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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記得,林嬤嬤說了,與母親一起用膳時,需做到食不言,不然母親就該氣了。
皇家女子需比那些世家女子更懂知禮才是,這便是皇家該有的規矩。可是母親卻沒有對父親生氣。
法一見她還是蔫蔫的吃著,有些無奈。小小的孩子非得讓些勞什子的規矩給拘著。
芃姬見那兩人,明明今日才認識,卻熟識的很,你來我往的,還親近到可以夾菜了。倒是她這個親娘,有些像外人了。
芃姬的臉暗下,這法牢酒可真是有本事,這才多少時辰,便將自己身邊的人收的服服帖帖的。
給若姐兒準備禮物,還將若姐兒給引的更親近她,冷哼一聲,好樣的。
飯後,芃姬幽幽的眼神放在前邊那抱著孩子的法一身上,總有點奇怪的感覺。
明明是她生了若姐兒,怎的若姐兒好似更喜親近那個人。
正是其樂融融的時候,卻被法思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給驚擾。
法思齊是運著輕功回來的,入了府又是跑著過來,嘴裡喘著粗氣,「大,大人,思齊有要事稟報。」
「你這長隨,好大的膽子,這東殿豈是你能隨意進出。」竹香見又是這個討厭的長隨,出聲呵斥。
法思齊卻不理她,也不向芃姬行禮,只等著法一跟她走。
法一安撫了一下懷中的小人,「思齊,待我送若姐兒回房,便來,你去府門口等我。」
法思齊這才發現法一懷中的小女孩,一改那副臭臉模樣,咧著嘴,「這就是若姐兒啊,真是個好看的丫頭。」
竹香聽了覺得這長隨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叫殿下的孩子丫頭,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還沒等她呵斥呢,那人就嗖的一聲飛走了。
法一無奈看著那運輕功離去的人,想起現在的身份,又不得不趕緊向芃姬請罪。
從小便長在尊卑有序的宮中,芃姬自是有些不滿這沒規矩的長隨,可到底不是自己的人也就罷了。
「既駙馬有事,便去吧。」她朝著若姐兒伸手,想將孩子接過。
若姐兒倒是一臉期待,張著手要去抱芃姬。
誰知法一倒是抱著不放了,「待送了若姐兒回去,我再去。」
芃姬看著自己空空的胳膊,在看看那已經走在前頭的背影。
二十一歲的芃姬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了,她的女兒被自己的新夫君給抱走了,她的新夫君還是個女的,最可怕的是,這一切還都是在自己允許的情況下發生的。
京州第一貴女,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女兒,她芃姬竟真允許這一切發生了。
書房中,芃姬聽完暗衛的稟報,沉思了一刻鐘,便叫暗衛退下。
芃姬的四大丫鬟此時皆在房中,見自己主子沒說話,一個個的都低著頭,沉默的想著什麼。
「罷了,梅花你繼續說吧。」終於,芃姬嘆了口氣開口。
梅花便繼續稟報暗衛進來前的事,「駙馬爺並未帶護衛等人進府,長年跟在駙馬爺身邊的也就那一個長隨,這長隨也並未打算居住在府中,是以,奴婢這邊並未安排些什麼。」梅花掌管隸屬公主府的暗衛、護衛、小廝。
芃姬嗯了一聲便是知曉,緊接著便是蘭葉稟報,「殿下,這駙馬爺未帶人過來,奴婢這邊也只需要增加一筆駙馬爺的支出便行。」蘭葉是公主府的大帳房,負責帳目等。
「既如此,便按著規矩給駙馬派月錢,一概支出也隨她去。」
蘭葉應了一聲。
幾位大丫鬟便都低下腦袋,竹香偷摸瞧了一眼主子的眼色,大著膽子說了句:「殿下,駙馬爺大婚第二日便進了青樓,這也太不把公主殿下放在眼裡了,要不要讓暗二去把駙馬爺喊回來?」
原來剛才的暗衛便是暗二,她一直奉命跟著法一。
要說這法一因著要事匆匆忙忙的離府,芃姬原還想是衙門除了什麼急事,結果卻是這。
暗二原本是得一直看著法一的,可見那駙馬爺竟然膽敢進了青樓,且還進了姑娘的房間裡,關上了門兩刻鐘都沒出來,她可不得回來稟明情況。
「不必,不過是去了一趟青樓,就由著她吧。不可為了此事便讓她察覺,本宮有意在盯著她。」
「奴婢是怕,人多嘴雜,怕是明日大街小巷便是傳遍了,那些嚼舌頭根的要是又在背後說些什麼可怎麼好?」
芃姬擺擺手,「進樓里的非本宮,本宮為何要怕?罷了,此事勿要再提。菊秋,你來說說府中可有哪個幕僚是不安分的?」
菊秋應了一聲,慢慢說著府中幕僚近況。她負責公主一派幕僚的動向等。
「梅花,你去查查,駙馬以前可有什麼相好的。」
芃姬的突然一句打斷了菊秋的稟告。
四位丫鬟初時嚇得不敢出聲,仔細一琢磨便偷摸看了一眼主子,心下明了。
怕是這位駙馬爺與之前那幾位要定親的都不一樣。
要說法一去了哪裡?自然是去了京州最大的閣雅樓,此是京州那風流浪蕩子最愛去的青樓。
這閣雅樓里的姑娘個個都是姿態萬千也就罷了,還偏偏都精通琴棋書畫。
這自詡風流公子哥又有錢的可不都得上這兒來。
此時的閣雅樓第一花魁雲霞姑娘的房中便坐著一個翩翩公子,與她執酒言歡。
「那魏府的嫡子魏剛良揚言要樓里等著,怕是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