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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夕輝不服氣, 跟年輕的時候心態一樣,倆人許久沒見了,她一直苦練格鬥,總感覺蘇靖安這些年怕是會落下的。

  可倆人真的動起手來。

  高夕輝只能想到一個詞「以卵擊石」。

  蘇靖安雖然只用一個手,但是她的上盤功夫特別穩,她只要不想要高夕輝抓著自己的手,她就抓不到。

  高夕輝兩手出擊,額頭很快冒出了汗,「你一個手什麼意思?」

  這是羞辱她麼?

  蘇靖安眉目間還揉著溫柔,眼裡含著笑意:「高部,這些年,你真是一點長進沒有,體力還後退了。」

  高夕輝咬牙切齒,她目光冷峻,不動聲色的繼續正面跟蘇靖安周旋,只等她稍微放鬆,一舉撲過去,將她制服。

  蘇靖安格鬥經驗豐富,就現在那種體能業務拓展訓練課上,她能把年輕的小男孩制服,控制著胳膊讓他們哇哇叫,更別提高部了。

  噶知道高夕輝在想什麼,心裡好笑的同時也等待著機會。

  高夕輝的注意力都在格鬥上面,她現在知道打不贏蘇靖安,但總不能連手都碰不到,她好歹也是個領導,以後傳出去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蘇靖安的身子往後,引著高夕輝往床的方向走。

  腿碰到床邊的那一刻,蘇靖安勾著唇角,手向前,迎接高夕輝全力一撲。

  她的眼睛可是局裡面出了名的犀利,只要誰她看見的,肯定跑不了。

  高夕輝以為這一撲肯定把敵人一擊打到,可是當她注意到蘇靖安唇邊若有似無的微笑時,心裡一個聲音響起「糟糕」。

  可不是糟糕了麼?

  人家蘇局輕描淡寫的一躲,高夕輝全力動用出去了,根本撤不回來,慣性讓她的身子往前沖,倒在了床上。

  蘇靖安輕而易舉就勤住了高夕輝的胳膊,反手一擰,扣在了身後,她整個人貼了過去。

  高夕輝被扣住了,掙扎不能,她漲紅了臉扭頭去看蘇靖安。

  蘇靖安淺淺的笑:「服了麼?」

  這話,十幾年前,她曾經問過。

  高夕輝扯著脖子:「不服!」

  這話,十幾年前,她也是這樣回過。

  倆人說完這話,全都沉默了。

  高夕輝趴在那,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蘇靖安的身子前傾,貼著她:「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麼?」

  這時候她是絕對的強勢,這樣的動作,高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高夕輝沉默,她想要轉身,可是蘇靖安貼她貼的太近了,她甚至能聞到那熟悉到刻骨,夜夜出現在她夢裡的體香,感覺到那份炙熱的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靖安鬆開了手,她呆呆的看著高夕輝眼角的淚,「灰灰……」

  高夕輝站起身子,淡淡的:「不可能。」

  曾經,那樣的噩夢,她絕不會再經歷。

  ****

  蘇敏這邊雙打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

  她神清氣爽的走出來想要看看老年組進展的怎麼樣的時候,發現門居然是開著的。

  她進去後,看見姑姑坐在床邊,手裡握著手機,眼神空洞,就好像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被奪走了一般。

  「姑姑。」蘇敏心疼不已,趕緊走過去:「怎麼了?」她的目光迅速在屋裡掃了一圈,沒有看見高部。

  蘇靖安輕輕的搖了搖頭,咬著唇不言不語。

  下午的時候。

  羅欣來了一趟,她還是那樣竹竿似的站姿,手裡拿著一個牛皮袋:「蘇局,因為高部的東西很難查,所以費了些時間。」

  蘇靖安的手略微有些顫抖,她打開了那牛皮袋。

  羅欣匯報:「您說的沒錯,查高部的病情檔案是差不多,卻查到了她身邊一個同齡親人的病例,我找人調取了當年的監控,都在裡面。」

  當蘇靖安看到診斷報告——「重度抑鬱」那四個字的時候,她感覺心在流血。

  領導幹部是不能有心理方面的疾病的。

  蘇靖安推開高夕輝那幾年,她陷入了人身的低谷,她找過領導要辭職,領導沒有批,給了她兩個月的時間調整。

  高夕輝根本走不出來,在西藏那些年,她高反嚴重,別說是日常辦公了,就是基本的生活都堅持不下去。

  多少次了。

  她夜不能眠,靠吸氧機維護著正常的生活,面色鐵青,很多人去勸過她,回去吧,她都沒有同意。

  高夕輝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她不能錯過,只有堅持下去,她才能一躍成長,才有能力保護蘇靖安。

  她雖然什麼事兒都不說,表面上笑呵呵的,可心裡,多少次蘇靖安跟著她說工作的難處,家裡的為難時,高夕輝的心在流血。

  這樣一個美麗溫柔的女人啊。

  只因為愛上她就要承擔這一切。

  她卻無能為力,只能吻著她哄著她。

  這算什麼保護?

  三個月後,高夕輝的臉頰兩邊有了高原紅,她能夠說一口流利的藏語,還可以跟著當地的藏民一起趕著氂牛聊著天,甚至在休息的時候,一起虔誠的三步一拜的去朝聖。

  中途,很多領導走了又來了。

  唯獨只有她一個人堅守著。

  那裡的信號不好,她就給蘇靖安寫信,每天一封,雷打不動。

  中途,有一次蘇靖安來看她,高夕輝正在吃糌粑,臉又黑又紫的,蘇靖安看見了偷偷哭,她卻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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