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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月姬兒還想出口教訓安達麗時,卻覺得頭一陣昏眩,胸口悶得更厲害了。

  欲出口的字句被她咽回喉間,可眼前卻襲來一片黑暗,令她的腳步不穩踉蹌起來。

  若不是他眼捷手快將她扶住,恐怕她會雙腳一軟跌往地上。

  「女皇?」那冷漠的表情有了變化,他緊緊的擁著她瘦弱的身體,「你怎麼了?」黑暗襲來的速度比她想像中快許多,來不及回他的話,她全身像是被抽物了力氣,暈了過去。

  「來人啊……」

  蘭御醫將月姬兒纖細的手腕放回暖被裡,接著便離開床邊,一旁站立難安的皇左戒急忙遞上前去。

  寢宮內還有一接到女皇昏倒消息的雲丹,也匆匆趕來。

  一張俊美的男色該是與平常般冷漠難測,但此時卻崩解變成難以解讀的擔心表情。

  「蘭御醫,女皇生了什麼病嗎?」他著急,於是問著。

  「女皇因疲勞過度,稍嫌睡眠不足,休養、調養幾天即可。」蘭御醫一雙眸子在雲丹的身上轉呀轉的,似乎還有話沒說出口。

  「就這樣?」他的大掌撫上月姬兒的額,望著她睡得安穩的小臉,還是有些不相信。

  蘭御醫沉默一會兒,最後又開口,「有關女皇她肚子——」「剩下就交給我吧!」雲丹上前,打斷蘭御醫的話,「左戒,你就在寢宮裡好好照顧女皇,等女皇醒了,再吩咐宮女端來藥膳給女皇補補身子。」「嗯!」他的心思整個掛懸在月姬兒身上,沒有發現雲丹與蘭御醫之間的詭異。

  雲丹將蘭御醫請出寢宮外,兩人來到寢宮十幾步外的假山後頭,見四周沒有人,才停下腳步。

  「蘭御醫,你可以老實說了。」雲丹兩道眉尖有著深深的褶痕,似乎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為女皇把了脈,發現她的脈象紊亂不已,雖說是她最近身子有些孱弱,造成她一時氣血不順而昏眩,但……」蘭御醫有些難言之癮,不知道是否要說出真相。

  「但她有了身孕,是吧?」雲丹臉色凝重,為蘭御醫接下這麼一句。

  猶豫一會兒,蘭御醫點了頭。雖說女皇有了身孕是件喜事,但是孩子的爹是誰,卻會引起一場皇室的軒然大波。

  「嗯!」蘭御醫點頭承認,卻沒有再多問什麼。

  雲丹咬著下唇,雙手互絞在一起。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女皇竟然懷了暖床男奴的骨肉,這若是傳出去,不僅會點燃朝中大臣的不滿,也會引起後宮一陣不平。

  因為女皇對皇左戒實在太特別了,寵愛的讓他沒有服用鎖心藥,萬一大家知道了,怕是女皇未來會再難以服眾。

  「需要我開幾帖紅花葯嗎?」蘭御醫提了個建議。

  雲丹抬眸。儘管蘭御醫沒有多問孩子的爹是誰,可她的臉上還是有著複雜的表情。

  「這事兒……請蘭御醫還得保密才成。」雲丹拉下老臉,語氣有著無比的懇求。

  蘭御醫揚揚唇角,輕笑一聲,「我最大的本事就是幫病人看病,其餘的,我不懂,自然也不會參與。」「多謝。」雲丹抱拳感激,「至於紅花葯,還是得開幾帖……」「我了解。」蘭御醫點頭,「不過我得先警告一聲,這紅花葯雖然為打胎聖品,但畢竟對女體也有不小的傷害……」雲丹倒抽一口氣。

  這種事她不是不懂,而是難以斟酌決定。

  「這種事我當然曉得……」她很無奈,可為了大局著想,有時候的犧牲是必要的。

  蘭御醫嘆了口氣,「怎麼這孩子……跟她娘同個剛烈的性子呢?」雲丹抿唇,「過去的事,咱們就別提了,也千萬別讓女皇知情,現下咱們該做的,就是守護女皇。」「嗯!」蘭御醫點頭,「那我就先回御藥房,為女皇開幾帖補補血氣的藥方,若有需要……再到御藥房找我。」雲丹點頭,與蘭御醫再交談幾句後,便各自離開。

  只是她們誰都沒想到,等她們前腳才剛走幾步,便有一名高挑粗壯的身影從角落走了出來。

  陽光落在安達麗的臉上,她的臉龐有著難掩的笑容。

  瞧!她聽見什麼了?果然慢點離開宮中,會聽見一些秘密呀!女皇有了身孕?!安達麗冷笑,笑得很詭異。

  沒腦子的人也猜得到,女皇的骨肉定是跟男寵有的……這事兒若是傳出去,怕是會引起一陣軒波,就連女皇想要力保皇左戒也件難事了。

  呵……既然她要不到皇左戒,她也勢必要毀掉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也不會讓月姬兒好過的。

  第三章

  月姬兒自無盡的黑暗中醒了過來,而且是被一雙大掌給喚醒的。厚實的手掌一下子撫貼著她的額頭,一下子又贈貼在她的臉頰。沒多久,她睜開了一雙美眸,映入的是一張擔心的俊顏,帶著攏著劍眉的苦惱表情。

  「戒。」她揚起笑顏。沒想到一睜開雙眸,便是見到他。

  「餓不餓?還是要先喝口水?」皇左戒一見到她清醒,殷勤的問著。

  她搖搖頭,讓自己半坐在軟綿的榻床上,「我……怎麼了?」他還是為她倒了一杯茶,湊近她的唇,讓她能先潤潤口,「蘭御醫說你最近太操勞,因為疲勞過度,才會體力不支昏倒。」喝了一口茶之後,她的唇瓣總算有些濕潤,喉中也不再那麼千澀,「許是近來宮中太多繁瑣的公事了。」他撫著她一頭細發,藍眸捨不得離開她的臉上,好似要審視她全身上下,是否還有不舒服的地方。此時的他,根本不能幫她些什麼。

  兩人的身分有別,何況月國本就重女輕男。

  雖然這幾年,月姬兒極力讓男人也與女人平起平坐,可女系的社會,男人偶爾還是無法與女人相比。

  尤其,他又是別國進貢的男奴,說什麼也無法分擔她的辛勞,只能默默的在她的身邊守候。

  此時,雲丹手上端了金盅,緩步來到月姬兒的身旁。

  「女皇,你終於醒了。」雲丹睨了皇左戒一眼,「左戒,御膳房裡有碗熬好的湯藥,你去替本官端來。」皇左戒攏眉看了月姬兒一眼,隨後也只能暫時退下,聽令的到御膳房走一趟。

  當他離開寢宮後,月姬兒才開口,「雲丹姨,為何將戒支開?」雲丹往床沿一坐,將手上的金盅端到她的面前。「這是什麼?」月姬兒擰眉,望著裡頭那紅通通的汁液,令她不禁一陣反胃。

  「打胎藥。」雲丹沒有絲毫猶豫,便直接說了,「你終究還是懷了身孕,你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留。」月姬兒怔了許久,「我……真的懷孕了?」

  「你昏厥的時候,蘭御醫已經為你把過脈,你確確實實已經有了身孕。」雲丹將金盅遞到她的面前。月姬兒眸里有著又驚又喜的光芒,只是……這孩子還不是來的時候,她還沒有感受到當母親的歡愉,就必須承受「失去」的痛楚。

  「你還不適合有孩子……」尤其是一名男奴的孩子。雲丹將後面這句話吞咽下去,「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國事內外還沒有安定,千萬不要讓人抓到你的把柄。」「你是要我……扼殺我的孩子?」月姬兒的聲音是顫抖的。

  雲丹將金盅放在一旁,拿著一雙淺色的脾子,認真的望著她,「這個孩子不適合留在皇宮,而且不管這娃兒是男是女,未來在宮中,肯定也不好過。」「但畢竟是條小生命呀!」月姬兒的眸里盈滿無助的淚水,是我和他的孩子啊!

  雲丹皺著眉嘆氣,「孩子,你身上背負著月國的宿命,必要時一定得犧牲一些兒女私情。」月姬兒咬著唇,一臉不願,「十歲即位當了女皇,我犧牲了多少?一切都是為了守護月國的百姓,而我的幸福,誰又來守護?」十歲就成了尊貴無比的女皇;但她要的小小的幸福,卻離她非常遙遠。

  她要忍受的寂寞比別人還多,自小陪伴她的,只有教導她宮儀的女官,其它的,女官給不起,也不能給。她的人生目的,就是當一名稱職的女皇。如今,她成功的登位了,可是她得到的是什麼呢?連一個小小的喜悅也無法去守護!

  「我要生下來。」月姬兒將金盅揮落到地上,讓裡頭的藥汁灑落一地,形成片片濕濘的紅水漬。

  雲丹似乎已經預想到她的反應,「若要生下這小孩,你還是得做取捨。」月姬兒抬眸。似乎還有一線希望?

  「孩子與男寵之間,你得做一個選擇。」雲丹殘忍的給了她一個更殘酷的抉擇。

  月姬兒一雙赤血的眸子變得更加的暗淡,一句話也無法再開口。

  孩子與左戒之間,她必須兩者擇一?

  這教她怎麼選擇?兩者都是她心上的一塊肉,要怎麼捨棄?誰能來告訴她答案?

  「你知道後宮的法則,奴隸無法讓主子懷孕,就算要把孩子留下,也必須將奴隸處死。」雲丹正色的說:「如果你想保孩子一命,就必須犧牲左戒,然後再找一名貴族當你的男後,讓你的孩子活下來。」月姬兒倒抽一口氣,完全不敢相信雲丹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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