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怕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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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內的光線比外面房間更暗,她只能依稀看到人影。

  時城背靠著浴室的牆面站著,噴頭一直在噴水,可時城卻是一動不動的模樣。

  「你沒事吧!」她顧不得自己腳上的傷,快步走進浴室。

  「你怎麼來了?」時城的聲音響起:「慢點!不知道地上很滑嗎?!」

  時城的聲音依舊冰冷,卻讓她懸著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時城沒事,沒事就好。

  「太好了……」她帶著哭腔,用沒有托著托盤的手關掉了噴頭:「我以為你出、出事了。」

  「我能出什麼事?」時城的聲音冷冷清清,卻是突然提高了音量:「你不會以為我要……」

  自殺兩個字沒能說出口,因為千夏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時城的手很大,卻是很冰,大約是淋了太久的冷水導致的。

  「出來。」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直流,拉著時城走出浴室。

  時城難得很順從,跟著她走出浴室,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時城只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全身上下都是**的。

  用「淋雨的獅子」來形容似乎很合適可憐兮兮,卻沒人敢用可憐來形容萬獸之王。

  許千夏放下手中的托盤,菜已經變的有些涼了。

  「你先把衣服脫了,我去幫你找衣服。」她一瘸一拐地往臥室走去。

  時城的眼眸像是潑墨的湖水,明亮而又深邃。

  許千夏……

  「這件好了。」她從衣櫃裡拿出一件粉色的套頭毛衣和一件寬鬆的褲子,訝異時城居然有這種顏色的衣服。

  時城的臥室比她的還要大一些,最讓她驚訝的是,有一個玻璃櫃檯是用來專門放手錶的,裡面整整齊齊放著的都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手錶。

  時城似乎很喜歡手錶……

  她甩了甩腦袋,又去找了醫藥箱和一條毛巾,這才走出臥室。

  時城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坐著,似乎是注意到她走出來,眼眸微微一抬,看向她手裡的東西。

  「衣服幫你、找好了,你先換上吧,然後再給你上藥。」她抬了下右手拎著的醫藥箱:「你的背。」

  時城似乎根本就忘記了自己背上有傷的事情,也並不關心自己背上的傷。

  聽到她的話也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睛,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時城?」她出聲提醒了一聲。

  「這衣服,確定是給我的?」時城終於開口說話。

  「是啊。」她看了一眼手裡的衣服,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時城站起身:「這是夏天,許千夏。」

  五月,已經入夏了。而她給他找了一件毛衣,還是粉色的……

  「可你剛才、洗的是冷水。」她眼裡滿是擔憂:「不穿暖、會感冒的。」

  時城幾步上前,拿過她手裡的衣服和褲子,臉上沒什麼情緒,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一時,時城從臥室里出來,穿的並不是她找的衣服。

  他最討厭的就是粉色了好嗎?他的衣櫃裡居然會有粉色的衣服,真是不敢相信!

  「我給你換藥吧。」千夏沒再說什麼,等時城解開衣服的扣子後,專注地幫他解開紗布換藥。

  還好有紗布緊緊地包著,碰到水的地方沒有很多,但她還是忍不住皺眉。

  「其實你可以跟、夫人說的,是你把我送到醫院,摔倒也是我自己的錯……」

  她結結巴巴地說著,時城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把她的話聽進去了沒有。

  「說說看吧。」時城忽而睜開眼睛:「為什麼要去餐廳當服務員。」

  又是這個問題。

  這一次無法迴避了。

  她綁好紗布,想伸手替時城解開扣子,但最後還是收回手。

  「我是從孤兒院裡、被養父領養的。」她說了孤兒院的現狀,又道:「我想為他們做點什麼。但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如果我不覺得麻煩呢?」時城伸手扣上襯衫的扣子,將最後一個紐扣也規規矩矩地扣好。

  她一時沒明白意思,「啊」了一下。

  「時家不缺錢,這一點你不清楚嗎?」時城拿過之前她拿出來的毛巾,一揚手,扔到她的膝蓋上:「擦乾。」

  「我知道。」她拿起毛巾,跪在沙發上替時城一下一下地擦頭髮。

  「那為什麼……」

  她打斷時城的問題:「因為時家的錢、不是我的錢。時城,我不是你的女兒,所以,沒有辦法、心安理得地拿時家的錢,去幫助孤兒院。」

  她說的這每一個字,都是真心話。

  時城的身子微微一僵:「許千夏。」

  她認真地聽著,擦頭髮的動作慢了一分。

  「你讓我說你點什麼好?」時城似乎很無奈,說完還輕嘆了一口氣:「你要做什麼,就去做吧。」

  這是……默許她可以去打工了?

  她不敢相信地確認了一遍:「我可以去『高爾基』了?」

  時城沒說話,重新閉上了眼睛。

  他們不知道的是,小葵站在門口站了很久。裡面雖然沒有傳出什麼聲音,但許千夏沒有被趕出來就足以說明一切。

  時城對許千夏是不一的!

  她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凌厲的光。

  是夜。

  她寫完第六十遍家規,伸了個懶腰,扶著桌子站起來。

  將柜子里的養父的照片拿了出來,放到了枕頭下。

  「晚安。」她低聲說著,關了燈躺下睡覺。

  但時城的臥室,卻是燈光大亮。

  「閻一蒙。」他撥通了閻一蒙的手機。

  「幹嘛呢?我聽說你下午翹課了,還是當著教授的面翹課了?怎麼一回事啊?」閻一蒙似乎原本睡著了,後來越問越起勁,儼然一副「我是八卦王我驕傲」的模樣。

  時城站在陽台的欄杆邊,慢悠悠吐出兩個字:「接客。」

  「噗……」閻一蒙狂笑:「接誰啊?我萌萌噠的夏雨荷?」

  時城微微皺眉,似乎對「我萌萌噠的」這幾個字有些不滿。

  「我問你件事。」

  「成!」閻一蒙興致極高:「百度知道的,我都知道,百度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你問吧!」

  時城沉默一陣:「如果,你看到一個的背影,心裡突然覺得很滿,那是怎麼回事?」

  閻一蒙思考了一會,回答道:「還能怎麼回事,你吃撐了唄!」

  「……」

  時城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三秒,再不猶豫,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真是瘋了才會打電話給閻一蒙!

  閻一蒙的電話沒一會回撥了回來,他果斷拒接。

  很快有簡訊進來。

  「你看到誰的背影了?」

  「夏雨荷?」

  「上官梓櫻?」

  「你媽?」

  時城深吸一口氣,將手機關機。

  什麼人啊這是!

  許千夏在家呆了兩天,叫終於好的差不多,重新回到學校上課了。時夫人江諾在這兩天請了家教幫她補課,所以功課並沒有落下,但她還是一坐下就開始補作業。

  「千夏,你終於回來了!」鄭璃茉一進門就大喊,繼而衝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她心裡一暖,放下筆:「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以前可從來都沒有人擔心過她。

  「你傷好點了嗎?能走了嗎?」鄭璃茉低頭看她的腳。

  李熏冉依舊一臉靜默,只是路過她身邊的時候留下一句:「你請假那天會長來找過你。」

  會長就是韓俊旭。

  她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鄭璃茉剛落座,又轉身說道:「今天中午我們去吃豬腿飯吧!聽說吃啥補啥,你腿受傷了,正好補補!」

  右桌的男生好笑地說道:「璃茉,千夏要吃豬腿的話,你是不是該吃點豬腦補補了?」

  全班哄然大笑。

  體育課,她腿傷,只能坐在看台上看著大家繞操場熱身跑。

  天氣很好,蔚藍的天空浮著兩三朵白雲。

  就這樣就好,這樣的生活,她就已經知足。

  「千夏同學。」一個女生的聲音響起,她抬頭一看,是一個微胖的女生,她依稀記得這個女生是班裡的生活委員,叫潛笛,平時跟人說話一直是軟軟糯糯的,是很好相處的人。

  「你好。」她連忙站起身打招呼。

  「我今天來例假,不能跑步。」潛笛在她身邊坐下:「前幾天,會長來班裡找過你呢。」

  這事李熏冉已經跟她說過了,她重新坐了回去,點頭說道:「恩,我知道。」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潛笛轉頭看她,一雙眼睛大大的,讓人難以拒絕。

  她再次點頭:「你問。」

  「不知道你跟會長是什麼關係呢?」潛笛側過頭,壓低了聲音:「班裡的女生基本都是時城學長的粉絲,可是,我喜歡的人……是會長。」

  在亞特蘭學院,喜歡時城的人跟喜歡韓俊旭的人是分成兩派的。而她所在的班,女生們都是站在時城那一邊的。

  「我跟他,是朋友。」她如實回答。

  光明正大的朋友。

  「朋友啊……」潛笛似乎鬆了一口氣:「那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

  今天本來是她值日,但潛笛刻意安排她不用參與值日,因而她能幫的,肯定會幫忙。

  「我跟會長從幼兒園就是同學了,但他從來沒有記住過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會長,所以,我只有很簡單的一個願望。」潛笛頓了頓:「我希望,會長能嘗一嘗我親手做的蛋糕。」

  「蛋糕?」她詫異了一下,還以為潛笛的請求是讓她幫忙遞個情書,或者是送個禮物什麼的,沒想到是這樣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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