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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念也沒有懷疑,以為那是對方每天都要放幾首歌聽聽,於是說:「就那首純音樂,很緩和的……就像……就像……」她在搜颳了一會形容詞,「角落的花都開了又落……」

  季梓矜對於她的形容驚訝挑眉,一種陌生的眼神打量著面前這個瘦削的女人,讚賞地說:「不錯,看來你真的聽到心裡去了……」

  紀念對於她的讚賞倒沒有什麼特別開心,只是笑笑。

  當年學鋼琴時,老師曾讚賞她能理解曲子裡的含義,是能真正將曲子帶進情感的人,那是能跟音樂共鳴交流。

  可是她終究沒有學得多好,比起同樣起步的丁小燕更是一個天一個地,而她就是個那個被踩在地上的泥。這生動形象的比喻是林女士對她給出的高度評價。

  「《城南花已開》」季梓矜望著她笑,「這是它的名字。」

  城南花已開,秋意闌珊,角落的花暗自開滿了一院,暗香飄出牆頭,秋天濃重的楓黃色鋪滿了落紅。

  「這倒是很貼切。」紀念真心讚賞,因為她真的能從音樂從聽出了靈魂。

  合住的日子算不上多麼波瀾,兩人在島上都屬於無業游民,整日待在小洋樓的幾方地,季梓矜偶爾還不知道跑哪去,更多是去莎莎那湊熱鬧幫忙打理旅館。而紀念一開始來島後的幾天就整日騎著自行車到處遊玩,現在反而對於出去興致缺缺,更像是失去了對這座島一開始的熱情,吃飽了躺在一樓的落地窗旁的木板上睡覺,睡醒了就做吃的,整個人頹廢到了極點。

  季梓矜對於自己的房子裡多出來的不是人氣,而是一個時常穿著寬大的白t游來盪去宛如女鬼單薄的房客忍無可忍,終於提出了晚飯後散步。

  「散步?」

  「對,你該出去走走了。吃完就躺對消化不好。」季梓矜將碗碟瀝過水擺放好,脫下了洗碗套。

  這些日子季梓矜對於洗碗這項技術活是越來越嫻熟了,她對於每一項事情似乎都能夠得心應手。

  「去哪裡逛?」紀念倒是不拒絕出去走走,她吃飯的速度還是快,畢竟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過來,但是季梓矜每次都會不厭其煩地一如往常提醒她。

  為了晚上能睡好點,不至於被胃病折磨,她還是決定出去走走,季梓矜的好意她也應該接受。

  「不知道,沿著島邊走走吧。」

  「嗯。」

  於是兩個無所事事的人就在晚飯後出門了。

  海島下午六多點鐘正是家家戶戶吃完晚飯或是正在吃晚飯的時間,夏天白日時長較長,夜晚還沒有來臨,太陽掛在海平面上,隱隱有了睡意,陽光已經沒有中午那麼刺目灼熱。

  紀念一頭長短不齊的及肩碎發扎了起來,跟毽子上的長羽毛一樣長長短短,露出光潔的纖細脖頸,看上去清爽乾淨。依然穿著一件寬大的白t,下~身一條夏威夷風花色的短褲,拖著一雙幾塊錢的拖鞋懶散地走在了路上,而一開始穿著還算精緻的季梓矜,如今也是穿著一件寬大的無袖背心下身黑色短褲,棕色長卷隨意用好看的髮帶一紮,也以同樣相像的懶散步伐前進著。

  她們之中有種無言的默契並肩行走著,走過兩側滿是法國梧桐樹的偏僻大道,散發著餘熱的陽光從梧桐樹葉散落下來,她們踏著被拉長的樹影下的陽光漫無目的走著。

  面對分岔口時,兩人彼此相看一眼。

  季梓矜懶洋洋:「走哪?」

  紀念打了個哈欠:「隨便,神的右手是撒旦,右邊吧。」

  季梓矜不知為何笑了:「可以,撒旦可比加百利有趣多了。」

  紀念不置可否,轉頭走向了右邊。

  人總得為自己的選擇做出一點解釋,即使她剛剛只是亂說了一個理由。

  路過一個院子,院門是爬滿了青藤已經脫漆的黑色鐵門,剛吃飽飯的人們坐在小板凳上扇著大葵扇乘涼。

  那是紀念第一次來到小洋樓遇到的老太。

  紀念對此倒是沒有什麼印象,她更沒有太過多餘的心思放在了周圍的人上,老太倒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兩。

  實在是季梓矜的相貌與紀念的氣質在這個海島可謂是突出,再加上第一次季梓矜那駭俗的話語,老太自然對她兩人記憶尤深。

  「出來遛彎呀?」老太笑嘻嘻地問著她們。

  紀念往前的腳步一頓,遲疑著不知作何表情。

  而季梓矜則十分自然地上前一步,笑得大方地回應:「是呀,飯後走走有助消化,您老看起來健朗得很,這身子骨比我們還年輕。」

  被季梓矜這麼一說,老太笑得合不攏嘴,季梓矜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又會說話,這種年紀的老太最喜歡了。老太拿著大葵扇撐著腿站了起來,對她們說:「先別走,等會。」說完便往門內走去。

  紀念一頭霧水地看向季梓矜,不知道這老太要幹嘛,明明上次不是被她們的大膽豪放給嚇到了嗎?

  季梓矜也只是笑,並不打算向她解釋。

  不一會,老太就出來了,手裡抓著一大把青棗,一股腦地塞到兩人手裡,還一邊招呼著:「別客氣啊,這是自家種的,雖然小,但是甜。你們小姑娘最愛吃甜了,拿去吃。」

  沒有經歷過這架勢的紀念有些不知所措,老太反而握著她的手,摸著她的胳膊,說:「怎麼這麼瘦,多吃點啊。」又轉臉對季梓矜說:「讓她多吃點,多補點才行,這大熱天的,這手摸起來都是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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