母親的,母親喝了便會胃口好了。」
芃姬對著自己女兒自是有了笑意,她接過那葫蘆壺,「這真是若兒親手做的?」她的若兒才四歲呢。
姬自己動手將那壺塞除了,在自己的杯中倒上了一杯,嘗試的抿了一口,而後將其飲盡。
又是那般,喝下後心中只覺一片開闊,聞著絲毫沒有酒意,卻有淡淡的青草香和不知名的花香,入口時卻能真真切切的喝出酒味兒。與當初法一帶過來的求親酒,竟是有著莫名的相似,只是香味和口感不一樣罷了。
在入口的那一瞬間,芃姬便曉得,這是法一教出來的。
她低頭看見若姐兒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便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此酒甚好,本宮竟不敢相信,這會是若姐兒親自做出。」
聞言,不僅若姐兒一臉開心,就連法一臉上都是滿滿自豪,「殿下有甚不敢相信的,若姐兒隨了臣,天賦極好。」這話她說的一點都不謙虛,她也沒想到,只是教了若姐兒認出那幾株草,然後讓若姐兒跟著自己的步驟來,第一次的成品便能這般。
比之她當初,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若
姐兒聽了誇獎,都有些難為情了,「若兒多謝父親母親誇讚,只要母親的胃口能好,能多用些膳食,若兒便是做什麼都願意。」
芃姬忍不住輕輕撫摸了一下若兒的頭,她真是不知道從前的自己是多狠心,能不帶著一絲溫度對著這麼一個乖巧的孩子。
「母親胃口尚好,若兒勿要擔憂。倒是若兒如今長身子,要多用點兒。」說完她給了身後的竹香一個眼神示意,後者接到示意後便上前替若姐兒布菜。
今日因著有客人,竹香是還帶了兩個小丫鬟來伺候的,只是法一向來不需要伺候的人,芃姬又只習慣竹香,那兩個小丫鬟倒是都去伺候春熙了。
法一見竹香在替若姐兒布菜,她便替芃姬夾菜。
春熙原本正尷尬著,一見那駙馬的動作有些愣,再一看芃姬吃下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那桌上擺放著整齊的公筷,便笑的頗有些深意。看來殿下這輩子怕是不會再孤獨終老了。
有客人在法一便老老實實替芃姬布菜,自己再吃點,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午膳用完後,法一將自己的葫蘆壺送給了芃姬,「殿下,此乃臣的一點心意,殿下胃口不好時,喝上那麼兩杯,便能開胃了。」抱著若姐兒回院子去了。
芃姬看著那葫蘆壺,心中有些觸動。是看見自己早上未用多少,便帶著若姐兒去準備這兒?
春熙看著那離去的背影,許久才說了一句:「這位駙馬爺,當真是能人啊。」能讓芃姬公主吃她夾的菜,還能讓芃姬欣然收下禮物,可不是能人嘛。
她是八歲做了芃姬三個月伴讀,芃姬的母妃花妃娘娘便過世了,後芃姬便去了西北,自己也因父親在西北跟著母親去了西北一段時日,這才跟她熟悉起來。
但兩人再怎麼熟悉,芃姬再是怎麼禮遇她,兩人之間也不過是君子之交。
可這兩人之間,分明是有些什麼的,那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相處習慣,是騙不了人的。
芃姬說她要再物色駙馬人員,怕是近在咫尺的人,她反而忽視了。
芃姬卻是沒再與她提起過自己駙馬一事,她將春熙喊至書房,談起正事,「父皇此次派本宮去泉州……」
法一將若姐兒送回了院子,見終於整理好自己的林嬤嬤在,便將若姐兒交給林嬤嬤,自己又一閃消失在若姐兒的院子裡。
春熙待在芃姬的書房一個下午,法一便趴在公主府的屋頂趴了一個下午,直到……芃姬手上的紙張突然被一滴水滴上。
她看了一眼春熙,而後給她使了個眼色,這時候,紙張上又多了一滴水。
春熙便蹭的一聲脫離地面,從窗戶閃出,上了屋頂,待她看見那趴在屋頂的背影時,她試探的發聲:「駙馬?」如果她的記憶沒出錯的話,那衣服確實是剛才駙馬爺穿的,何況哪個刺客會穿著這麼顯眼的衣服。
法一僵著身子慢慢轉過身,而後吸了口氣,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真是,這偌大的公主府卻是被些野貓擾了清靜,本官見那野貓跑上了屋頂,怕它嚇著公主殿下,便趕緊上來抓了。這位侍郎,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