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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萊心情稍好,轉過背把岑謬抱進懷裡。她本來是循規蹈矩的人,卻莫名被岑謬的恣意縱情所吸引,每多看她一眼,就往世俗偏離一點,最後也跟著離經叛道起來。
想念和愛慕,就像長在心臟口的菟絲子,緊緊勾著最柔軟的那塊肉,偶爾撕扯,會讓人委屈或心酸,但帶來的更多的是雋永的糾纏和快樂。
到了這時江萊就必須承認,她確實深深地愛著岑謬,遠比她想的那麼深。正如岑謬說過的,愛是本能,不需要去學習,她所做的不過是發現並確認這份愛。
同樣,被愛也是一定可以察覺到的。岑謬還是頭一回從江萊溫柔的懷抱里感覺到了細微的小心翼翼,江萊一直很溫柔,溫柔是刻進了江萊骨子裡的本性,可今天的懷抱比溫柔多了一絲小心,像是怕她會離開似的。
岑謬這人是給她點顏色就能開染坊的,她此刻想到:江萊是愛我的,江萊是愛我的。於是更放心大膽地動起手來,江萊受不住岑謬的撩撥,堅持不過三秒便偃旗息鼓,和她糾纏在一塊。
事後岑謬摟著江萊的脖子,不小心把腰扭了,她黑著臉道:「我身體好像有點吃不住。」江醫生看起來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誰知道是個大悶騷,岑謬做攻的尊嚴都沒了,甚至更想躺著當受。
江萊手攬上岑謬的腰,輕輕替她揉捏,然後柔聲道:「知道了,以後慢點來。」
岑謬漲紅了臉,湊上去嘬了口江萊的薄唇,分開後,她問江萊:「不知道你從哪兒學來的,你說,你是不是以前還找過哪個好妹妹?還騙我說自己是直人。」
蹬鼻子上臉。
說的就是岑謬。
江萊卻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愛極了岑謬這小人得志的嬌態,耐著性子好言解釋:「沒有別的妹妹,你是我初戀。」
岑謬哼唧了一聲,但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
江萊繼續說:「我們學醫的,對人體身上的每塊肉,每根骨頭,都熟悉得很……」
好好的現代醫學,被江萊用到了這種事上。岑謬覺得,她怕是和江萊一起用力都按不住醫學之父希波克拉底的棺材板。
不過這個解釋岑謬很是受用,她嬌媚地一笑,手指輕輕撫摸著江萊的鼻樑:「江萊,你也是我初戀,但是……」
江萊看向她,以為岑謬要說什麼還愛過別人,不由地蹙起眉:「但是什麼?」
岑謬頓了半天,雙目似桃花般帶著幾絲春意和江萊對視,良久才悠悠說道:「但是我是從初中開始就打上了你的主意。」
江萊揉著她腰的手停了停,想起當年岑謬的所作所為,堪稱得上作天作地四字,她嘖嘖道:「小屁孩。」
岑謬大聲抗議:「不許侮辱我純真無邪的童年!」
江萊表示懷疑:「純真無邪?」
岑謬聲音小了幾個度,但還是理直氣壯地說:「當然!」
反正那個春/夢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江萊說:「我看你的腰是不痛了……」
岑謬怕了她,趕緊找了個話題:「對了,我剛才發呆是在想一件事。」
江萊當然注意到她從進房間開始就一直在想事情,於是問道:「你在想什麼事?」
「今天咱媽說了一件事,我總感覺怪怪的。她說她剛開始不想我們在一起,不是因為她傳統,而是有別的原因……」
「嗯……我也覺得奇怪。她剛開始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反應太過激了,不像是被我氣到,而是被嚇到了。」
江萊仔細回想她出櫃的時候,程慶紅的反應確實很奇怪。
「還有,你爸明明很愛江阿姨,這麼多年都沒娶別人,應該不是出軌……那你爸媽為什麼會反目成仇呢?」
江萊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要是能知道也不會這麼迷惑了。
岑謬拍了一下手,靈機一動道:「咱媽不會也是彎的吧?所以才和你爸離婚了。」
「打住,不可能的……」江萊心想岑謬這腦袋不大,腦洞倒是比航母還寬敞。
「怎麼不可能?」
江萊肯定地說:「我媽的人品我最清楚不過,她絕對不會做出明明喜歡女人還和我爸結婚生子,最後拋棄我爸的事來。所以不可能是因為這個。」
「好吧,那是因為什麼呢?」
江萊卻摸摸岑謬的小耳朵道:「算了,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本來也不是非要他們倆和好的。」
老一輩人的事,老一輩人自己有他們的想法,作為子女的江萊雖然期望一家和睦相處,卻並不會真的為了家庭完整就去勉強上一輩人和解,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岑謬把頭埋在江萊臂彎,撒了個嬌:「江萊,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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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的重大車禍事件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而A市一院表現突出,在第一時間給予了傷員最好的救治,一院因此得到了市領導的表揚。院長認為功勞來是一線的醫生和護士們的,於是決定舉辦公開表彰會。
排在受表揚名單前列的江萊被要求在觀眾面前做演講……低調的江醫生很想跑路。然而,她的老師兼上級的劉主任表示不允許,必須要她完成。
江萊扣著腦殼寫了篇演講稿,真是比她寫過的任何醫學論文都讓人頭疼。
岑謬拿過來看了眼,道:「你這不行,我幫你改改。」大筆一揮,先感謝了醫院領導老師,又感謝了母校老師,再謝了周圍的同事,總之把該謝的都謝了,才開始講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