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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身體上的運動障礙,還有認知上的障礙。」

  「也就是說,他會變成一個癱瘓在床的痴呆老人?」

  終究是跟了這麼多年的主家,六叔心情複雜難言,沉沉嘆了口氣道:「如無意外,就是這樣了。」

  秋桐沉默了片刻,突然輕聲道:「他應該早做了準備,立下了遺囑吧?」

  「是。」

  「若說秋文生有沒有信任的人,我想只有六叔你了。」

  六叔沒有說話,抬起眼深深看著她。

  秋桐也定定回望過去,「現在他纏綿病榻,以後也不會再有站起來的機會,遺囑是否能夠公布呢?」

  「我會請律師過來,先生的遺囑鎖在公司的保密櫃裡,需要律師公證才能開啟。」

  「好。」秋桐點點頭,彎唇輕笑,換了個姿勢放鬆了下來,「六叔,如果父親的遺囑里要把財產留給那位私生子,您會怎麼選擇呢?」

  六叔也笑了,和藹道:「小姐叫了我十幾年六叔,我自然是向著您的。更何況,這秋家從始至終,都只有一位繼承人。」

  「多謝六叔,就知道你最疼我了。」秋桐上前,輕輕抱了抱這位垂垂老矣的長輩。在那個家裡,無論是做飯的阿姨還是管理花園的大叔,都是僱傭了很多年的老人,幾乎是看著秋桐長大的,對她的態度大都關愛有加,其中以六叔為最。

  秋家老宅里,只有秋文生厭惡她、冷待她,每次她與他爭吵過後,六叔總會去為她求情,或是規勸她不要惹怒他。長大之後,她離家在外,和秋文生的關係降至冰點,只有六叔和她私下保持了聯繫,因為六叔的兒子,在她的公司里工作,作為她的手下輔佐她,就如六叔輔佐著秋文生一般。

  秋家她本不在意,可若是有她厭惡的人覬覦,那便絕不能放手了。

  秋文生一直沒有醒來,問過護士後,知道他大概要三四天才能醒後,秋桐便與六叔去了承業。

  聯繫好了秋家的秘書部部長,在承業大樓頂層的總裁辦公室會面,秋文生的保險箱就在那裡。他們是秘密前往的,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公司里燈都滅了,唯有第八層的信息安全部還燈火通明,盡力搶救著崩潰的系統和資料庫。

  秋原忙完了公司事務,總算想起來要去秋文生面前表孝心,下完班便趕往了醫院,守在了秋文生的病床前。不,應該說,他終於發現自己人微言輕,對於處在風雨飄搖的承業集團沒有任何作用,他說自己是秋文生的私生子來穩定人心,然而沒有人相信他,他發布命令,也沒有人聽從他的指揮,一位位股東找上門來詢問,他無法解釋清楚公司事宜。最後還是秋文生的助理衛青安撫住了股東,發布了一系列指令,穩定了整個公司。

  他一時發熱的頭腦冷卻了下來,很快意識到,他擁有的都是秋文生給的,但不代表秋文生一死他就能繼承他的財產了。外界只知秋家大小姐秋桐,卻不知秋文生還有個兒子秋原。所以當務之急,是獲得繼承權,哪怕秋文生來不及認他回家,只要他立一個遺囑說把承業交給他,法律證明之下,即使他沒有正當的身份,也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權勢地位。

  秋桐還特意叮囑了病房裡的醫生和護士,讓他們不要把秋文生的確切病情告知秋原,她想看看秋原費勁心思伺候秋文生後,聽說秋文生要痴呆癱瘓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頂樓一扇落地窗亮了起來,秋桐走進那間巨大奢華的辦公室,逕自在辦公桌後的皮椅上坐了下來。

  「坐。」她抬手示意。

  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不算年輕,與秋桐有過幾面之緣,當初夏淑雲留給秋桐的遺產,就是他在她十八歲那年處理後轉交的。

  這裡只有秋桐、六叔和那位律師三人在場,是一次私下裡的會面。

  「具體情況也不需要我再明說了吧?」她一坐到椅子上便軟了骨頭似的,單手撐著下頜淡淡的笑,「金律師,你只需要把我父親的遺囑拿出來讓我過目一遍,出了任何事都與你無關。」

  金律師推了推眼鏡,聽聞此言論也神色不變,淡然道:「秋小姐,我有我的職業操守,恕我不能從命。」

  六叔出聲道:「金律師,先生確診腦出血,哪怕恢復意識也會喪失行動和思維能力,遺囑是時候拿出來了。」

  金律師道:「任何遺囑都需要在公證處經由公證人的審查公證後才能宣讀,我簽署了保密協議,不可以私自拿出遺囑。」

  「這些我都知道。」秋桐擺了擺手,眉目含了一層笑意,「金律師,我記得你有一位孩子?好像是叫金......」

  話還沒說完,那位面容冷淡的律師微微變了臉色,驚怒道:「你想做什麼?」

  「不,別擔心,我能做什麼呢。」白皙的指尖敲擊著桌面,發出「噠噠噠」的輕響。秋桐淡笑道:「只要你做出正確的選擇,我就什麼也不會做。」

  「我只是看一眼那個遺囑而已,金律師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我能保證誰也不會知道我們來過,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只要你告訴我保險箱的密碼就好。」

  金律師死死盯住她,秋桐面不改色地依然淡笑。半晌後,他妥協了,鬆口道:「秋先生的保險箱不止有密碼,還有指紋鎖。」

  秋桐毫無意外之色,甚至還滿臉的早有所料的模樣,輕快道:「我有準備,金律師,你知道他的密碼箱在哪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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