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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江勝海在知曉了幽冥教主的身份,他還不怎麼感到意外,而如今,如今一看到黃衣蒙面人的真面目,他震驚了,大大的震驚了。

  「是你,是你,竟然會是你……」他心燈忽燃,靈台清明,說:「我知道了,也了解了,大師由此勘破紅塵,弟子何愚何痴?就求大師慈悲,給於剃度,給予教化……」

  江勝海雙腿一軟,立即跪了卞去。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黃衣蒙面人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江勝海,二人也雙雙地隱沒在山林中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周東豪就已經起來在各處巡視了。

  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職責。

  是以,常年如一日,不稍或怠。

  當周東豪走近谷口的時候,忽然看見外廂地面上有一層厚厚的粉末,閃爍的石粒,不由加快腳步掠了出去。

  他的功力,比之麥小雲當然差了好多好多,但是,一來東方發了白,視線清楚,二來那些粉末又稠又密,十分明顯。

  因為那些粉末和石粒,其中有廖不一刻劃下來的,再經麥小雲刮平重刻,它當然多出了二三倍。

  既然有那麼多的石粉,那麼多的石屑石粒,就算沒有練過功夫的人,也一眼都能看得出來。

  更何況是周東豪。

  他心存疑慮,頓時弓下身於,朝地面上一陣觀察、研判,就是不得要領。

  直起腰,懊惱地吐出了一口氣,再向四周探望、瀏覽,還是找不出任何的跡象。

  「是誰吃飽了飯沒事做,撒了一地的粉末,一地的石粒?……」

  忽然,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黃石山莊那塊石碑的時候,心間立即動了一下,因為,石碑的頂上沾有粉末,也落有石粒。

  再往上看,山岩兀突處,山岩的隙縫中,以及粘附在表面上的小草小樹,其桔梗間,其枝葉上都有粉末,都有粉末……更上層樓,當他循著白色痕跡漸次看到了峭壁上那「黃石山莊」四個大字的時候,啊!不得了,目呆了,神凝了,氣也結了……待定過了神,待轉過了氣,待目光恢復了正常能眨能動之後,他立即返身朝谷坳盡頭,向堂屋之內沖了進去。

  「大家出來啊……」

  出來了,出來了。

  果然,大家都紛紛的出來了。

  「什麼事大驚小怪?」黃九公沉下聲調喝叱著說:「你不怕貴客們見了笑話麼?」

  「啊!師父……」

  周東豪躬下身子惶恐地叫了一聲,然後還是一臉驚容地說:「師父,我們谷口的那片石壁上,那片石壁上……」

  周東豪咽下了一口唾液,又繼續地說:「不知是誰在那片陡峭的石壁上刻下了字……」

  黃九公聽了臉色也霍然一變,心頭也頓時震動。

  這分明有人來找碴,有人在示威,看黃石山莊不起,視黃石山莊無物。

  不過,以黃山派的人物功力,自已師徒要在那片三丈高的峭壁上刻字留記,實屬奢談,的確還做之不到。

  余永欽也是一臉肅然地說:「莫非是幽冥教的人?」

  甄宗威接口說:「除了他們,恐怕就不會有別人了。」

  論藝業之深淺,這些人中似乎也輪不到他們。

  論年歲大小,那則以他們幾個為最高了。

  黃九公黯然地說:「刻的是什麼字?」

  「刻的是『黃石山莊』四個大字。」

  「哦!有這等事?」黃九公聽了一怔,他說:「我們出去看看。」

  這果然有出人意外,誰聽了誰都覺得奇怪。

  賓主絡繹的步出了堂屋,魚貫的步出了山谷。

  十幾顆頭顱朝上高仰。

  十幾雙眼睛共同觀望。

  大家怔住了。

  大家驚心了。

  這不啻是黃山派師徒,這不啻是萬里船幫主從,連宇內三莊之一的沈逸川兄弟也感到膛目結舌。

  如說,要在石塊上刻字留記,以他們這些人的內力修為,或許,或許皆能做得到。

  但是,但是那峭壁上字體生動流暢……但是,但是那峭壁上的形狀兀突虛懸,這……「這會是誰?」黃九公喃喃地說:「他究竟是敵是友呢?」

  沈如嫻見了芳心中不由「砰」然而動。

  因為她對這字體熟悉異常,確定是他,只是生性莊重,為人審慎,未便明言罷了。

  沈逸川見了心間也有所感覺,當然,對字體,他是無法辨別,只是功力,只有差小雲才有這等功力。

  他環首探視,猶疑地說:「咦!小雲呢?怎不見麥小雲出來呀!」

  沈逸川這麼一說,大家也就注意起其他的人了。

  甄玉珍左觀右望,她也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說:「鳳姊呢?鳳姊怎麼也沒有看到呀?」

  黃石山莊屋舍不少,但由於來客大多,是以都是二人分配一個房間。

  如沈逸川兄弟,如沈如嫻姊妹,麥小雲住的是麥無銘的房間,而甄玉珍乃是和姚鳳婷住在一起。

  情況反常了,目標轉移了。

  沈如婉立即接口說:「走!我們先回去看看。」

  十幾個人又匆匆的奔進了谷內,走進了屋中。

  他們分頭而覓。

  未幾,沈如嫻姊妹在麥小雲房中找了一張字簽,說他前去赴人家的一個約會。

  至於姚鳳婷,卻仍杳無人影,一無消息。

  甄玉珍說:「鳳姊會不會同麥小雲一起出去?」

  「不會的。」沈如嫻淡淡地說:「如果他們一同出去,小雲就會在留書上帶上一筆。」

  沈如婉說:「說不定姊夫出去之時為鳳姨給發覺了,因此她就偷偷的跟了去。」

  「也不可能。」知夫莫若妻,沈如嫻毅然地搖搖頭說:「以小雲的功力,後面假如跟有一個人,他是決不會不知道的,譬如石岩上的字……」

  沈如婉說:「石岩上的字怎麼樣?」

  沈如嫻既然說溜了嘴,她也就坦誠地說了出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啊!對,我怎麼沒有發覺出來?」沈如婉玉掌一拍,她欣然地說:「那明明是姊夫的筆跡嘛!」

  黃九公聽了心間略感寬慰,但仍然是疑雲不散,他說:「麥少使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要在峭壁上留字呢?」

  沈逸川說:「或許是一時興起吧?」

  「也或許是在發泄情緒。」

  甄宗威出人意表地加上了一句。

  黃九公不解地說:「這怎麼說?」

  「譬如說昨日酒喝多了,夜裡睡不著,又譬如說他心優乃弟久出未返……」

  黃九公搖頭說:「這理由有些牽強……」

  余永欽接口說:「也許麥少俠昨夜遇上了來敵,或者是發現了來敵……」

  沈逸裕衝口地說:「這也與題字發生不了關係呀!」

  這話雖然說得不夠婉轉,但江湖人本來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即說什麼,是以聽的人猶如水澆鴨背,井不在意。

  甄宗威說:「麥少俠何以要在峭壁上留字,到時候我們必然會知道,麥少俠與何人訂下J約會,到時候我們必也會知道,倒是姚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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