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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前兩年余玄奕中了秀才之後,大家便是換他余秀才。

  萬寶看不用蹲著了自然高興,一下子跳了起來,“現在就去嗎?”

  周大姐從牆上拿了地下酒庫的鑰匙點頭道,“嗯,現在就去。”

  余秀才有禮對萬寶說道,“勞煩萬寶兄弟了。”

  萬寶第一次被人這麼鄭重的感謝還有些摸不著頭,看了眼周大姐,那眼神是他這是什麼意思?

  周大姐笑了笑,替著萬寶回話道,“大家都是十幾年的老鄰里了,余秀才就不要這麼的見外了。”

  余秀才卻是一臉正色,“聖人云,禮不可廢也。”

  正在這幾個人說話的這會兒,蹲在一旁不敢起身的周二姐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真是呆傻的,明明是白拿李子酒,卻說的這麼道貌岸然,果然書不能多讀。”

  余秀才向來對別人總是客氣有禮,唯獨對上周二姐,兩個人便是有仇一般,每次見面都要斗上一斗。

  “周二姐,你可否知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的道理。”余秀才整了洗的發白的衣袖,高傲的抬著頭說道。

  周二姐哈哈大笑,指著余秀才家的方向,“你家那牆都快要塌了吧?這叫黃金屋?”說道這裡。周二姐見余秀才臉色有些發黑,便是繼續說道,“我可是聽說從小和你定親的張家小姐嫌棄你家太窮早就退親另嫁了,還顏如玉呢?不娶個母老虎進門就不錯了,對了……,聽說臨街殺豬的錢家大丫頭很喜歡你?還嚷嚷拿著豬頭做嫁妝嫁給你咧。”說道這裡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自己都忍不住捧腹大笑,那眉眼飛揚,笑容燦爛,和平時的嫵媚大不同,看著倒是有幾分純粹的美。

  說起那個錢家的大丫頭,其實不過才七八歲的孩子,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說如果想要做官夫人就要嫁讀書人的說法,便是整日的嚷嚷要嫁給這幾條街上唯一的秀才余玄奕。

  也是可笑,那錢大經不住女兒的糾纏,竟然真的提著豬頭去說親……,這婚事自然是成不了,只是此後卻淪落為了笑話,很多人都說書讀的多有什麼用,還不如學一門手藝賺點銀子補貼家用,別是像余秀才一般雖然有了功名可是連娘子都娶不上。

  余秀才心中默念,好男不跟女斗,直到念了十幾遍,感覺那憤怒稍稍緩了下來,這才深吸了幾口氣,語氣從容的說道,“余某行得正,坐得端,從來不食磋來之食。”余秀才說完深深的看了眼周二姐,似乎有些暗意。

  周二姐聽了便是怒道,“好你個余書呆子,還學會暗諷了,我也從來沒白拿過別人的東西。”

  余秀才看了眼周二姐,奇怪的說道,“那我昨天怎麼看到你拿了那楚家兄弟的窩絲糖?”

  “你……”周二姐氣的跳了起來,指著余秀才罵道,“你不要含血噴人?你今天要給說清楚,不然毀了我的名聲以後嫁不出去,難道你還要負責不成?”

  余秀才認真的考慮了那麼一會兒,“負責?余某沒錢沒勢,似乎並不是二姐兒的夢想中的良配。”

  看著兩個人越吵越激烈,周大姐頭疼的扶額,這兩個人一旦對上,便是唇槍舌劍的,且口不擇言,要是別人在這裡說周二姐的名聲問題,周大姐早就要上前理論了,只是這余秀才卻是和她們家相熟,話雖毒辣其實並無惡意,周大姐也樂得讓周二姐受受訓。

  好一會兒,她見兩個人實在吵的凶,便是上前拉開兩個人,“余秀才,我二妹妹脾氣就是這樣,你別往心裡去,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早點去拿酒。”

  “是余某疏忽了。”余秀才聽了這話,文質彬彬的說道。

  “姐,不能讓他走,你看看他都說了什麼?”周二姐氣的橫眉倒豎,直接抓著余秀才的衣袖。

  周大姐皺著眉頭,“二姐兒,你有完沒完?早就跟你說過那些東西不能收,余秀才說的都對,老實的給我蹲著去。”

  萬寶提著燈籠,周大姐領著余秀才順著階梯慢慢走到了地下酒庫,周大姐指著存放在右下角的兩壇酒罐說道,“就是這兩個,想著余大娘喜歡甜一點的,當時釀造的時候特意多放了些糖。”

  余秀才鄭重的行禮道,“多謝大姐兒費心了。”

  周大姐笑道,“余秀才我二妹妹縱然有些不講道理,不過她有句話都是沒錯,你也太客氣了些。”

  余秀才對周大姐便是點了點頭,“余某知道了,只是禮不可廢。”

  周大姐無奈,覺得余秀才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呆板了,也是他可憐八歲喪父,自小卻苦讀書本,結果人情處事卻都是按書中來,一般的平民百姓哪裡受得了這個?

  “萬寶,你幫著余秀才把這兩罈子酒搬出去。”

  萬寶卻愣愣的看著那酒,似乎在想些什麼,“娘子,這酒不對。”

  周大姐詫異,“這酒怎麼不對了?”

  萬寶走到酒罈旁邊若有其事的用鼻子嗅了嗅,“這酒不是娘子之前留給余秀才留的,好像是加了些其他東西。”

  “萬寶,你能聞的出來?”周大姐自然知道萬寶從來不說謊,有些驚嘆的說道。

  萬寶高興的昂著頭,“自然,別說是這壇酒了,這酒窖的所有的我都能聞的道。”

  周大姐面色凝重的想了一會兒,拿起掛在牆上的勺子解開那罈子酒的紅封,嘗了嘗,這酒剛入口綿軟甘醇,只是後勁兒有一股說不出的澀味,細細回味像是加了……,很快她把口中的剩餘酒吐了出來,腦子裡忽然想起早上周二姐在這裡磨磨蹭蹭似乎在做些什麼?她一進來就慌慌張張的,難道是她?

  “大姐兒,這是怎麼了?可是酒有問題?”余秀才問道。

  周大姐笑道,“這酒沒釀好,先拿了裡面的一罈子給余大娘吃吧。”說完就領著萬寶從酒窖深處搬了壇酒。

  余秀才自然也不介意,千般謝過,便是抬著酒罈子回去了。

  “萬寶,你說這裡面加了什麼?”漆黑的酒窖里只剩下萬寶和周大姐。

  萬寶嗅了嗅,“應該是辣椒。”

  “你不用喝喝看就知道?”

  “自然,娘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以前娘每次拿了菜湯飯哄我是肉湯飯,我不用嘗就知道娘在騙我。”萬寶很是委屈的說道,隨即砸吧嘴說道,“娘子,我忽然想吃肉湯飯了。”

  周大姐好笑的敲了敲萬寶的腦袋,“就知道吃,你給我聞聞,那加了東西的酒就這兩壇嗎?”

  萬寶點頭,“只有這兩壇。”

  周大姐心裡想著,沒想到啊,無意中嫁了個傻相公竟然是塊寶,他們這釀酒的人最是看重味覺和嗅覺,因為要釀造出極品的好酒必然是要靠著自己的口感判斷,所以大師級別的釀造師都是天生比別人五感敏感,她的口感就要比別人好上很多了,這也就是這幾年她家的酒賣的越發好的原因,沒曾想傻乎乎的萬寶卻是比她更上一層樓。

  據說那被譽為釀酒世家的區家人便是這樣,天生要比別人五感敏感,更甚者出過一個前輩,只要聞一聞就能知道酒的原料,當然也有可能是傳說,不過也就是這麼個意思。

  有了這個驚喜的發現,周大姐自然是高興萬分,連周二姐搗亂的事情也忘了七七八八,領著萬寶進入了最深的酒窖中,哪裡存放著上了年份的李子酒,都是周家的珍藏。

  周大姐拿了勺子挨個的讓萬寶嘗了嘗,“這是多少年份的?”

  萬寶砸吧下嘴,“應該是十年份的。”

  “這個呢?”

  “這個應該是用沒熟透的李子釀的,喝著很苦澀,不過……,娘子,這酒的後勁兒很舒服。”萬寶眼睛一亮,便是把那勺子上的酒一口氣給喝了。

  “我們周家有希望了。”周大姐望著萬寶像是看著聚寶盆一樣,她們家的酒雖好卻總是二流,她一直想著如何提高卻是沒有辦法,如今加上萬寶超級敏銳的嗅覺和口感,她就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了,興許他們周家也能成為像區家那樣的大戶。

  李子酒雖然沒有大的酒勁兒,但是這麼一圈的喝下來萬寶也有些醉醺醺的,他幾乎是被周大姐扶著回到了房中。

  這孩子第一次喝酒,有些醉暈暈,都說喝酒壯膽,這不,萬寶就想起了昨天讓他意猶未盡的小籠包來。

  他很是乖巧,趕忙燒了水又往浴桶里填好,然後脫光了跳了進去眼巴巴的看著周大姐,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周大姐平時也沒覺得如何的羞澀,可是經過昨天的事情後忽然就覺得萬寶的眼神讓她很不安,她在浴桶邊磨蹭了好長時間。

  萬寶有些不耐煩道,“娘子,水快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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