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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忽然聽到了有人哭泣的聲音,一旁的香兒嚇的臉臉色慘白,趕忙把大皇子和二皇子護在身後,說道,“娘娘,這裡好邪乎,咱們還是走吧。”

  仟夕瑤卻像是腳上生了根,本就沒有辦法挪動一步,她甚至想著,裡面是不是齊昭儀……,難道她回來了?

  “你看著大皇子和二皇子。”仟夕瑤把懷裡的二皇子給了香兒,摸了摸一臉擔憂的大皇子的頭,執意的走了進去。

  齊昭儀猝手不及的背叛,皇帝的緘默都讓她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什麼內情在,當然她並不覺得齊昭儀就一定會是好人……,畢竟有她下毒的事情在前,可是她就是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齊昭儀會這樣做?

  難道從開始齊昭儀就是得了太后的指令來接近她?

  仟夕瑤很快就搖頭,就算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長久的相處,難道就看不出一點的破綻來?

  就算齊昭儀得了太后的指令接近她,但是她現在的地位如日中天,皇帝的獨寵,二位皇子的輔佐,比起垂垂老矣的太后,那是更好的大樹,何不乾脆跟著她?她相信只要是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做。

  仟夕瑤忽然就想起那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齊昭儀隱晦不明的話,無論怎麼樣你都要相信我……,她心頭突突的,猛然的推開了那門。

  原本乾淨整潔的院落如今顯得有些荒蕪,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雜糙贏長到了膝蓋的位置,仟夕瑤毫不猶豫的朝著哭聲而去。

  在齊昭儀原本住的內室里,還沒收起來的紗帳隨風輕擺,裡面坐著一個女子,壓抑的哭聲像是遭受了許多委屈一般的淒涼。

  仟夕瑤定住腳步,跟隨而來的蘭竹身子已經開始哆嗦了,磕磕巴巴的說道,“娘娘,咱麼還是回去吧,說不定是鬼……”蘭竹早就聽說這裡面鬧鬼,要不是仟夕瑤堅持,打死她都不會過來的。

  暗沉的日光下,仟夕瑤的卻越發的鎮定,對著那女子說道,“你是誰?出來!”雖然她很希望裡面這一位就是齊昭儀,她就可以當面問問她為什麼……,讓她這麼難過,可是她知道,皇帝既然說齊昭儀已經死了,那麼她就不可能會出現在宮裡。

  所以這個人只能是別人。

  紗帳抖動,蘭竹嚇的驚叫一聲鑽到了仟夕瑤的身後面,隨即又覺得不妥,壯著膽子走到了仟夕瑤的前面,一副要替仟夕瑤擔著的樣子,喊道,“你快出來,不然……會治你的罪!”

  不過片刻,一個穿著蔥綠色寶瓶暗紋緞面褙子的女子婷婷裊裊的走了出來,撲通跪在仟夕瑤的跟前,說道,“妾身見過娘娘。”

  眼前的女子雖然年輕貌美卻並不是齊昭儀。

  蘭竹在見到女子的時候鬆了一口氣,見仟夕瑤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悄聲說道,“娘娘,這是童才人。”

  仟夕瑤這才恍然大悟,她想起來當初南下的時候似乎是帶著她,怪不得有些眼熟呢。

  童才人擦了擦眼淚,因為哭的許久,聲音有些沙啞,說道,“驚擾到了娘娘真是罪該萬死,還請娘娘恕罪。”

  “你怎麼會在這裡?”

  童才人飛快的瞥了眼仟夕瑤,咬了咬牙,“妾身之前收了齊昭儀的恩惠,雖然知道她罪大惡極,但是今日是七七四十九日,想著為她燒柱香。”

  仟夕瑤看了眼童才人指的方向,果然點著香爐,還有燒掉的佛文,心下默然。

  原來一轉眼齊昭儀已經死了這許多日子了,她只當一個月多,卻是沒有想過,剛好是四十九天,據說魂魄最後在人間徘徊的日子。

  她嘆了一口氣,說道,“難得你還有這份心,人死燈滅,一切都有了結果,起來吧。”

  童才人本以為仟夕瑤會怒斥自己,結果見她這般仁慈,心裡徒然升起一股勇氣來,想著機會難得,硬著頭皮說道,“娘娘,齊昭儀死的冤枉!”

  仟夕瑤心頭一跳,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童才人,聲音冰冷,“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從齊昭儀的軒和苑回來之後仟夕瑤就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她在屋內坐了半天,越想齊昭儀的事情越發覺得疑團重重,可是從皇帝這幾天的作風來看,顯然不希望她插手,甚至過的詢問,不然也不會只交代她說齊昭儀下了毒賜死了就什麼話也不肯說了。

  事情發生不過三天,就急匆匆的賜死了。

  為什麼?

  這樣一個大案子,太后許家謀反是多麼大的一個罪名,齊昭儀這種證人自然是要好好留著,一起發落才對。

  仟夕瑤想了想就把香兒叫了過來,問道,“我昏迷的時候你可是見過齊昭儀?”

  “奴 婢……只見過一次。”那時候仟夕瑤中了毒,皇帝震怒,禁衛軍把整個別院圍的水泄不通,內院侍衛司的伍泉又突然生了病,侍衛們雖然還是像以前辦穩健,可是總 是少了主心骨,鬧的沸沸揚揚的,她只顧照顧仟夕瑤,生怕她有個好歹,哪裡還有心思關注齊昭儀,當然也是有想過,不過想一次就恨一次,覺得她可真是狼心狗肺 的東西,主子對她多麼好,她也是看在眼裡的,怎麼就能下毒?

  只不過有一次齊昭儀身邊的牡丹哭著喊著讓她去給齊昭儀送飯,說是齊昭儀絕食了,她當時就想著餓死最好,結果最好還是跟了去,不過去的目的就是想羞辱齊昭儀,替仟夕瑤罵罵她而已,才不是為了勸她吃飯。

  齊昭儀當初被關在一處院子裡,外面侍衛司的人很是嚴苛,要不是看在她拽了萬福過去,根本就沒有辦法進去。

  她還記得齊昭儀當時的模樣,穿著一件水紅色妝花褙子,頭髮整整齊齊的挽成一個圓鬢,臉上也很乾淨,一點也不像是階下之囚,手腳上戴著厚重的鎖鏈,只要動一下就會悉嗦作響。

  看 著她這樣清慡的模樣,一點懊惱都沒有,又想到躺在床上的仟夕瑤,香兒的火氣就蹭蹭的冒了上來,上前就給了齊昭儀個巴掌,這是香兒第一次打人,不免有些不 當,所以只知道要狠狠的替仟夕瑤出氣,根本就沒有想過怎麼使力,打的齊昭儀向後仰去不說,她自己也感覺手上麻麻的。

  齊昭儀白皙的 臉瞬間就腫了一大片,香兒想起曾經的過往,有些心軟,不過這種想法也不過是暫時的,很快她就又憤怒起來,喊道,“我們娘娘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要做這種 事?到底為什麼?”說道後面竟然是眼睛裡含著淚,很是悲傷的樣子,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雖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但總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子……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間一切都變了。

  齊昭儀嘴角流著血,她卻好像不在乎一樣的用袖子擦了擦,看到香兒哭了,笑著說道,“打讓你的是你,哭的又是你,你這是怎麼了?”

  這樣坦然的齊昭儀讓香兒有片刻的恍惚,似乎又回到了曾經,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心智,說道,“別假惺惺了,你讓我噁心!”

  齊昭儀無奈的笑,轉過頭看著窗外,目光悠遠,問道,“珍妃娘娘還好嗎?”

  香兒更怒了,她實在看不得齊昭儀這樣沒事人一樣的樣子,說道,“是你下的毒,你自己不知道嗎?都已經暈了一天一夜了……”香兒說道後面又要哭了起來。

  齊 昭儀動了動唇,最後還是沒有說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要上別著的香囊,這還是今年的端午節,仟夕瑤做了五六個,給了兩個孩子,還有皇帝,最後剩下的就給了 她,裡面裝著驅蚊的糙藥,她當時還說自己又不是小孩子為什麼要戴這個,仟夕瑤就笑嘻嘻的說,我也是孩子,我也戴,然後自己也往上別了一個……,她還記得, 當時大皇子看到了忍不住露出笑容來,至於二皇子則是高興的拍手喊道,姨姨一樣,一樣。

  那個白胖的小子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齊昭儀心中一痛。

  “你說話啊!”香兒喊道。

  或許兩個人動靜太大,引來了外面的看守,鄧啟全親自帶人過來,看到幾個人哭哭啼啼的,吼道,“是誰讓她進來的?”少了平日裡的笑臉,很是端凝肅穆,讓人看著就覺得心裡打鼓。

  “是我們。”兩個侍衛低著頭走了進來,嚇的不敢說話。

  鄧啟全陰冷的笑了笑,對著一旁的隨從說道,“拉出去。”

  兩個侍衛臉色慘白,卻是什麼話都不敢說,只抖著身子,香兒瞪大了眼睛,心裡預感這兩個人沒有活路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因為自己的舉動就會讓人喪命。

  “香兒姑娘,你請吧。”鄧啟全語氣帶著幾分客氣,可是表情卻帶著十足的不耐煩。

  香兒顫悠悠的走了出來,想替那兩位侍衛求情,卻覺得自己說了那話……,說不定連自己都有大麻煩。

  正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齊昭儀的聲音,她猛然回頭問道,“你說什麼?”

  齊 昭儀這次沒有說話,只是做了個口型,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鄧啟全趕了出去,出來後就看到萬福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而皇帝則站在萬福的前面站著,巍峨如山,冷 峻莫測,讓人一見就覺得心驚不安,讓香兒心裡打顫,她在珍妃娘娘呆久了,見多了溫和的皇帝,根本就忘記了皇帝是這個國家的主宰,是個一句話就能讓死的高高 在上,根本就是令人膽顫的存在。

  皇帝就這麼瞥了一眼香兒,讓香兒嚇的差點摔在地上。

  還是萬福趕忙上前扶著她,對著皇帝笑著說道,“陛下,娘娘身邊離不開香兒,奴才這就把送回去。”

  皇帝冷冷的看著香兒半天,說道,“去吧。”

  等著從那地方回去,香兒才聽到傳聞,說是今天守衛侍衛都被拉出去杖斃了,重新換了侍衛,誰都不許靠近。

  她當時就覺得似乎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一樣的。

  萬福曾經很鄭重的對她說過,不許把見齊昭儀的事情跟仟夕瑤講,她也答應過,可是她怎麼能對著仟夕瑤撒謊?

  打死她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就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仟夕瑤聽了站了起來,忽然覺得心裡很是不安,在屋內踱步了半天,走到了香兒的跟前,問道,“你真的不知道齊昭儀最後說的是什麼嗎?”

  香兒低著頭,想了半天,等著抬頭的時候顯得有些猶猶豫豫,“奴婢覺得可能是這句話,可是這不對,她怎麼會說這句話?”

  仟夕瑤心神一緊,問道,“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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