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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年,這孩子怎麼懂得那麼多?柳昔雲有些心疼的遞給她半杯熱茶,「丫頭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是什麼心思我能不知道麼?何清闕帶你入玉遙山,如老師如兄長,不過這都不是你想要的吧,你是想……。」

  「柳姨啊,我困了,明天一早還要帶魯瞬來止園提親呢。」牧月貓在被窩裡,誇張的打了個哈欠,「你放心,我雖然很喜歡吃核桃酥,但是沒有核桃酥我也會吃其他的東西,斷然不會因為沒有核桃酥,我就要坐在桌前等著餓死,只要口袋裡有銀子,還愁沒飯吃麼?唉,我戀蝴蝶,蝴蝶天性喜歡繞著芳草飛,我總不能把蝴蝶撲倒,放在燈罩養著玩吧,養不了幾天就死了,空餘一具美麗的軀殼,單戀一具軀殼的難度忒大,我委實做不到呢。魯瞬若是一具軀殼你還會喜歡他麼?」

  牧月越說越精神了,她翻了個身,「柳姨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蝶戀花,南瓜配倭瓜,梅菜遇到扣肉,兔吃草,貓吃魚,我若是一盞不省油的燈,何清闕就是戀芳草的蝴蝶,這誰跟誰呀……。」

  柳昔雲聽得頭疼,這個那跟那啊,她幫牧月掖了掖被角,逃也似的吹燈關門走了。

  牧月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掌心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53

  刑堂 ...

  「你說什麼?」丘止柔重重的放下茶盞,如果說她以前是冰山,那麼經過這幾天的變故,她已經變成北極冰川了,事事不順,連最為器重的弟子何清闕都公然忤逆她。

  今天一早魯瞬帶人扛了好幾箱子放在殿外,吱吱嗚嗚的說了幾句,她本得理會,卻聽見話里似乎有提親二字,於是細細問來。

  「我——我是說……。」,跪在階下的魯瞬聲音都開始哆嗦了,他也不知自己說了些啥。

  立在一旁的牧月開始著急了,「柔姨,魯瞬是說——。」

  「讓他自己說,」丘止柔瞥了一眼牧月,這個丫頭出去大半年也不見有多少長進,比那個花自妍差遠了,唉,何清闕選擇了花自妍也是情有可原。

  反正話已經說出去了,再說一次又何妨?魯瞬一握拳,再次叩頭,「我是來提親的,想娶柳昔云為妻,望丘堂主成全。」

  「什麼?你要娶柳昔雲?」丘止柔像是第一次認識階下叩頭的男子,她瞪大眼睛仔細打量著魯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很多年前就斷定魯瞬令可噎死也不會說出這些話來,怎麼今天卻?

  魯瞬頓首道:「柳昔雲溫婉可親,我仰慕已久,請丘堂主成全。」

  「這個——。」丘止柔和柳昔雲名義上是主僕,實際上親同姐妹,她當然知道柳昔雲的心思,不然也不會容許魯瞬年年來止園采梨摘桃。

  「請丘堂主成全。」魯瞬誓將額頭磕破。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柳昔雲如果願意,我不會反對。」丘止柔起身離開大堂。

  牧月清了清嗓子,「你先等著,我這就去問柳姨,如果她同意了,我就把她的手帕拿給你做定情信物。」

  言畢,她緊跟隨丘止柔去尋柳昔雲了。

  「柔姨啊,柳姨出嫁你不高興麼?魯瞬雖有些呆呆的,不過人還是挺好,老老實實,柳姨說東他不會往西。」牧月在一旁插科打諢,吹風點火,就差在頰邊點一顆媒婆痣了。

  「這也許是這些年唯一令我開心的事情了。」丘止柔停住腳步,「我就不過去了,你去找柳昔雲說去吧,這月十六日子就很好,趕緊把婚事辦了吧,柳昔雲等了十幾年,不要再等了。」

  「好啊!」牧月樂得拔腿就奔,裝作沒有注意到丘止柔的嘆息。

  「等等。」丘止柔頭也不回的說,「明天早上來我這裡拿令牌把何清闕從幽獄裡帶回來。」

  「噢。」牧月打了個響指,興沖沖的向灼華塢跑去。

  丘止柔頓了頓,裝作沒有注意到牧月言語的落寞,人生不得意之事十之八九,這說的是普通人,我們是奪人性命的殺手,不得意之事只會多,不會少。

  次日凌晨,止園灼華塢。

  急促的敲門聲把淺睡的牧月吵醒,沒等她披衣起床,大門被粗暴的踢開,四個黑影手中的刀刃先架在牧月脖間。

  「我們是刑堂的人,公山堂主叫你去問話。」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牧月鬆開腕間的袖箭,頭上被套上一個黑色粗布口袋,一股腥臭的味道沖向鼻腔,牧月低頭欲嘔,身體突然騰空,她居然被這四個黑衣人抬著出了房門。

  這到底怎麼了,害怕,恐懼,惶恐,鞭打著她的頭腦,她無法平靜,竭力安慰自己不要害怕,難道自己的身份被識破了?到底是那裡露出了破綻?

  慌亂中,她的手腳被牢牢綁起,被扔到馬背上,沒有聽到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刑堂離止園有些距離,他們很熟悉這裡的地形,都不需要火把照明。從馬蹄的聲音來判斷,至少有十二匹馬押送著她。

  她穿著單薄的寢衣,還是出了一身冷汗。頭上罩著黑布袋子,她什麼都看不到,可是總覺得有人在看她,這些目光又陌生的,更多的是熟悉,不過都沒有溫度,有的只是冷漠,甚至——是仇恨。

  在山路上不知顛簸了多久,她被人從馬匹上扛下來,路過數個台階,生硬的鐵門開門關門好幾道,最後像一個破麻袋般被扔到生硬的石地板上,她渾身骨頭格格作響,恐懼戰勝了疼痛,她覺得頭部泛起一陣熱流,定是摔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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