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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是一家種得好, 可能關注的人還不多, 但是整個村子都好,那就引人注目了。

  鳳藍閒來無事, 牽了匹馬出來閒轉悠, 無意中便轉悠到了華平村。本是想著來都來了要不就去陳華樟家裡看看,不料臨近村子之後先吸引他注意的居然不是這裡的人或屋子,而是水稻。

  他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水稻見得多了, 卻還從未見過誰家是這般種稻子的,跟士兵排了隊似的,這叫一個整齊。

  “請問家裡有人嗎?”鳳藍問了鄉親,找到陳華樟家裡。

  “喲,這不是鳳公子嗎?您怎麼大老遠過來了?”陳華樟心想這人難不成是急著看家具成品?熱情地開了門,“快請進快請進。”

  “打擾了陳師傅,”鳳藍雖出身貴重,卻十分謙和有禮,“我今日來實是有些事情想不通,還望陳師傅給解解惑。”

  “您言重了,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華樟說罷朝屋喊:“媳婦兒!家裡來貴客啦,看茶!”

  “知道了!”韓旭往外瞄一眼,見不認識,先把茶水沖好了,隨後端出來。他們院子裡有個小木涼亭,是陳華樟閒在家中無事時做的,這會兒用來招待客人倒是剛好,“這位是……”

  “這位就是鳳藍鳳公子。”陳華樟說,“這是內人,還有犬子。”

  “陳夫人有禮。今日來得倉促,多有打擾,還望陳夫人莫怪。”

  “鳳公子太客氣了,您是貴客,我們歡迎都來不及呢。那你們慢慢聊,我屋裡還有些事未做完。”韓旭覺著與眼前的人說話心裡怪緊張的,便說完這些就帶著孩子進屋了。

  “果真是我來得來突然了。”鳳藍看著一大一小匆匆進屋的背影,覺著有些好笑。

  “內人鮮少離開這村子,所以有些怕生,您可千萬別見怪。”

  “無妨。”雖估這個陳夫人看著可不像是怕生的人,不過這本就和自個兒的來意沒有半分關係。鳳藍笑笑,“我來是想問問陳師傅,華平村的水稻一直是這般種的麼?和別的村子都不大一樣,我瞧著整齊得很。”

  “前幾年不這麼種,這不,還是我那位姓席的兄弟回來之後才開的。他這麼種,收成比別家的好,別家一看也紛紛跟著他學了。”

  “又是他?”鳳藍有些吃驚,“他怎的總有這般新奇的想法?”

  “誰不說是呢,反正每回想出來的東西都是旁人沒見過的。”

  “陳師傅方便帶我去再見見這位姓席的兄弟麼?”鳳藍上回就覺著沒再見著席宴清有些遺憾。他就喜歡了解那些新鮮的事物,不管是吃啊還是玩兒啊,或者學問方面,只要他覺得新鮮他就非得弄明白。而這種植增產的事他就更感興趣了。那畢竟是有可能惠及全國的事。

  陳華樟也覺著一人招待鳳藍有些為難。他面對著這人其實也是有些壓力的。他不是那種特別健談的人,平日裡與朋友們閒聊聊還行,可對著眼前這樣的人,總覺得聊說說他了解的事還好,其他的,搞不好沒說兩句就斷章了。如果席宴清在,那似乎還比較好說。

  席宴清這會兒正在果園呢。葡萄苗長出來之後上頭居然生了青蟲,專門吃葉子。他今兒個趕緊拿了筷了和小筒來捉!準備捉完拿去餵雞,免得這幫青蟲繼續禍害他的葡萄葉!

  蟲子不少,但是羅非就受不了這個蠕動的,於是這活他堅決沒幫忙,這會兒正在院子裡數雞蛋呢,順便看著小老虎。

  小老虎跟三隻豆玩耍,他把成年人拳頭那麼大的木球推出去,然後看三隻豆在那兒搶來搶去。有心想咬,咬不住,就只能拿爪子扒拉。但是木球表面太光滑,扒拉起來狗爪經常打滑。小老虎就看著這個咯咯樂,玩得別提多美了。

  鳳藍和陳華樟來的時候,小老虎正站在黑豆對面。黑豆等他把球弄出去呢。

  小老虎還小,動作還不夠靈活,黑豆便趁這時候抬頭往前瞅,這一瞅,不得了,來了個陌生人啊!

  “汪!汪汪汪!”黑豆叫得特大聲。

  “黑豆,你不認識我了?”陳華樟有點怕狗,所以他也沒急著往裡進。

  “黑豆別叫。”羅非看到陳華樟帶著人過來,起身去把門打開——其實根本沒鎖,但是陳華樟有點怕狗他是知道的,“這位是……”

  “這位是鳳藍鳳公子。這位是席宴清的夫人。”陳華樟介紹完往院裡瞅瞅,“宴清沒在家?”

  “在啊。”羅非把兩人請進來,“在後園呢。黑豆,去找清哥來,有客人來啦。”

  “汪!”黑豆瞅了鳳藍一眼,緊接著便快速往後院跑了過去,不一會兒就咬著席宴清的褲角,把席宴清叫來了——自打那次羅非要生的時候黑豆找席宴清回家,席宴清就知道這傢伙聰明得緊了。這一咬就知道是找他有事。

  “鳳公子?您怎麼來了?”席宴清還挺意外。就他所知,這位姓鳳的公子並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出主意給果子上加字的人,因為石釋當時也不確定這事能不能成,所以大概有所保留,只說了主意並沒有提他的名字。

  “來得突然,失禮失禮。我來是想請教宴清兄弟,這華平村的水稻為何與別處種的不一樣?這般種有什麼用意嗎?”鳳藍鳳目微挑,十足的好奇。

  “只是為了用更少的種子種出更多的糧食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鳳公子對此感興趣?”席宴清還當是什麼事呢。

  “嗨,我這人就見不得新鮮事物,見了就非得弄清楚。這些年也走了不少地方,還從未見過哪裡有這般種水稻的,瞧著有趣。”

  “原來如此。那鳳公子若是不嫌棄,便在舍下隨意轉轉,若有什麼覺著新鮮,宴清願意為鳳公子解惑。”

  “多謝宴清兄弟和席夫人,那鳳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席宴清說完看了羅非一眼。

  “做飯不?”羅非近乎無聲地問。

  席宴清想了想,點點頭,小聲說:“辛苦你了。”

  羅非笑著搖頭,去做準備。這皇城裡來的公子,也未必會留下來吃飯,沒準人家壓根兒吃不慣。但是萬一呢,要吃的話,讓他見識見識鄉下的美味,看看到底哪裡更勝一籌。

  家裡有了冰窖,所以一年四季都有肉吃。再說家裡又養著那麼多雞鴨鵝,現殺也來得及,畢竟時間還早。羅非琢磨了一會兒就想好要做什麼,擼袖子幹活去了。

  席宴清帶著鳳藍和陳華樟轉後園子,讓鳳藍看了漿果園,還看到了刺老芽。

  “宴清兄弟,那是何物?”鳳藍指指全身是刺的刺老芽問。

  “刺老芽。原是山上生的一種野菜,我家裡人都比較喜歡,所以就挖了一些回來種。每年春天取嫩芽食用,味道比較特別。”

  “太遺憾了,該早些來的,好歹能瞅瞅長什麼模樣。”現在光禿禿的,只留了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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