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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獨徐黛珠一個人留在了杏花村。

  只是近幾年,白嘉言一直駐守在秦州,那邊緊挨著夏軍的領地,是個十天半個月就要打一次仗的地方。

  別人去趙臻都不放心,唯獨白嘉言可以駐守。

  所以這些年白嘉言很少回來。

  “嗯。”徐黛珠點了點頭,自從白嘉言回復了記憶,待她就客客氣氣的,徐黛珠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但是她願意尊重白嘉言,他如果覺得這般只當忘記了以前的過往,客客氣氣就會覺得自在,她就成全他。

  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牽掛,遇到趙臻總是會問一問。

  “白將軍,到現在還沒成親嗎?”幾個人當中年齡最大的就是白嘉言,快三十出頭了,這個年齡在古代已經屬於爺爺級別了,到現在還沒成親,也沒有姬妾,屬於十分不尋常的事情。

  “我聽說,要給白將軍做媒的人都從晉城太子府排到了城門口,白先生被煩的不行,是不是真的?”徐黛珠含笑的問道,目光亮晶晶的,就好像是說特別好玩的事情。

  趙臻只覺得那亮晶晶的眼眸就好像是有一種魔力,纏繞著他的心,帶出無數的柔情蜜意來,只希望時間能在長一點,在長一點,即使說這些十分無聊的話題也覺得萬分珍貴。

  “是,不過他一直不點頭,也不阻攔,我以不清楚他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許久沒見,很是有些話,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些閒話,這一說就說道了晚上,趙臻就留下來用了晚飯。

  飯桌上除了一些精緻的時令菜外還有醃製的韭菜花和一筐窩糧。

  趙臻,“……”

  徐黛珠當著趙臻的面掰開窩糧,然後塞入了幾根韭菜花,一口咬了下去,說道,“好吃,你也這麼吃吧。”

  “不要。”趙臻堅決的拒絕道。

  趙臻的侍從叫方達,他原本也是在宮裡伺候過皇帝的太監,夏軍攻入京城的時候恰好被派到晉州給皇后娘娘辦事……,躲過了那場浩劫,後來就隱姓埋名,一直尋找著趙臻,知道在這邊之後就拼力找了過來,也算是趙臻最忠心的人。

  方達三十五六,中等身材,偏瘦,皮膚白皙,但是眉毛稀疏,長的毫無特色。

  方達話也很少,總是默默的做事,但是今天他頗有些忍不住了,對著一旁給徐黛珠做飯的孫嬤嬤說道,“為什麼你們姑娘就是這麼喜歡吃韭菜呢?還很喜歡讓殿下也跟著吃。”

  方達陪著趙臻來許多次杏花村,只要吃飯徐黛珠就會讓趙臻吃韭菜,這讓他頗為不理解,韭菜味道這麼濃烈,吃了就不雅,許多人都不願意碰,偏偏徐黛珠就非常喜歡,還總讓趙臻吃。

  趙臻的努力方達都再看眼裡,心裡特別心疼趙臻,不願意讓他受一點委屈,這才忍不住問道。

  孫嬤嬤聽了反而問道,“方公公,你這話說的有點奇怪,你不知道我們杏花村後山都是韭菜嗎?夏天的時候炒著吃,秋天就這麼把韭菜花掐了醃成榨菜吃,都是頂好的糧食,難道就因為味道難聞不吃嗎?你是沒在外面呆過,別說是韭菜了,很多地方連樹皮都沒有,餓死的人一堆堆的。”

  方達被孫嬤嬤嘲諷不知道珍惜糧食,氣的差點跳起來,但是知道趙臻素來看中徐黛珠,不想在這裡鬧的太僵,只好把這口氣咽了下去。

  孫嬤嬤見方達憋的難受,生出幾分不忍心來,這個方達人不壞,每次來都會帶一些禮物給她們,也總是客客氣氣的,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鬧的難堪,這才緩了一口氣,說道,“方公公,你覺得太子殿下不喜歡,但是他真的不喜歡嗎?”

  方達差一點就脫口而出說當然不喜歡……,但是本能的謹慎習慣讓他忍住了,結果一抬頭,突然間就沒脾氣了。

  原來趙臻正用徐黛珠教的方法在吃窩糧,臉上也沒帶出厭惡之色來。

  “是不是吃多了也挺好吃的?”徐黛珠擦了擦唇角的窩糧碎末,結果老是沒找對地方,趙臻見了就湊了過去,輕輕的用指腹抹掉碎末,然後鬼使神差的竟然把那碎末吃到嘴裡。

  徐黛珠臉騰的紅了。

  趙臻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做了什麼,臉色也有些發紅,但是他畢竟是男子,很快就回復了從容,只是那目光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徐黛珠,說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離開這裡,跟我一起住?”

  屋內的曖昧氣息一下子就消散了,徐黛珠忽然就冷靜了下來,說道,“不是說好了,我住在杏花村,我喜歡這裡不想離開。”

  趙臻卻像是難以忍受一般突然站了起來,說道,“徐黛珠,你到底要這麼折騰到什麼時候?就算是為親人守孝,三年也都過去了,已經五年了,你也對得起吳二的救命之恩了,你要是怪我當初的決定,你就說出來……,這麼憋在心裡,我更難受!”

  第46章 第46章

  方達聽到裡面摔東西的動靜忍不住搖了搖頭, 對著孫嬤嬤說道,“孫嬤嬤,殿下十分看中徐姑娘, 你多擔待著點, 有事就讓人送消息到太子府上。”然後轉身去廚房把那些帶來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方達已經伺候趙臻三年了,每年都這個時間都會陪著趙臻來杏花村找徐黛珠, 然後每一次兩個人都會不歡而散。

  原本其樂融融的兩個人不過轉眼就爭吵了起來。

  那之後趙臻就會怒氣沖沖的回去,那麼隱忍沉穩的性子, 即使得知自己的姐姐被夏元帝霸占生了個兒子也沒有表露一分怒意, 為了徐黛珠卻是氣的好幾天都緩不過勁兒來, 然後……第二年又是如此。

  方達忍不住想著,有什麼不能和解?明明是金童玉女一般十分相配兩個人,卻這樣分隔開在一起, 然後每年都這樣爭吵。

  果然不過一會兒,趙臻就滿臉怒氣的開門而出,逕自朝著自己的坐騎而去,從侍從手裡接過馬韁繩和馬鞭, 一個利落的翻身上馬就揚長而去。

  好一會兒,孫嬤嬤才敢進了屋,卻看到徐黛珠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換了一身利落的蔥綠色,邊上繡著纏枝紋的小襖長褲,背著藥箱要出門的樣子。

  “孫嬤嬤,要麻煩你收拾下了。”徐黛珠雖然把一個山洞的金銀珠寶送給了趙臻, 但自己也留了一些,雖說不能做個什麼首富,但可以保證一輩子吃穿不愁。

  孫嬤嬤和另外一個丫鬟小蘭,都是徐黛珠在支付月例。

  “姑娘,你又要出去問診了?”

  徐黛珠點頭,笑著說道,“今天耽誤半天了,老師一個人該忙壞了。”

  “那姑娘快去吧。”孫嬤嬤和藹的說道。

  等著徐黛珠走後,孫嬤嬤一邊收拾屋內的碎片,一邊忍不住想著,怎麼就光太子殿下一個人生氣,姑娘卻當做無事一般?一點都沒影響。

  這麼一想忽然就有些同情起太子來,好歹也是萬般金貴的主兒,卻在徐黛珠跟前這樣屢屢受打擊。

  徐黛珠背著藥箱出了門一直往前走,走到底就左拐就能看到一棟院子很大的茅屋,原本院子裡晾曬著許多藥材,今日應該是下雨,所以整個院子顯得空空蕩蕩的。

  門大開著,不時的有人進進出出的,見到徐黛珠都會跟恭敬大喊一聲徐仙子,徐黛珠因為晉州一戰使用術法讓吳大等慘勝,那之後就名聲大噪,後來又跟著名醫化鴆學習醫術,給村民看了不少病,如此在杏花村里備受愛戴。

  徐黛珠紛紛點頭示意,走了進去。

  堂屋很寬闊,用一個屏風隔開,左邊放著幾張床,那是給病人用的,屏風的右邊擺著案桌椅子,靠著牆壁是一排中藥的藥櫃,人還沒進去就能到一股濃重的藥香味來。

  一個身材中等,面目秀麗的中年女子坐在案桌後面,正在給一個婦人診脈,見徐黛珠走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道,“不是讓你歇一天嗎?怎麼又來了。”

  徐黛珠說道,“我在家裡也無事做,就過來了。”然後把藥箱放在了柜子後面,去後面的院子裡洗了手,繫上了白色的圍裙走了過來。

  那婦人應該是外村的,第一次來看病,顯得極為拘束,手腳都不敢亂動,僵硬的坐在那裡等著化鴆把脈。

  徐黛珠拽過一旁的藥童問道,“師父診脈診多久了?”

  “快半個時辰了。”藥童無奈的搖了搖頭。

  徐黛珠扶額,心想果然如此,走了過去說道,“師父,診的如何了?可以開方子了嗎?要我給你磨墨嗎?”

  化鴆好奇脾氣的笑了笑,說道,“不急,不急。”

  對面的那個婦人終於忍不住委屈的哭了出來,對著徐黛珠說道,“仙子娘娘,我的病是不是沒救了?怎麼神醫診了半個時辰都沒個說法?”

  當時杏花村湧入了許多難民,其中有個中年女子是叫化鴆,是一位聲名顯赫的名醫,化鴆一直未婚,不過她的爹娘,兄弟都死在夏軍的刀下,她卻因為醫術高明被夏軍留了活口,讓他給夏軍看病,不過只要是個人又怎麼肯為仇人做事,化鴆找了個機會跑了出去,在深山裡住了大半年之久,後來聽說夏軍被趕出了晉地,這才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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