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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月暗想:僅僅是因為王七夕麼?嘿嘿,如果不是星無遙親手送信,你大概連看不看吧!

  「孜魚,牧姑娘並非貪婪之輩。」星無遙圓場道。

  「許小姐,八年前那晚,失去親人的並不只是你一個人,我的至親之人也隨著商船葬身火海,屍骨無存,我只能為她建一個衣冠冢依託哀思,待我找到仇人,他的頭顱我會分你一半。」牧月徐徐道,「不過,今日我來,並非只為復仇,兩位都是船運世家,在紫菱船幫輩分不高,但都是年少有為,只是牧月擔心,不過三年,你們的心血都會毀於一旦。」

  許孜魚和王七夕對視一眼,端坐不語。

  「許小姐,如今許家產業比過去有增無減,你功不可沒,可是你無父無兄弟,貨船產業名義上歸你所有,可是只要許氏家族族長召開家族會議,你的大伯二伯甚至三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會分一杯羹,你和母親能分到家產最多不過十分之一,即使有人願意入贅做你的丈夫,家產也難全須全尾的保住。你父親庶出的好幾個兄弟早就在官府間打點妥當,一場官司下來,你手中還能餘下幾條船?」

  「王公子,令尊王歸軍這些年擔任紫菱船幫幫主,他做事公正無私,威望頗高,但是他對紫菱船幫的貢獻遠高於你們王家自己的事業,好的航線,僱主,他都讓給船幫的同盟,也幸虧你們兄弟幾個有本事,光靠啃硬骨頭也能有今日的成就,幫內那些老滑頭表面吹捧令尊宅心仁厚,私底下卻嘲笑他是個傻子,對於此,你也是心知肚明吧,所以你偷偷造航海大船,打算做海運,慢慢脫離船幫生意,既沒有忤逆父意,又能另謀出路,只是你至今都沒有拿到朝廷的海運許可,朝中無人撐腰,你的海船長了蛀蟲都等不到下水的那一天。」

  「如今時局混亂,你們拒絕各方朝廷勢力的拉攏,明哲保身,此舉並無不妥,可是那些老狐狸強表面上沒有和任何官員來往,可事實上,這幾年你們紫菱船幫的賦稅越來越重,你們的贏利和他們相差無幾,可是賦稅卻高了好幾倍!」牧月將兩本黑皮小冊子遞給許梓魚和王七夕,「這是去年紫菱船幫實繳賦稅的拓本,你們自己看。」

  兩人翻著冊子,面色越來越沉。

  去年船幫會議上,個個都說賦稅重,賺的錢雖多,但是到手的還比不上前年,可是從這個帳本看,幾乎只有許家和王家的賦稅是翻著跟斗往上串,其他各家的和往年都有所下降。

  牧月見兩人的臉色黑的不能再黑了,火候已到,該加上辣椒花椒爆爆鍋了,「你們風裡來雨里去,從水裡淘出來的銀子替他們交了賦稅,他們將省下來的部分錢財用來結交高官,借朝廷的黑手往你們錢袋裡繼續掏銀子,老狐狸們和官員都得利,你們年年為人做嫁衣。」

  「你到底是誰?」許梓魚闔上冊子,推給牧月,「我們從來不和來歷不明的人打交道。」

  牧月淺笑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背後的人是誰,我的確來歷不明,不過要我來傳話的人卻是位高權重,他是虞侯的繼承人——項潛山。」

  ……

  月影橫斜。

  大大小小的游魚擠滿了木桶,從下午到黃昏至黑夜,星無遙都蹲在船上釣魚,他提起木桶,將游魚全都傾倒進河水裡放生,借著木桶的掩飾,他摸了摸綁在船底的弩弓,三個時辰過去了,牧月還沒出來,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自從他們再次相遇,他覺得面前的女子變了許多,她不再是玉遙山那個和他戲水玩耍,滿山瘋跑的少女,她結交的那些人身份都撲朔迷離,他即使去問,牧月也不會說,徒添尷尬,何必為難彼此。

  他將藏在木桶夾縫裡的薄刃抽出來,隱在袖間,冰冷的金屬貼在前臂上,血液遇冷,流速放緩,紛雜的心理霎時平靜下來,他和牧月一樣,初時都討厭這股冰冷,但是後來這種冰冷逐漸成為陪伴他們的唯一。

  想到這裡,他對著夜空伸出左手,五指張開,一抹諷刺的笑意浮在星無遙的嘴角。

  一對燈籠蜿蜒而來,牧月在岸邊拱手辭別王七夕和許梓魚,徑直上船。

  漁船前行了半里,牧月曲指叩船舷,「喂,你最近怎麼總是古怪舉手看天,天上什麼都沒有啊,我只看見五個手指頭。」

  「看星相,反正你也不懂。「星無遙答道。

  「鬼才信!」

  星無遙沉默了很久,還是決定問出來,「你和他們談了三個時辰,到底是在說些什麼?」

  「噢,其實也沒啥,這三個時辰我就是在說一件事情,還記得魯瞬講的那個扁鵲見蔡恆公的故事吧?」牧月眨了眨眼。

  「嗯,記得。」

  牧月看著漸行漸遠的燈塔,喃喃道:「我就是對王七夕和許梓魚說,『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將恐深』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我——我更新鳥~~~~~~~~~

  感謝阿九提供的六合記事地圖

  時隔四個月才開始填坑,蘭舟實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捂臉,滾回去接著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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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家浪蕩子 ...

  倚在案頭的白衣少年微醺的看著綠衣舞姬搖擺著柳腰,他伸手去抓左案的酒壺,晃了晃,聽聲響只夠半杯。

  沒等他皺眉,跪坐在側案的艷姬忙用身邊的酒壺給他續滿,暗自思咐:這個客人好奇怪,說他是輕薄浪子吧,可是他至始至終都沒摸過她們的手。說他是正人君子吧,可從黃昏他包下這艘畫舫開始,他的眼睛就沒從湖衣姐姐的腰肢挪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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