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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了就睡吧。”皇帝的手掌厚實而安穩,放在仟夕瑤的額頭上,無端的讓人心情平靜,仟夕瑤想要睜開眼睛發問,可是躺在鬆軟的床上,那困意卻排山倒海的襲來,她忍不住想著……,到底中了什麼毒?為什麼會這麼虛弱。

  只是很快她就又睡了過去。

  皇 帝剛剛給仟夕瑤蓋上了薄被,就聽到萬福急匆匆的過來說道,“陛下,二皇子又哭了,還把大皇子的手臂給咬傷了,這可怎麼辦?”二皇子午睡醒來之後發現皇帝不 在,又見不到母親,那種親眼目睹母親在自己面前暈死過去神情似乎還歷歷在目,很是驚恐不安,哭著喊著就要娘,大皇子上前去勸慰,結果沒有想到被咬了。

  二皇子似乎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倒是哭的更大聲了。

  萬福覺得最近這事情真是湊到一起去了,他一邊叫人盯著大皇子和二皇子,這才心急火燎的來清風軒找皇帝。

  皇帝眉頭突突的,只覺得總來沒有這麼疲憊過,他起身說道,“你在這邊守著,讓前仟太醫過來給娘娘把脈,朕先去看看二皇子。”

  萬福趕忙應聲,目送著皇帝龍行虎步的走了出去。

  香兒剛剛跟仟夕瑤哭過,眼睛還紅紅的,這會兒看到仟夕瑤睡了過去,心裡很是不安,一會兒站在門口往外看太醫有沒有過來,一會兒又吩咐宮女去準備茶水,還有仟夕瑤愛吃的食物,保不齊仟夕瑤一會兒就醒了,卻是沒有東西吃。

  蘭竹在一旁說道,“香兒姐姐你放心,那小廚房灶台的火就沒熄過,熬著娘娘愛喝的老鴨湯,還有幾樣糕點也都熱在蒸籠里,太醫叮囑過,這會兒最好還是先喝點稀粥,我早就吩咐膳房的廚子了,他用新下的稻米熬了一鍋,湯稠米白,正是吃的時候。”

  香 兒很是驚慌,等著都問清楚了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心裡安穩了些,她又走回床邊,看到仟夕瑤睡夢中皺著眉頭,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子,心疼的把蠶絲薄被稍微 挪了挪,只蓋住她的肚子,又拿了一把團扇過來想要給仟夕瑤扇扇子,萬福剛把皇帝送走,見香兒這模樣,趕忙拽住她的手說道,“傻丫頭,娘娘現在身子虛,就算 是冒了汗也不能扇風。”

  “啊,對啊。”香兒恍然大悟一般拍頭,因為很是懊惱,力氣用的挺大,那飽滿的額頭,竟然紅了一片。

  萬福拽著她的手往回拉,等著拽到自己身邊就低頭摸了摸額頭,恨恨的說道,“你上輩子是不是一頭熊啊,有這麼拍自己的?這是額頭,不是東西!”

  香兒見萬福靠的這麼近,雖然語氣嚴苛,可是難掩他的關心,忍不住心裡甜蜜,低著頭說道,“我就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說道後面眼眶又紅了起來,撲簌簌的掉眼淚,用腳跟踩著自己的另一隻腳的腳趾頭,說道,“娘娘遇到這樣的大事,一點忙都幫不上。”

  “你哭就能幫上忙?”萬福拿了帕子給香兒,“趕緊擦一擦,要是娘娘看見你哭了,不是就更難過了?”

  香兒拿著萬福的帕子胡亂擦了臉,仰著臉,看著萬福,怯生生的問道,“萬福哥,剛才娘娘知道齊昭儀的事情……”

  “你告訴是齊昭儀下的毒?那你有沒有告訴她齊昭儀已經被賜死了?”

  “我不想說的,但是娘娘逼問的急。”香兒悔的腸子都綠了,有什麼比被一個最信任的背叛而讓人感到痛苦不堪的?

  ☆、第129章

  玉門關的春天總是來的很晚,所以京都這邊已經換上了薄衫,但是玉門關這邊卻還是穿著秋裝,伍泉第一次見到齊瑾萱的時候正好是風沙漫天,有些寒冷的 春天,他爹帶著他去拜見玉門關守備齊武,那是一個被關外塔塔族聽聞都要聞風喪膽的一名猛將,為大祁鎮守玉門關足有二十年之久。

  守備府很大,布置的跟京都的格局差不多,進入了後花園就是小橋流水,亭台樓閣的江南景致,讓伍泉有種回到京都的感覺。

  齊武叫管家來迎父親,說是正在武場教孩子們習武,齊家的武藝很是出名,卻從來不外傳,這會兒能讓伍泉和父親伍家大郎一同過去,算是給了十足的面子了。

  伍泉過去的時候正看到一個少年正在舞劍,青衣寶劍,輕柔如風,又凌厲如刀,映襯在半開的梅花花苞下,如同一幅畫一樣的賞心悅目。

  父親和齊武寒暄的時候,那個少年停了下來,朝著他擠眉弄眼,說道,“我瞧你手上那把劍也不是俗物,怎麼樣?咱們切磋一番?”

  伍泉那時候年少,又是跟著師父習武多年,早就想找人試一試身手,見這少男這般慡朗,隱藏在心底的好勝心被挑起了起來,只是想到初到齊府,又是做客的身份,很是有些猶豫,那少年見了嘻嘻的笑,揚著眉毛說道,“喂,你是不是害怕了?就知道你是個膽小鬼!”

  少年長著一副好容貌,彎彎的柳葉眉毛,明亮的眼眸,還有像是和身後半開的梅花如同一般的枚紅色的嘴唇,漂亮的就像是少女一般。

  伍泉到底還小,經不住激,很快就抽了寶劍沖了過去,等著伍泉的父親和齊武寒暄完畢,正要回到待客的廳堂喝茶的時候,結果卻看到兩個小的正在比試。

  齊武笑吟吟的,顯然很是喜歡這樣的場景,對著很是忐忑不安的伍泉父親說道,“小孩子們就是要多比試比試,這到了敵人面前才不會怯場。”

  伍泉的習武天分很高,他師父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當初不過是看在錢的身上接了這件差事,想著拿了錢來糊弄,後來實在是喜歡伍泉,這才把自己的絕學傾囊相授,這一把名的朗月也是他師父所贈。

  那少年雖然動作靈巧,但這武藝差不多的情況下終究比的是一個力字,時間久了少年的動作就慢了下來,一旁少年的幾個哥哥很是著急,各自為弟弟出主意,甚至有個人還很是厚臉皮的提醒著少年。

  伍泉心裡很是不屑,覺得這齊家的幾個子弟都有些不夠正大光明,竟然這樣的使手段,手上的劍法卻越來越快了起來。

  不過幾個回合,伍泉以一個長虹擊浪眼看就要制住少年,那少年慌忙之中以劍抵擋,卻是忘記了伍泉手上是一把削鐵如泥的朗月寶劍,只聽哐當一聲伍泉直接劈斷了少年的劍不說,鋒刃的劍又朝著少年的脖頸而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伍泉硬生生的收回了劍,而那少年也是側身避開,最後卻還是讓朗月寶劍摸到了少年的髮鬢,頓時髮帶被削成了兩段,一頭烏黑的情絲也滑落下來,披散在少年的肩膀。

  等著兩個人喘著氣分開的站定的時候,伍泉直接就愣住了,對面的少年哪裡是個少年……,分明就是一個女子。

  伍泉的父親氣急敗壞,喊道,“你小子,誰給你的膽子?怎麼就欺負起齊將軍的愛女來了。”

  齊武顯然也是有些心驚,不過看著女兒安然無恙,卻是哈哈大笑,一邊扶著女兒的頭,一邊對著伍泉的父親說道,“你家這小子不錯,我喜歡,以後就讓他經常到我這裡來,正好跟我這幾個小子一起比比武藝,互相切磋。”

  伍泉的父親沒有想過就這樣得了齊武的青眼相看,很是有些高興,又看到那少女對著伍泉做鬼臉,說道,“我叫齊瑾萱,你叫什麼?”

  早就聽說齊武有個么女,愛若珍寶,結果誰能想到竟然放縱到……,當做男孩子一般養著。

  伍泉這會兒完全驚呆了,見她這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好不避諱,又想起他們說西門關很是不顧及男女大防,這會卻是相信了,好一會兒才臉色通紅的說道,“我叫伍泉。”

  正在這時候一個穿著綠色比甲的小丫鬟疾步跑了過來,看到披著頭髮的齊瑾萱嚇了一跳,跺著腳說道,“姑娘,夫人正找你呢,你怎麼又在這裡練武?”

  齊瑾萱無所謂的聳肩,說道,“我這就回去,真是討厭……,女人為什麼要學女紅啊,請幾個繡娘不就好了?”

  “姑娘,你快別這麼說了!”小丫鬟又急又氣,顯然齊瑾萱的話讓她很是不安。

  伍泉看著齊瑾萱一副英姿颯慡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她那針線的樣子就想笑,總覺得她根本就不適合做針線。

  齊瑾萱回頭對著伍泉說道,“我要走了,不然我娘又要嘮嘮叨叨煩我了,你下次來記得找我比試啊,我下次一定要贏你。”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和一旁走路小步溫柔的丫鬟不同,很是灑脫輕快。

  伍泉想著……,原來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慡朗的女子。

  “喂,你一定要來!”等著快到拐彎的亭子邊上,齊瑾萱回頭對著伍泉招了招手,笑容明媚的喊道。

  耀眼的陽光映襯在齊瑾萱的臉上,像是鍍了一層金一樣的,朦朧如畫,卻是深深地印在伍泉的心裡。

  “大爺,你快醒醒。”

  伍泉的耳邊傳來丫鬟的聲音,他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頭疼欲裂,他倒吸了一口氣,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丫鬟是伺候伍泉婢女,這會兒恭敬的說道,“已經是申時了。”然後小心翼翼的又補了一句,“夫人來過好幾次,都叫奴婢擋在門外了。”

  伍泉扶著劇痛的額頭坐了起來,隨意掃了一眼屋子,案桌上擺滿了空酒瓶,那菜餚也都因為放得久了變了顏色,他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喝酒,到底喝了多少也不清楚……,似乎又回到了得知父親去世的那一天,就好像這世界都拋棄了他一般,那麼憤怒,孤獨而絕望。

  丫鬟倒了杯溫水給伍泉,又回頭指揮幾個小丫鬟在收拾凌亂的案桌,伍泉聽著那碟子碰撞聲音,腳步聲,還有那些小丫鬟有意無意的眼神,只覺得很是心煩意亂,吼道,“都滾出去。”

  “大爺……”

  “沒聽見我說的話?”

  那丫鬟見伍泉臉色實在是不好,不敢不從,拉著幾個小丫鬟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屋內又恢復了平靜,伍泉起身推開了窗戶,外面陽光明媚,生意盎然,他卻覺得窒息的要立即死掉了。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皇帝和珍妃娘娘也從別院回到了京都的皇宮裡,太后被削髮送到了皇覺寺,那裡向來都是接受歷任後宮犯了錯又不好關到冷宮的嬪妃,進去就等不剝層皮也會死半條命,只是面上會好聽些。

  皇帝顧念太后養育之情,這才送入了皇覺寺禮佛,瞧瞧,這麼好聽?可是誰都明白,送入皇覺寺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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