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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宓雪低頭淺笑,臉頰靠在漆黑的發間,輕輕的蹭:「大師姐答應你,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宴逐光抿著唇,悶在雲宓雪的肩頭哼哼的笑,笑的兩人相合的身軀微微顫動。
天知道她有多開心。
在大師姐同她說起當初相遇之事時開始,宴逐光心便隱隱有了一些預感,卻又想都不敢想。
然而隨著大師姐的話音,先前對大師姐提起前塵往事原因的猜測,也不知不覺被她拋到了腦後,思緒隨之飄遠,仿佛回到了當初在一淼宗的時候。
那不過短短的接觸,那一幕幕,一句句,儘管對於那時的她而言,並不是多麼的重要,如今回想起來,竟然還這麼鮮明清晰。
她能回憶起大師姐那時候的每一個神色,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好像也漸漸能與大師姐如今的話語對應上,那隨之而來的心弦顫動,也恍惚落在了那時不過與大師姐初識的她的小小身板上。
大師姐說,在她們兩人相遇最初,就已經將她看在了眼裡。
在她們相見的第二面,就將她記在了心裡。
和她精心算計的靈根、天劫、甚至苦肉計都無關,哪怕僅僅與她接觸過一回,哪怕知道她靈根差勁,大師姐卻還想要將她帶走。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大師姐喜歡的,是那個不經意顯露出真實模樣的她,而不是她偽裝出來的,乖巧無比的師妹,對嗎?
宴逐光為這個猜測而倍感愉悅。
哪怕她並不介意大師姐喜歡的究竟是那個她,如果大師姐喜歡,便是偽裝永生永世也未嘗不可,但若二人之間吸引能夠觸及真實,誰又會不喜歡呢?
後來雲宓雪問及靈根之事,早已準備將所有能在此刻說出的秘密和盤托出的宴逐光便完全沒有遲疑。
大師姐也沒有驚訝。
或許在青功塔在渡金丹期雷劫那次,冰雪聰明的大師姐,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這種在其他修真者看來匪夷所思的段,大師姐竟然沒有驚訝,沒有懷疑,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接受了,甚至好似早有預料一般。
這不僅又讓宴逐光忍不住唇角上揚。
大師姐對她如此信任,她難道不應該驕傲嗎?
大師姐並不遲鈍,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她溫和而內斂,她的感情不會輕易表露在外,而大師姐一旦認真起來,也沒有誰能夠抵擋。
比如現在的她。
沒想到大師姐的回憶,竟然是為了層層鋪墊。大師姐一點一點的撩動她原本因為修行而平靜的心弦,讓她的心緒隨著大師姐的話語起伏。
而在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滿足的時候,大師姐又告訴她,不止這些,其實她還有更幸福的話語要對她說。
「你可願與我,與雲宓雪結為道侶,共伴此生?」
結為道侶,共伴此生?
原來大師姐的心裡,竟然也有這樣的想法,原來大師姐的未來里,也有她的位置,也包含了她的嗎?
她願嗎?
她願啊,她當然願啊。
她所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這樣一句話嗎?
可是等了這麼久,當這句話真正送入她的耳朵,放入她的心裡,她都未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她沒想到大師姐這般直白,竟是直接提出要與她成為道侶。
道侶啊,正大光明的站在大師姐身邊,與她並肩而立的道侶!
那個象徵著獨一無二的身份,沒有任何人能夠比之更貼近大師姐的位置,就這麼,毫無保留的送到了她的眼前。
直到大師姐說出了那句話之後,她都以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般。
但她知道,她並不是在做夢。
她的大師姐,正伸出掌放在她面前,只要她伸,就能將之牢牢抓住,將她理直氣壯的綁在身邊!
沒有一絲猶豫,宴逐光伸回握,死死的,緊緊的。
她等了這麼久,守了這麼久的人,這般令她靈魂都為之顫動的請求,她又怎麼可能拒絕?
她的大師姐啊,那個如雪遺世,為世人所稱頌的璉璣仙子,終於屬於她了,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宴逐光的臂越收越緊,不僅是那隻與大師姐交握的,還有貼在大師姐脊背的掌,牢牢的,仿佛要將兩人的骨血都一併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光華璀璨,靈光閃爍的晶礦之,一對璧人緊緊相擁,靜靜地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氣息,體會著對方身上,平日難得外泄的濃濃情愫。
充沛得化為實質的霧絮靈氣,在二人身邊打著旋兒,時而輕盈纏繞,或是被兩人不知不覺間漸漸融合的靈氣彈開,又或是被其捕獲消融不見。
雖是無比靜謐,雖無綿綿情話,自有默契的二人卻是越加緊密,融合越深。
而見證這一刻的,僅僅是那藏於宴逐光識海,如今已經激動的不能自已的拯救白月光系統。
系統已經宕了。
一直過了好一會兒,它才終於將自己重新啟動,恢復了意識和思考。
隨後,在它的秘密空間裡,響起一陣遠超以前任何一次分貝和時長的尖叫。
「我的天哪!」
系統在空間裡再次抱著頭亂竄,甚至開始做起下蹲這種對它這個系統而言,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運動。
「啊——」
無處發泄的震驚和激動,讓它一遍又一遍做起了一些毫無意義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