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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傳這些話還是不好意思的。但她心底里是開心的,她覺得既然駙馬爺做了自家殿下的夫君,那自然是夫妻恩愛才是最好,不然自家殿下又要看那磨鏡之好的話本子可怎麼辦。
芃姬穿好衣服便趕忙去了西殿,待她到了那兒,差點沒被氣暈過去。
這就是法一口口聲聲的證明?
只見法一穿了白色裡衣,外頭披了一件散開的外袍,那裡衣的袖子明顯短了一截,那是自己的衣物!那人雖也是女子,身量確是比自己長的。
法一就這樣穿著芃姬的衣物,坐在西殿最高的屋頂上,大聲喊著,「我喜歡芃姬公主,法一喜歡芃姬公主,法牢酒喜歡芃姬公主。」那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的護衛們以及丫鬟僕人們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掐著自己的臉或是與同伴相互證明,這究竟是不是夢。
在芃姬過來後,護衛們及丫鬟僕人們皆是噤聲跪下行禮。
法一見芃姬過來了,不僅沒停下,反而喊的更大聲了。
芃姬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跟竹香一樣,從小便天賦異稟,會獅子吼。
「駙馬這是在做何?」她又羞又氣,雖是受盡寵愛的皇女,但是平日裡在外她也是舉止得體的貴女。在外人眼中,她最出格的事,也不過是未婚生女。
但對於皇家子嗣一事,外人也沒甚敢說,就像幾個王爺在未大婚前有了妾室留下子嗣一般,文人們最多只能私下裡說說。即便有那不長眼的敢在檯面上多說幾句,也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可現下這是,在自己府中的護衛僕人們面前丟臉面,她芃姬這二十一載攢下的威嚴,還怎麼保持?
法一停下聽了芃姬的話,卻是不回她,繼續喊著那話。
芃姬氣的喊了梅花,讓她命人上去將駙馬給弄下來。
可是暗二都追不上的駙馬爺,怎會被那幾個護衛給制住。
公主府的護衛自然也不是只會耍些棍棒混飯吃的,幾個有武藝的護衛便使了輕功上了屋頂,還不等幾人反應過來,法一的人便在隔壁的屋頂上了。
幾個護衛趕緊跟著過去,一炷香後,還是未有一人能挨上法一。
法一一邊逃跑一邊還不急不喘的喊著那話。
原本今日便是事多之日,芃姬早已疲乏,可現下這法一鬧著,她也不能安心去歇息,便命人搬了桌椅在殿中的院裡,她就坐著看著屋頂上的那番鬧劇,她倒是要看看,這一句話她能喊多久。
竹香將丫鬟僕人們散去,只留下不多的護衛在院中守著。
不一會菊秋過來了,偏殿的幕僚們聽見了動靜,都想過來看看,被菊秋給攔在了殿外,緊接著蘭葉也過來了,府門口來了幾個王爺的人,均被她給打發了,最後就連若姐兒也被林嬤嬤抱著過來了。
若姐兒雙眼迷糊,一看就是剛睡便醒了,她一到院中便下了地,乖巧的向芃姬行了禮。
若姐兒看著屋頂上,你追我趕的遊戲,覺得甚是有趣,「父親這是在與護衛練功麼?」她往年在府中每日皆是無趣的很,但是自從父親來了之後,倒是見過的趣事多了起來。
芃姬現下早已反省過自己對女兒的不足,見她看見那屋頂上的場景,原本迷糊的雙眼有了些神韻,便將她抱著坐在自己身上。
「駙馬與護衛們切磋武藝呢,若姐兒要是喜歡,便在這兒看一會再去歇息,左右明日無事,可以晚起。」
芃姬剛說完這話,那屋頂上便傳來一聲臣喜歡公主殿下,芃姬下意識去看若姐兒。
這話竟讓孩子聽見了,芃姬這個做母親的現下可不能再由著法一這般胡鬧了,孩子便是會學習長輩的行為舉止。
芃姬輕輕捂住若姐兒的雙耳,對著屋頂上加大了音量,「駙馬要是再不停下,本宮絕不輕饒了你。」
這話音剛落,法一便眨眼間出現在了母女兩的身前,她先是對著若姐兒擠眼打了招呼,又一臉正氣的看著芃姬,「殿下要是還不信臣,臣便一直喊,喊到殿下信了臣為止。」
今日發生了這麼多事,法一也疲,可她卻絲毫不困,她心尖上的人根本不信自己對她的喜歡,她還怎麼睡得著。
她可以說她法牢酒萬般不好,卻不可以說她不喜歡芃姬。
因為她,從第一眼便心悅芃姬,心悅到願意為了芃姬去死。
芃姬見人下來了,便揮手讓護衛們散去,只留了四大丫鬟和林嬤嬤。
「那駙馬倒是說說,為何便一定要本宮信了你這話?」
法一紅著臉,腳底磨著地,現下被芃姬問起倒是一副扭捏的樣子,「臣就是想讓殿下信臣。」
四大丫鬟及林嬤嬤,沒眼看!
林嬤嬤倒是看出來了,這是小夫妻之間的一點鬧騰,想著平日裡這時辰若姐兒早該睡熟了,便上前插了一句話,「殿下,若姐兒該是困了,讓老奴先帶著回房睡吧。」原本她這做奴才的事不能插主子的話,但只要是在若姐兒的事上,她便是賣賣臉面也無妨。
「本宮送若姐兒回房吧。」她抱著若姐兒起身,又對法一說了句:「都這時辰了,駙馬便不要鬧騰了,早些去歇著吧。」
法一一看若姐兒雖是還對著自己笑,那雙眼卻一眨一眨的,看起來卻是困極了。她上前將若姐兒接過,抱在自己懷裡。
「臣與殿下一起送若姐兒回房吧。」說著她又對著懷中的若姐兒說,「若兒說好不好,父親與母親一起送若兒回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