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手臂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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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口不是很深,對了,我車上有醫藥箱。」閻一蒙指了一個方向,繼而說道:「你們兩個的家裡肯定也有記者,這樣吧,去我家好了。你們覺得呢?」

  「可以。」

  「可以。」

  時城和上官梓櫻異口同聲地回答。

  千夏沉默地沒有往後轉。

  她看到了,從後視鏡里,什麼都看到了。

  看到上官梓櫻已經藏到包里的刀片,以及她用刀片故意劃傷自己手臂的場景。

  說,還是不說?

  她暗暗握拳,終是咬住唇沒有說半個字。

  說了又能怎麼樣呢?

  她是看到了,可她沒有證據。

  但是,有證據又能怎麼樣呢?

  沒人發現她的不對勁,時城替上官梓櫻處理好傷口後也沒有再說話,車內陷入沉默。

  閻家很快到了,保鏢們齊刷刷地彎腰:「少爺好!」

  「去!通知一下,有客人要在家裡吃午餐,對了,菜不用多燒,多擺幾個碗和筷子就成。」

  「噗——」上官梓櫻被逗笑,挽住時城的手臂嗔怒道:「時城哥,你看看他小氣到什麼程度了?」

  時城微抿了下唇算是回應,目光卻是移開,看向她。

  「餓了嗎?」之前午餐一直是他跟她一起吃的,他怕她中午找不到一起吃飯的朋友,便讓閻一蒙過來接人的時候,順便帶上她。

  上官梓櫻安靜下來,也看向她。

  千夏搖搖頭,「還、還好。」

  「啊!對了!」閻一蒙一拍手,拉開上官梓櫻,「你這傷口雖然不深,但還是出血了,我帶你去找老頭子的私人醫生打個破傷風。萬一是被鐵器劃出來的呢?」

  「沒關係……」

  「這可不能掉以輕心,走走走!跟我走!你要是死在我們家,我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說什麼呢!」上官梓櫻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閻一蒙「嘿嘿」一笑,「我開玩笑呢!來來來,跟我打針去!」

  說完,他直接扯走了上官梓櫻。

  「你們隨意哈!我帶她去打針!」

  閻家的下人恭敬地走上前,「兩位請跟我來。」

  她連忙跟上,時城則是走在她後面。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時城一直在盯著她看,她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連走路都有些僵硬。

  「你怎麼……」

  「啊?」她嚇了一跳,停住腳步看向他。

  「怎麼反應這麼大?」時城上下看她一眼:「你怎麼了?」

  走路同手同腳的,叫她一聲也會被嚇到。

  奇怪。

  「沒。」她斂下眼底複雜的神色,乾笑了一聲詢問道:「昨晚、你、你睡過嗎?」

  「跟公關部的人一起忙了一夜,他們集團上下都亂成了一團了,沒處理完根本沒時間休息。」時城說著,突然上前一步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一點點湊近。

  她的心跳頓時亂了頻率,臉也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你……」

  她剛開口就被時城打斷:「你這黑眼圈是怎麼回事?」

  「啊?」她慌亂地推開一步,兩手遮著眼睛,「有、有嗎?

  「一會跟我一起午休一下。這裡不會有人來打擾。」

  說完,時城大步走在前面。

  她紅著臉連忙跟上。

  完蛋了完蛋了,以前時城湊近她還能強裝鎮定,現在連說話都是顫著聲的。

  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

  說是不需要多準備菜,但傭人們上的菜還是擺滿了一桌。

  「老爺子不在家,你們想喝什麼酒?」閻一蒙以一副「老頭不在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態坐在主位上。

  因為被強拉走打針而不高興的上官梓櫻,這時候已經平復了心情,將髮絲卡到耳後,勾著唇說道:「我要上次聚會你沒肯拆的軒尼詩。」

  「你可別太過分啊!」閻一蒙板起臉,打了個響指對傭人說道:「開瓶酩悅給她。」

  上官梓櫻聳肩,冒出兩字:「小氣!」

  「知足吧你!」閻一蒙瞪了上官梓櫻一眼,又看向她,「雨荷,你要什麼?你開口,蒙哥都滿足你!」

  「我……」

  她剛開口,就被上官梓櫻打斷。

  「我說一蒙,你這是故意欺負千夏不懂酒吧?她能接觸多少酒啊?」說到這裡,上官梓櫻目光掃了眼時城,又連忙說道:「抱歉抱歉,千夏,我不是說你的意思。」

  千夏不傻,上官說的可不就是諷刺她的意思麼?

  但她如果說出來,別人恐怕又會覺得她上綱上線。

  這麼想著,她乾脆不回應上官,對閻一蒙說道:「我要橙、橙汁。」

  「噗——」閻一蒙忍不住笑起來:「雨荷啊,你這孩子太實誠了吧?這樣吧,除了我那瓶寶貝,你要什麼酒都可以!」

  上官梓櫻打量著時城的臉色,見無異常,剛要繼續剛才的冷嘲熱諷,時城卻在她開口之前出聲:「她要橙汁,你哪那麼多廢話?」

  「不是!我好容易大方一回,你……」

  「她不能碰酒。」時城的餘光掃她一眼,眼角似乎含有笑意,「碰酒會發瘋。」

  想起那天她在時城的床上醒來,千夏喉間一緊,被自己的唾沫嗆到,咳嗽起來。

  「怎麼回事?」時城皺眉,伸手替她輕拍著背。

  眼底的寵溺和關切,是對其他人從未有過的。

  閻一蒙看在眼裡,上官梓櫻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橙汁來了。」傭人連忙倒了一杯遞上前。

  她結果喝了大半杯,又咳嗽了一會兒,才算是緩回來。

  時城沉下眸收回手,「吃東西慢點,又沒人跟你搶,急什麼?」

  「誒!我說你們兩個……」閻一蒙嬉笑著說道:「知道的人,知道你們是養父女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情侶的。不要虐單身狗啊我警告你們!」

  時城淡漠地吃著飯,不予回應。

  千夏只好警告地瞪了一眼閻一蒙,「你別、別亂說。」

  「好好好,不亂說,吃飯吃飯!」

  一頓飯吃完,氣氛還算輕鬆。

  午休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閻一蒙便給三個人都安排了一件客房休息。

  千夏走到閻一蒙安排的客房,腦海里回想起車上她看到上官梓櫻自殘的那一幕,心裡突然覺得上官梓櫻也是挺值得人敬佩的。

  要是讓她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她不一定能下得了手。

  也許時城需要的,正是這樣一個需要狠心的時候能狠下心,需要高雅的時候能夠得體大方的妻子吧?

  約莫是昨晚睡得沒睡好,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會,便沉沉睡去。

  光線昏暗的房間內。

  上官梓櫻走到窗邊,抓著窗簾一揚手,光線大亮。

  她的左手拿著一個刀片,正是那時候為了吸引時城注意,用來刮傷她自己手臂的刀片。

  上官集團的聲譽慢慢在恢復,父親也已經被相關部分放回來了。

  明明一切都在好轉了,她的心情卻比昨天要更糟糕。

  昨晚時城運籌帷幄的樣子,專注的樣子,皺著眉思考的樣子,都在她腦子揮之不去。

  可她印象更深的,是時城拍著許千夏背責罵的樣子。「

  那樣的神情,那麼溫柔,又帶點心疼和微微的怒意,那樣的時城,她是第一次見到。可那樣的時城,看著的人,不是她上官梓櫻,甚至也不是阮玥姐,而是許千夏。

  一個結巴且毫無背景的孤女。

  真是可笑!

  咚咚咚。

  門被敲響。

  上官梓櫻連忙將刀片從窗外扔下,折身去開門。

  「是你?」

  她奇怪地看了眼閻一蒙,不明白閻一蒙怎麼會突然出現。

  閻一蒙靠著門,手從口袋裡摸出兩根封閉的試管遞上前。

  「這是剩餘幾天要打的針,你自己找醫生注射就行。」

  上官梓櫻伸手接過,淡雅地笑著:「謝謝啦。」

  「可不用謝我!如果你真想謝我,倒是說說這手臂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上官梓櫻臉上的神色微變,「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她說完伸手就要把門關上。

  閻一蒙一個挺胸擠進門來,嬉笑著說道:「你別緊張,我沒有要追究的意思。你知道我這個人吧,比較八卦。醫生跟我說,你這是刀片劃傷的。不可能是攝影機或者相機能弄出來的傷。」

  「那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許某個部件剛好很鋒利……」

  「行了吧!咱倆也認識那麼久了,你什麼人我能不清楚嗎?我相信時城也清楚,只是他是沒注意到呢,還是懶得去深想我就不清楚了。」

  「你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走吧,我要午睡了。」

  「你沒搞錯吧?上官大小姐,這可是我家。」

  「那我走行了吧?」她臉色很不好,抬腳就要往外走。

  「別別別!」閻一蒙連忙拉住她,笑著說道:「你別生氣呀!我不就是隨便說說嘛!你就當我喝多了胡言亂語。」

  上官梓櫻從閻一蒙手裡抽回自己的手,眯著眼問道:「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呵呵,我想說,你用傷害自己這種伎倆吸引時城的注意我沒意見。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但是。」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你想用什麼計謀去害別人,那我可不答應。」

  「說完了?」

  「說完了。」

  「門在哪裡不用我說吧?」

  「得!」閻一蒙挑眉,恢復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那麼,好好休息,午安啦!大美女!」

  房間內很快歸於寂靜,上官梓櫻咬著牙關,狠狠踢了床沿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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