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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傷口清理完了,托盤裡放滿了染紅的棉球和沾了砂礫的棉棒,小護士鬆了一口氣,擦了擦汗:「現在等一會,等傷口輕微結痂了才能上藥。不過我等下有急事要請假……這位小姐,能不能麻煩你給你朋友上藥啊?我們市里出了一場大型事故,醫院現在人手不夠哦,或者等明早我上班再來上藥可以嗎?」

  「可以。」

  「不行!」

  紀以柔一怔:「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別人替我做決定。」

  溫懷鈺沒有應她,問了護士要上什麼藥,將注意事項記在了備忘錄里,只拉過椅子,坐了上去:「你不要任性。」

  「我說了不要你管。」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可是不是現在!還是你要讓你家人來照顧你,還是……」

  還是……趙宇?

  紀以柔沉默下來,確實,就一點小傷,她不想讓家裡人知道。

  她偏著頭,清瘦而倔強的剪影落在燈光下,雪白的下頜緊繃著,似乎很生氣的樣子,溫懷鈺卻忍不住一直看著她,她似乎瘦了一點,從發梢里露出半隻耳朵真是可愛。

  「你不許看著我。」

  紀以柔忽然乾巴巴的開口命令,那兩道目光似乎都要落到她身上了,燒的她彆扭的慌,這人不是都要有新的未婚妻了嗎,為什麼還要看著她呢。

  溫懷鈺往後靠在椅子上,聽到她這麼說話,聲音反而活潑了一些:「我就看著你,你能拿我怎麼樣呢?」

  紀以柔忽然側過身,睜大了眼睛凶她:「你!」

  溫懷鈺看著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指了指她右臉,那裡不知道在哪裡蹭了點灰,她先前忙上忙下也沒發現,現在才看清楚,這人像只花貓一樣,還來凶她。

  紀以柔一把抓過床頭的鏡子,看了又看,將灰擦了,不滿的抿了下唇,不跟她說話了。

  溫懷鈺心裡輕輕的動了一下,哪怕紀以柔現在不跟自己說話,可她還是感覺到,紀以柔的性子不再那麼內斂了,偶然流露出來的小小情態,真誠而坦率……看的她想上去揉揉她的發頂。

  可她不敢。

  她輕輕舒了一口氣,將這些想法壓下了,紀以柔在給劇組和經紀人那邊打電話,一一交代:「顧導,對不起……我出了一點小意外,走在路上,被車蹭了一下,颳了點皮,明天要請一天的假。後天就回來。」

  溫懷鈺在一旁陪著她,不時有信息進來,她正在回復,聞言抬起頭,等她掛了電話才問:「你受傷了,天這麼熱,不能去拍戲。」

  「溫大小姐,別管太寬。」

  時間不知不覺間過去,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劇組那邊也交代好了,經紀人和助理那裡也都通知了,林靈的感冒沒好,反而更重了,甚至有點肺炎的跡象,她不敢讓她過來,叫她安心休息。

  紀以柔有點困了,輕輕呵了一口氣:「我睡了。」

  這病房裡就只有一張床,她要睡了,才不管溫懷鈺睡在哪裡呢。

  溫懷鈺哦了一聲,站了起來:「那我給你上藥。」

  「我說了,可以等到明天。」

  「不行,天太熱,傷口會化膿的。」

  溫懷鈺已經拿了個小摺疊凳過來,強勢的握住她腳踝,聲音是溫柔的:「聽話……就擦一下藥,很快就好了。」

  紀以柔被她握著腳踝,心裡仍然很抗拒,身體往後傾倒,雙手撐在床上:「溫懷鈺,你從來不聽我的。」

  溫懷鈺沒有抬頭,低聲說:「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了,她知道也許紀以柔一點都不喜歡她了,那她等她傷養好了,她就離開。

  紀以柔聽到這四個字,也愣住了,沒再堅持,總算沒那麼抗拒了,由著她上藥。

  她的手心是熾熱的,不過輕輕摩挲了一下,她整個人有點不受控制的後縮了一下,神態很不自然的:「你快一點。」

  溫懷鈺也愣了一下,似乎從她的聲音里聽到了一點異樣的情緒,心裡微微動了一下,卻並不確定:「嗯?」

  她的尾音微微上揚著,勾的人心頭髮癢,纖細的脖頸折出好看的弧度,在日光燈下,仿佛刷了一層冷淡的薄釉,紀以柔的目光一落上去,就捨不得挪開了,只更小聲說:「快點。」

  上藥的動作沒有快,反而有了幾分慢條斯理的意思,溫懷鈺抬起頭,目光落在她微紅的臉頰上:「傷口很疼嗎?」

  紀以柔偏過頭不看她,神色無波無瀾,可她泛紅的耳根卻透露出一切,將她出賣了——她一有情緒就會耳紅,緊張、羞赧或是悸動的時候。

  她以前很少流露情緒,大多數時候都是溫和而冷清的,甚至因為過分理智,而往往顯得有些疏冷。溫懷鈺忽然想起蜜月時的一些事情。

  有個念頭在她腦海里叫囂——親親她,親親她吧。

  她肯定還喜歡我!

  這個念頭一旦形成,就更加篤定,將先前所有積攢的陰鬱都吹散了,她高興的有點手足無措,思緒很亂,但下意識的,她知道自己,想看到紀以柔更多情緒,想看到她為自己動容,為自己瘋狂的樣子。

  於是她鬼迷心竅,跪了下來,真的親了上去。

  女孩全身僵硬,雙腿並緊,目光深處壓著無限情愫,像個渴望吃過糖果,卻又逼著自己說不要的孩子:「……溫懷鈺!」

  那個人專心的很,含糊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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