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聶齊未歸
不知不覺他眉頭就皺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曹衛國有一種感覺，他覺得聶瑤那句讓他們去看中醫不是隨便說的。
就……就好像她早就確定中醫一定能治好他孩子的病一樣。
真是太邪乎了……
葉曉君正和丈夫說話，就見丈夫走了神，她翻了個白眼，敲了敲他面前的碗，「喂，和你說話呢，想什麼想這麼出神。」
被妻子一打斷，曹衛國回過神來，他搖搖頭，趕緊否決腦子裡這些奇怪的想法。
怎麼可能會這樣！
這些不過都是巧合，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至於聶瑤的變化或許是她一下子想通了，沒什麼好奇怪的。
人還是那個人，總不可能換個人吧！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孩子以前在班級里不顯眼，成績也不好，沒想到這個時候會給咱們幫忙。」
葉曉君翻了個白眼。
「成績不好怎麼了，成績不能當做衡量一個人品格的標尺，那罪犯里還有高智商的呢！你當老師當傻了吧，整天就知道成績成績的，我不管啊，這孩子這次幫了咱們的忙，你可得好好謝謝。」
無端被妻子數落了一通，曹衛國無奈地笑著搖頭。
「行，我找個時間謝謝她。」
葉曉君這下才滿意了。
離開住院部的聶瑤和陳嘉和不知道曹衛國和妻子在家裡的這番對話。
陳嘉和陪著聶瑤去了一趟藥房。
聶瑤大致看了一遍，發現華夏的中藥與大燕的大致相同，只少許藥材沒有，普通藥材都一樣。
她心中暗暗算了算她需要藥材的價格。
這麼一算下來，她臉就黑了。
一副要五十多塊，一個療程的話就是將近三百……
她口袋裡總共可是只有五十幾塊錢……
陳嘉和見聶瑤站在藥櫃前發呆，湊過來，用胳膊肘搗了她一下，「想什麼呢？」
聶瑤搖搖頭，拉著陳嘉和就往外走。
陳嘉和回頭看看寬敞的藥房，「大瑤，你不買中藥啦？」
聶瑤回她，「買不起。」
「我借你啊！」
「要幾百塊錢，你有嗎？」
陳嘉和嘴角抽了抽搖頭。
好嘛，這麼多，陳嘉和還真沒有，她是周光族，而且她家是普通工薪階層，平時給她的零花錢並不多。
要說余出幾百，對她來說根本就不可能。
兩人從中西醫結合醫院出來一起走到公交站台。
陳嘉和不顧聶瑤反對，硬是把手裡的果籃塞給她。
曹老師到底是沒要她們的東西，他們臨走前，葉曉君叫她們把果籃帶回去了。
「大瑤，這個你帶回去吃。」
聶瑤剛要拒絕，陳嘉和就大步朝著地鐵站跑去。
聶瑤瞧著陳嘉和細瘦的背影，心口暖暖的。
這份友情純淨又美好，與大燕朝那些抱著各種目的接近她的人完全不同。
聶瑤只好拎著果籃回家。
她低頭瞧著果籃里的各色水果，有些嘴饞，到底還是這個世界好啊，現在還是初春呢，居然能吃到各個季節的水果。
在大燕，就算是在富麗堂皇的皇宮裡，這季節也只能吃到凍梨和柑橘，更不用說草莓、藍莓、蘋果、芒果和一些她根本就沒見過吃過的水果了。
聶瑤的月票已經沒錢了，剩下的錢她要留著下周吃飯，當然不能拿來充值月票。
上了公交，她從口袋裡摸出兩個硬幣丟進投幣口。
等到公交到了聶瑤家所在的筒子樓附近，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聶瑤背著書包，拎著果籃朝著嘈雜的筒子樓走去。
到了自家門口，剛要掏鑰匙開門，門就被人一把從裡面拉開了。
緊接著聶瑤就看到了聶母慌亂的神情。
她眼神一沉，「怎麼了？」
聶母眼眶都紅了，她急急忙忙將一件半舊的棉外套往身上披，出口的聲音帶著嘶啞和擔憂。
「小瑤，你弟弟還沒回來！我去找找他。」
聶母將聶齊看的很重，聶齊還在上初中，因為家庭原因有些叛逆，聶齊和聶瑤不同，不住校，他每天五點就放學了，就算是在外面耽擱，六點多也到家了，可這會兒都七點了。
聶齊雖然渾，又不學無術，但從來沒有這麼晚不回家過，況且今天還是周六。
聶母當然著急。
聶瑤連忙拉住聶母，「叫爸去，你有夜盲症，天都黑了，別出門。」
聶母嘆口氣，「你爸還沒回來呢，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兒，沒事的，有路燈，我去找找。」
聶瑤思考片刻，就把自己手中的果籃和書包遞給聶母，「你在家歇著吧，我去找。弟弟今天出門有沒有說去哪裡了？」
聶母夜盲症嚴重，燈亮的地方還好，只要燈光暗點，就和瞎子似的，別說找人了，自己不迷路就不錯了。
她也明白自己晚上出門不靠譜，這會兒天都黑透了，女兒又這麼說，她只好同意。
「小齊早上說去學校打籃球，他喜歡打遊戲，你先去學校籃球場找，要是不在，就去學校門口的幾個網吧找一找。」聶母細心交代道。
聶瑤點頭，轉身就迅速消失在樓道口。
聶母瞧著女兒身影消失，突然有一種有女萬事足的感覺。
這會兒去聶齊學校的公交車還沒停運，聶瑤上了公交車到三中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初中周六周日都不補課正常放假，學校大門是緊鎖著的。
聶母所說的籃球場，是三中後面的兩片籃球場，從三中後門的圍牆可以翻進去。
不過籃球場是露天的，又沒有路燈，晚上漆黑一片，這個時間很少會有人。
儘管是這樣，聶瑤還是繞到了三中的後面看了一眼確定一下。
果然如她所想，夜色中的籃球場黑漆漆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聶瑤只好繞回來，去三中對面的幾個網吧挨個挨個的找。
一連找了三個網吧，仍然沒人。
聶瑤有些懊惱，這時候她和聶齊如果身上有手機，一個電話就能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比這樣瞎找不知道要靠譜多少倍。
附近只有這三家網吧，再往前就是居民區了。
聶瑤走在店鋪門口，突然腳步一頓。
隨後她輕手輕腳朝著一處小巷子走去。
拐角處，她悄悄探頭，一眼就看到了她今晚找了個半死的人。
聶齊被幾個打扮的流里流氣的男孩圍在死巷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