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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亦嵐離得山體最近,也只有她第一時間看清自破碎的土石之中鑽出的東西, 這哪是什麼異寶, 摧命符還差不多!
不等她展出炎翼奔逃, 緊追而來的兩支長箭已被地底冒出的東西纏住, 劇烈的爆破聲自身後響起, 氣浪席捲而出,將段亦嵐重重掀向一旁。
側頭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近距離被勁氣掀飛,那力道震得段亦嵐體內血氣翻湧不止。
「亦嵐,你沒事吧!」
身後有著數道破風聲傳來,聽見曲流鶯那略顯焦急的聲音,段亦嵐伸手將唇角血漬擦去,正想跟來者說話,眼神猛然一縮,飛身上前抓著曲流鶯的皓腕就朝遠處奔掠。
「快走,那山峰之中有什麼危險的東西要出來了!」
聽聞段亦嵐所言,剛剛奔趕而來的一行人又再度轉身狂退,段亦嵐感知超凡,她覺得危險的東西,必是極難對付,如今趁著混亂,正是遁逃好時機。
一時間,整片區域變得混亂之極,大多數武者如蝗蟲過境一般朝著散發光芒的山體飛掠,時不時還會朝著一旁的武者下下暗手。
狩獵大戰除了同族宗門,其餘武者都是敵人,偷襲暗算在這裡極是常見。
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被突如其來的異寶之象沖暈頭腦,越是罕見之寶,越不可能輕易被人所獲。
少數武者站在原地沒有動,凝神蓄力,緊盯著那些朝著光芒猛衝而去的第一批武者,若是真有寶貝,再行動不遲。
田磊也沒有加入奪寶行列,先前的一戰讓他已是幾近力竭,此刻就算寶物近在咫尺,他也沒那個實力去爭奪,念及於此,他也轉身朝著遠處奔掠。
第一批武者率先落到破碎的山體之上,還不等他們著手探寶,下方便有數根觸手破土而出,直朝武者的身體猛然刺去。
兩名武者猝不及防之下,還未從發現異寶的喜悅之中回過神來,身體已經被觸手捲住。
山體之中兩道如燈籠一般的光芒移動而出,那是兩隻巨大的眼睛,在白芒的映照下,顯得尤為可怖。
兩名被縛的武者已是全身發軟,想要伸手去取乾坤袋中的玉牌,卻被觸手纏得死緊根本沒法行動,觸手猛然一收,捲起武者直朝發光的眼睛那處落去。
這時眾人才瞧見,在那眼睛之下,還有著兩片類似人類嘴唇的東西,被光芒照得慘綠,是以先前所有人皆是沒太注意。
嘴唇上下一張,其內一片殷紅,殷紅深處則是蠕動的咽喉,兩名武者慘叫著被捲入咽喉之中,嘴唇合上,再沒有那兩名武者的任何波動傳出。
這一幕看得眾人皆是頭皮發麻,誰能料到這不太起眼的山峰之中竟藏著這麼一個鬼東西。
若不是偶然被轟破,估計直到狩獵大戰結束,他們都不知道有這怪物的存在。
不過好在那怪物雖然厲害,但它好像不能追擊,剛才還爭行恐後朝著山體狂奔的武者,反應快的立馬調頭就逃,反應慢的則被那越來越多的觸手捲住。
這些觸手似乎對付武者很有經驗,無論碰到任何部位,都會迅速纏繞而上,將其身軀及四肢縛得不能動彈。
一時間哀嚎聲、求救聲以及斷斷續續的轟擊聲不絕於耳,場面再度亂作一團。
而就在這時,天穹之上忽有雷霆炸響,三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凌空而現。
「原來噬生幽魔花竟沉睡在此處,真讓人一番好找」
「湯長老,您看咱們是不是現在出手?」
被說話之人尊稱湯長老的那人名叫湯陽,全身籠罩在一襲灰袍之中,蒼老的聲音淡淡傳出「先不急,摧動羅生陣盤,這裡的事,可不能被他們外傳出去」
「遵命!」
其中一人從乾坤袋裡取出陣盤,卻並沒有立即摧動,而是恭恭謹謹的雙手捧著朝湯陽遞了過去。
「嗯,差點忘了,你們尚未突破八階,可摧動不出這羅生陣盤之效,罷了,老夫便多出些力吧」
說罷,湯陽伸出枯木般的手掌,輕輕按在那陣盤之上,雄厚的玄力如江海一般灌注而出,片刻之後,陣盤發出一聲古老的嗡鳴,雷光閃爍間,整片區域已是籠罩在羅生大陣之中。
段亦嵐正帶著曲流鶯一行人快速奔逃,忽然感覺掌心之中的縴手微微一顫,她連忙扭頭問道「怎麼了?」
曲流鶯面色有些難看,只是在薄紗的遮掩下誰也沒法看見,她緊緊握住段亦嵐的手,示意對方停了下來,而後出聲朝著滿腹疑惑的眾人道「這片區域整個都被陣法封鎖了」
說罷,她抬眸朝著不遠處瞧去,那裡還有些隱隱的空間漣漪沒有盡數散去,而自己一行人只差數息就可以逃出陣法的覆蓋範圍。
曲流鶯屈指一彈,一道聖潔的光線自其指尖暴射而出,狠狠擊在空間漣漪已經平息之處。
只見前方黑暗之中光暈一閃,曲流鶯的攻擊便如泥針入海,連半分水花也沒激出,便徹底消失而去。
「啊!那是什麼東西,來的時候明明沒有!」
說話之人是柴坤身邊的一名男子,或許是近日以來的經歷太過折磨人心,他看起來有些崩潰之象,面孔微微扭曲著,一邊嘶吼著一邊出手朝著前方猛烈轟擊。
柴坤並沒有出聲阻止,也許發泄一番能讓那人減緩些壓力,另外他也很想看看這樣連番轟擊究竟有沒有效果。
結果自然是不必說,連曲流鶯都沒法子的陣法,若是光憑六階武者出手便能強行轟破,那也太天方夜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