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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是什麼事,還不就是上次田氏母子的事情,拱衛司的人直接去長公主府抓人,一點不給長公主臉面,弄的長公主又是憤怒,又覺得委屈,覺得新帝登基之後就有點忘恩負義的意思,自己是皇帝最喜歡的妹妹,當初對著先帝說好會好好照顧自己,一轉眼就這樣打她的臉。

  太后當初和這位長公主也是交往過密,長公主府的小兒子還娶了太后娘家的侄女為妻,認真說起來,這種高門大戶的世家大族的關係盤根交錯,計較起來,都是可以認親戚的,這也無可厚非。

  這 會兒聽完長公主的哭訴就把皇帝叫了過去,當著長公主的面對著皇帝說起來先帝,一臉的心痛難過,語氣都指不住的顫抖,似乎皇帝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長 公主可是跟著先帝一起長大的,當初先帝多麼看重長公主,你也是看在眼裡,你怎麼能說讓人抓人就讓人抓人?只怕先帝這會兒要是起來看到這一幕,還不知道要怎 麼傷心。”

  長公主和太后年歲差不多,但是要比一直禮佛苦修的太后要圓潤一些,穿著一件真紅色的灑金寬袖的緙絲裙,頭上戴著一隻展 翅的金鳳凰,小指粗的赤金簪子,鑲嵌著拇指粗的紅寶石,看著華麗非常,但是這會兒長公主卻不復曾經的風華,雖然衣著同樣華貴,但是眼角含淚,很是委屈的樣 子,聽到太后這麼一說,捂著帕子又哭了起來,嘴裡喊道,“陛下,你怎麼去的那麼早?撇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就是被人欺負也只能這麼強忍著,打落了牙齒往 肚子裡咽。”

  皇帝臉色鐵青,卻是威嚴不減,對著太后說道,“母后你可能忘記了,當初容王世子青天白日裡強搶了良家女子,被先帝知 道之後就以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理由給抓了起來,直接發配到了廣東去,那時候朕就想著,朕一定要跟先帝一般,做個剛正不阿的帝王,真正的為百姓謀福,長公主 雖然地位尊貴,但是我也不能為了她的臉面不顧律法吧?”

  太后被這個不善言語,但是每次說起來卻是直中要害的皇帝給氣的夠嗆,卻是一句也反駁不出來,她把先帝搬出來,想要讓皇帝知難而退,結果皇帝也把先帝搬了出來堵她的嘴,這叫她說什麼?

  長公主聽了這話,忍不住捂著臉,哭的更厲害,從眼角的餘光她撇到這位曾經的少年皇帝如今越發的雍容矜貴,一舉一動皆是帶著天家的威嚴,叫人打心眼裡害怕,哪裡還是曾經那個羸弱的孩子?

  長 公主越想心裡越是心虛害怕,拽著太后的衣袖說道,“太后娘娘,我就知道是這樣,陛下哪裡還會記得我這個長公主,不過就是礙著情面這才不得不尊稱我一聲公 主,哎,我是活不下去了,現如今整個京都的人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慧珍整日的哭哭啼啼的,一副要尋死的樣子,我真是……”長公主越說越是難過,最後竟然 就抱頭痛哭了起來。

  太后心下有了主意,瞥了眼皇帝,語氣又變的溫和,說道,“皇帝,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怎麼也要給先帝留幾分顏 面吧?何必這麼狠心,慧珍郡主可是長公主的老來女,是她拼了性命生下的,愛如珍寶,當時先帝在的時候也是多有照拂,這慧珍郡主還是先帝親自下的旨意封的, 你現在這樣罔顧情分,到底是……,哎,太過無情了些。”太后說道這裡,也拿了帕子出來擦了眼角。

  太后軟硬兼施,用動之以理曉之以 情,可算是費了一番心思,只是皇帝目光深沉,巍然不動,說道,“母后最是了解父皇,當初他把這大祁的基業交到朕手裡的時候,說過,讓朕勤勉不懈,重振基 業,不要因為私情而傷及根本,那盧中堯根本目不識丁,卻是考了個會試第二名,這其中的緣由不細想還好,一細想朕就覺得十分憂心……,到底是誰幫著他考的是 試?又或者他是否冒充其他人?母后你也知道,這科舉才是國之根本,難道就因為要顧忌長公主的顏面毀了這科舉不成?”

  太后一時無言以對,這動搖國本的帽子扣下來,實在是無力反駁,她心下漸沉,覺得今天似乎沒有好結果而長公主卻是哭的越發大聲了,弄的她心煩意亂的。

  仟 夕瑤知道來龍去脈之後忍不住安慰的親了親皇帝的面頰,心裡想著,總歸是嗣母,跟親娘還真是天差地別,這要是親娘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公主而為難皇帝?明顯就 是太后想要拉攏長公主那邊的勢力,這才替長公主說話,打壓皇帝,頗有點胡攪蠻纏的意思,她想了想說道,“陛下,這案子到底查的如何了?”其實她也想知道, 到底這個盧中堯是怎麼回事?田氏的夫君又是在哪裡?

  皇帝見仟夕瑤像是哄二皇子一樣的親他,忍不住心裡柔軟,反手把人抱在懷裡,摸著她的髮鬢,說道,“你說可不可不笑,那盧中堯是會試的第二名,竟然是個目不識丁的,連自己的名字都寫的歪歪扭扭的。”

  “所以……,是他冒充了盧中堯的身份?”仟夕瑤想了想說道。

  皇帝搖頭,用手指梳了梳仟夕瑤的頭髮,說道,“說來也是奇怪,叫來幾位盧中堯擔保人,甚至是他的親戚,結果竟然都說他是真的盧中堯。”

  仟夕瑤驚愕的爬了起來,俯視著皇帝,她覺得這件事還挺有意思,說道,“那是怎麼回事?如果這個人是真的盧中堯,那麼田氏的夫君又是誰?難道說……,那個田氏的夫君才是個冒名頂替的?可是也不對啊,當初不是還有盧中堯的父母親在?他們難道還會認錯自己的兒子?”

  “這就是蹊蹺之處,盧中堯的父母親在衙役過去之前就死了,說是知道兒子的死訊,兒媳婦又帶著孩子失去了行蹤,因為兒唯一的兒子沒了,孫子又不知去向,老兩口心灰意冷,一起上吊自盡了。”

  夜色安靜,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仟夕瑤聽著皇帝話,想起一對年邁的夫妻吊死在一起的場景,長長的舌頭,披散的頭髮,很是恐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案子越來越奇怪了。”

  仟夕瑤本以為這不過就是冒名頂替別人的身份,然後娶了白富美的故事,但是顯然事情要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

  皇帝見仟夕瑤一副害怕的神色,趕忙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抱到懷裡,說道,“別想了,這件事自有人去查,夜深了,睡吧。”說完就把被子拉上來蓋在仟夕瑤的身上,囑咐宮女熄了燈,這就閉上了眼睛。

  仟夕瑤被皇帝摟的緊緊的,感受著皇帝的身上的體溫和有力的手臂,心裡漸漸的安穩了下來,不過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這邊皇帝和仟夕瑤說了話就睡了,但是長夜漫漫,總有人睡不著覺,長公主府里,長公主看著一直抹眼淚的慧珍郡主,忍不住說道,“女兒,聽話,這個不行,娘就再換個人。”

  慧珍郡主年過二十,穿著一件粉色的妝花褙子,卻越發顯得她膚色黝黑,身材矮胖,不見一絲少女的嬌媚,這慧珍郡主的容貌一點都不隨其母的俊俏,倒是難看的。

  如此,這樣的容貌,又心高氣傲,這才年過二十成了親,那盧中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的,很得慧珍郡主的喜歡。

  “母親說什麼呢?好女不二嫁……,更何況我肚子已經有了夫君的孩子了。”慧珍郡主想起盧中堯就忍不住悲從中來,失聲痛哭了起來。

  長公主心神一震,說道,“你有了?”

  “嗚嗚,母親,你快想想辦法啊,難道你就生生看著我當個寡婦?”

  “哎,真是造孽,誰知道那個盧中堯竟然是目不識丁的騙子。”長公主急的站了起來,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內踱步。

  屋內燭火暗淡,映照在長公主的臉上,帶出幾分隱晦不明的神色來,她突然拍了拍手心,說道,“我怎麼就忘記了這個人,有她出來說情,必然是會讓皇帝回心轉意。”

  “是誰?”慧珍郡主忍不住問道。

  “你馬上就知道了。”長公主臉上露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神色來。

  ***

  過 幾天,盧中堯的案子沒什麼進展,但倒是發生了另外一件讓仟夕瑤很是驚異的事情,過年的時候卡達族的新可汗,竟然送了自己的女兒維珍公主入宮,說是給皇帝 陛下的禮物,有送珠寶的,有送寶馬的,也有送各地特產的,但是就沒有一個地方像卡達族新可汗一樣,竟然把女兒送來當禮物了!

  當然剛開始仟夕瑤不知道這件事,也沒有人告訴仟夕瑤,所以當她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異族服飾的美女,像是一陣風一樣的闖進來,打擾正在御花園遛彎的自己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伺候維珍公主的太監暗叫一聲不好,自從維珍公主入了宮,皇帝就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讓在糙原上是個人人追捧的公主有點受不了,她就問旁人,為什麼皇帝不喜歡她,難道她長的不美?

  其實維珍公主的容貌還真是不差的,身材高挑,五官深邃,特別是一雙眼睛,像是夜空中的星辰,熠熠生輝,漂亮的很,又加上能歌善舞,簡直就是個尤物。

  那太監正想討好這位美人,想著以後跟著水漲船高,就把宮裡的大致情況跟維珍公主說了,他說的很是客觀,可是維珍公主聽的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最後總結的就是一句話,是珍妃霸占了皇帝,不讓別的女人跟皇帝親近。

  那 太監忽然就覺得自己捅了個馬蜂窩,看著維珍公主憤憤不平的樣子,心裡很是不安,正想著怎麼挽回,結果又聽維珍公主說,這好男人是個女人都想要,但是也要看 看自己有沒有本事,她就要去找珍妃比比看,到底誰更漂亮……,嚇的那太監差點尿了褲子,好說歹說才把人給勸住。

  結果消停了這幾天,這太監原本以為維珍公主算是懂了這後宮裡的規矩,皇帝不找你,你就得老實呆著不是,再說,珍妃娘娘是什麼身份,維珍公主又是什麼身份?她雖然在糙原上是個公主,但是入了宮之後,皇帝連個封號都沒給她,明白的說,她連皇帝的嬪妃都不算。

  維 珍公主在屋裡呆了幾天,剛開始覺得這炕頭也新鮮,那帳幔也新鮮,這博古架上的古玩也很好,可是看了幾天也就膩歪了,今天早上,維珍公主就鬧著呆在屋子裡無 聊,想要出來玩,跟著伺候的人發了一通脾氣,那太監沒有辦法就領著維珍公主來到了御花園,誰知道剛進來就看到另一個管著御花園的小太監說,珍妃娘娘在裡面 呢。

  這太監就想拉著維珍公主走,維珍公主卻是狡猾的轉了轉眼珠,對著那太監說道,“我就是進去看看,絕對不去招惹珍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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