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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相逢之時,她稱呼她道「先生」。

  再次聽見這個久別重逢的稱呼,嚴無為的眼神變得有些溫柔了起來,無論無何,慕容器是她與慕容壡一道養大的孩子,雖然這孩子曾走過彎路,但在她心底,慕容器終歸是與別人不一樣的。

  在嚴無為的心裡,慕容器能成材,這便是對於慕容壡來說便是最好的交代了。她很明白慕容壡深受其先父的影響,對國對民都始終難以割捨得下,也正如此,她才明白若是慕容壡早逝,除去她以外,最讓慕容壡墊念的便是慕容器了。

  她對這個孩子抱有很大的希望,多年之前她便對她說起過關於慕容器:

  「你看器兒軟糯糯的多可愛啊,她早早沒了父親,母親又心懷鬼胎。我們沒有孩子,她這麼乖,這麼軟,不若便拿她當女兒可好?」

  她笑著摸了把她的頭,應道:「好啊,我會將她視若親生的。」

  她這麼說,也確實這麼做了,這麼多年來她對慕容器悉心教導,關心愛護,便是身為人母,也當是如此了。

  你看吶慕容壡,我但凡答應你的,可曾有過失諾?

  …

  「說起來那日殿下喜得小王孫,臣還沒有去殿下的府中道喜呢,今日便借著新歲,一道向太子殿下說聲恭喜吧。」

  然而聽見嚴無為對自己說了恭喜,慕容器卻並不高興,甚至在人看不見的角落裡,她將背在自己身後的手,攥成了拳頭,指甲掐破了手心,拼命的不想讓自己在嚴無為面前有了風度。

  畢竟是嚴無為,讓她嫁給簡之的吶…

  「是嗎?那便謝謝先生了。」

  嚴無為淡笑著對她點了點頭,見無話可談,便又要再度提起腳步走了,可她剛剛邁出了一步,慕容器便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慕容器還從不曾在她面前這般失禮過,嚴無為被她拉住了手臂,心下一沉,目光從慕容器拉著自己的手上越矩地移到了站在自己跟前的慕容器臉上去。

  「殿下?」

  過去同慕容壡說的話仿佛還在昨日,而今日近下一看,眼前的這個孩子在她沒有注意的時候,好像是忽然一天便長大了,變成了大人的模樣,與她的姑姑越來越像了。

  也許是慕容器的臉與慕容壡有七分相似,讓她覺得熟悉親切,所以她才會在慕容器拉住她的時候沒有翻臉離去,而是溫溫和和的問道慕容器:

  「殿下,是有什麼事嗎?」

  慕容器的喉間動了動,據她知道姑姑慕容壡身中劇毒的事過去了差不多快兩個月了,而她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這一步。

  如果可以的話,她並不想這樣傷害嚴無為,不想與嚴無為撕破臉面,不想讓嚴無為身背惡名的。

  她出來見嚴無為,拉住嚴無為,本意是想同嚴無為說起如今的形勢,讓對方自己上書致仕之事的。

  可偏偏她張了口之後,話便不是自己一開始想的那樣了。

  「一直以來我都有一件事很想問問先生。」

  「什麼?」嚴無為覺得慕容器拉住自己手腕的那個位置有些發燙,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眼下的慕容器給她的感覺有一些不同。

  慕容器將一直落在地板上的視線抬了起來,側過了頭,看著嚴無為那張精緻的臉蛋,輕聲問到對方:

  「若是當年你不曾與姑姑成親,我也不曾嫁給簡之的話,你與我之間是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嚴無為一怔,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慕容器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可能?」嚴無為看著慕容器,目光里全是詫異與鎮驚,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一樣,好從來不曾有這樣失態的模樣,除了去年慕容壡在太和殿上遇刺之時。

  嚴無為覺得自己的喉嚨很緊,很乾,她不敢去想慕容器話是的意思:「殿下在說什麼?!」

  明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問,問了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的,可偏偏慕容器卻還是要問到對方:

  「你與我之間…」

  「夠了!」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嚴無為便驟然大聲呵斥到她,「太子殿下說的話臣越來越聽不明白了!天色已晚,臣要回府了。」

  說著嚴無為便伸手扎開了她的桎梏,繃著一張臉極其冰冷的臉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從從前到現在,這還是嚴無為第一次以這種態度對她。慕容器站在原地,隱於黑暗中,看著那如月光般難以捕捉的女子慢慢走遠了,很遠很遠,直到她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了,她才恍然回過了神來,明白了自己方才的越矩,低聲輕嘲道自己:

  慕容器你看,她避你如避蛇蠍…你又要如何呢?

  她緩緩閉上雙眼,揚起了頭。

  早該知道的不是嗎?早就該明白的是不是嗎?

  是她心妄想了。

  慕容器想起昨日白日裡自己姑姑帶著她還有她的兒子慕容獻一道在慕容氏的宗祠裡面祭祖時對她說的話。

  她的姑姑面色泛著病態的虛弱,問道好:「你渴望得到那個位置嗎?」

  時至如今,聽及姑姑如此問道,她心中仍有一絲惶恐,她跪在自己姑姑的身後,低下了眉恭敬的回答道:

  「器兒不敢。」

  聞言,她的姑姑卻是輕輕的笑了起來:「孤問的是…你想不想,而不是你敢不敢…」

  半晌,她回答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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