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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們終於脫身,準備跟上時,大師姐一行已然消失了蹤跡。
雲長月說得合情合理,顧琛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知道,以宴逐光對雲長月的防備,她定不會讓雲長月有會接近雲宓雪,將人打發得遠遠的,的確是宴逐光的作風。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打消雲長月的嫌疑。
以顧琛的城府,他不會將對雲長月的懷疑表露出來,在雲長月流露出想要留在他身邊的意圖之時,顧琛甚至還順水推舟,讓她留在身邊協助他處理戰場事宜。
雲長月對此很高興,那望著顧琛的眼眸之,是不加掩飾的欣喜與崇敬。她人長得極美,是與含冰裹雪的雲宓雪完全不同的如水溫柔。
當她望著你的時候,你甚至會覺得自己要溺死在她的眼眸之,心甘情願的。
顧琛面上不為所動,心底卻是一片冷意。
雲長月的小意溫柔,讓顧琛感到冒犯。他並不是尋常的男修,被幾個眼神幾句蜜語就能迷得找不著北。
他甚至覺得雲長月看低於他,竟然以為這種段能對他管用?
他有些理解宴逐光將此人打發得遠遠的用意,不僅僅是出於對雲宓雪安慰的考慮,讓此人待在身邊也著實是種折磨。
該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怪不得雲長月能入那神秘勢力的眼。
儘管將雲長月留在身邊對於自己著實有些難受,但為了引那神秘勢力出來,也為了就近觀察雲長月的動作,顧琛還是忍耐下來。
只希望那神秘勢力不要辜負他的期望,讓他的犧牲有價值才好。
在顧琛與雲長月兩人懷著各自的目的虛與委蛇之時,另一個空間之,響起了一聲聲敲擊,擾人清夢得很。
「宴翊晞,你還不起?我要去向管事告你!」
第203章
宴翊晞, 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這個名字了。---
很久,又是多久了?
卷翹的眼睫微微一顫,盤腿坐於簡陋蒲團上的瘦小身影, 睜開了那雙披月撒星一般的眸子。
恍如隔世般的迷濛在她眼一閃而沒,不過片刻, 黑眸便恢復了一片清明, 好像從未經歷過那混沌不明的失神。
敲門的聲響仿佛催命一般不肯罷休, 有些陳舊破損的窗紙上投出一道高大的剪影,她也未多想,脫口便是一句:「再打攪我修行, 便讓你滾回宴家去。」
那催命一般的敲擊聲果然停止了, 然而換來的,卻是一道更大的聲響。
「轟!」
一陣黃光自門外乍現, 門上陣法的微光閃爍了不到一個呼吸,便如紙片一般被輕易打散。可憐脆弱的大門被直直穿透進來的拳頭砸個粉碎,越過門檻的那道高大的身影, 也從模糊變成了清晰。
來人眼睛瞪得老大,原本就十分粗獷的五官也因為無法壓抑的怒氣而顯得有些猙獰,那一步步縮短門與屋主人距離的步伐,好似能撼天動地, 便是盤腿坐在蒲團上的人,也感覺到了一陣並不微弱的顫動。
她還未能說什麼,對方那隻砸碎房門的巨大拳頭已經化而為掌向她揮來,在她克制著身體本能的瑟縮之時, 落在了她的頸後,輕描淡寫的將她拎了起來。
少女身形還不及高大人影的下巴,對方不過將臂平舉,瘦小得如同豆芽一般的身影便已經雙腳離地,在半空之晃蕩。
沒有意料之的掙扎,小姑娘只是微眯了眼睛,雙自然垂落身側,像一隻被捏住了耳朵,反抗不能的兔子。
高大的身影皺了皺眉,卻還是冷哼一聲:「我不知你又在耍什麼把戲,但我告訴你,這裡不是宴家,也沒有人再庇護你,你也沒資格趕我回去。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免得平白吃苦。」
「宴玉蝶,你為何不能放過我?」
高大的身影沒有吭聲,她並不憐惜的將之人丟下了地,也不管小姑娘踉蹌兩步差點一屁股摔到地上。
宴玉蝶看著她狼狽的模樣,眼翻騰的情緒很是複雜,似有快意,又有憐憫,還有一絲無法言說的悲哀。
悲哀,為何會悲哀?
「少廢話,還不跟我來!」
宴玉蝶走到門口,回頭見小姑娘握著陳舊的衣擺,腳步卻沒有挪動,又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瞪她一眼:「你若不願自己走,就別怪我幫你走!到時候被外面的人看見——」
小姑娘抿了抿微微泛著烏青的唇,總算是動了動。---
宴玉蝶知道對方的有多驕傲,哪怕落到如今地步,她也是挺直著腰背不願低頭,絕不讓人看到她的狼狽。
所以,宴玉蝶並不擔心對方不會跟上她。
當先踏出了門檻往外走,未過多久,果然聽到了身後那陣儘量掩飾住凌亂的腳步。
舊屋之外是一片荒林,形貌各異的樹枝肆意延伸,枝條上唯剩一片搖搖欲墜的黃葉,於風顫抖,煞是冷清。
就像這座破舊小屋的主人,張牙舞爪,卻是孤獨無依。
兩人穿過荒蕪的林子,不多時,便跨過一道色彩分明的界限,前面是一片鬱鬱蔥蔥,與後方的蕭索截然不同,仿佛兩個世界。
又行了一段,隱隱有聲音傳來,隨著腳步的前進,由模糊變成了清晰。
有人在講道。
那個聲音有些遙遠,卻又不可否認的熟悉。走得近了,便也看清了那道端坐在簡陋道台上的人影。
不可否認,對方即使是坐在那不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