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啊!」星無遙手裡的釣竿一顫,臉頰飛紅,「你莫非想學許梓魚以身相許?其實我做那麼多事情,沒想過要你什麼回報的,而且我現在還沒有……。」

  「你滿腦子都是這些!還說沒有勾引許梓魚!」牧月佯怒的將腳下的漁網踢起來,恰好罩在星無遙頭上,「你離開玉遙山時,我們不是說好要去曲碧江釣魚,還要到休國草原馴馬嗎?誰不去下輩子就要做烏龜!」

  星無遙扯下頭上的漁網,擱在一邊,「當然記得了,這裡離曲碧江不到一個時辰的水路,明天早上你睜開眼睛就到了。」

  說罷,星無遙若有所思對著天空的伸出手掌,久久都沒放下來。

  「喂,你在看什麼」牧月躺在在船艙里,裹著毛氈。

  「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牧月學著星無遙的姿勢,對著天空伸出手掌。

  「你看見了什麼?」星無遙問道。

  「五個手指頭。」牧月老老實實的答道。

  星無遙有些失望,靜默了一會,收起魚竿——他真的沒有心思繼續釣下去,「牧月啊,其實我……。」

  話音戛然而止,牧月已經睡著了,她側臥在船艙里,脖子上淡淡的傷痕清晰可見。

  這是牧月半年來,首次安心入睡的一晚。

  儘管這裡沒有柔軟的床榻,溫暖的被褥,身下是濕硬的船板,周圍是清冷的薄霧。

  可是如今最信賴的人就守護在身邊,即使睡在雪地里又何妨呢?

  星無遙小心的坐到她身邊,憐惜的看著她脖子上的傷痕——如果這傷痕再深半寸,牧月現在只可能是一抔黃土了。

  想到這裡,星無遙內心開始慌亂起來,他解下黑色大氅,蓋在牧月身上,在她下巴處掖了掖,正好遮住脖子上的傷痕。

  牧月溫熱的雙唇觸過他掖衣角的右手,星無遙驀地僵住,中邪似的不得動彈。直到熟悉了牧月的氣息,他才緩過來。

  星無遙慢慢躺□體,雙手交叉在腦後為枕,在牧月平穩綿長的呼吸聲的襯托下,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跳很快,心臟似乎要叫囂著脫離主人,跳到九霄雲外去。

  他明明抬頭看著滿天星空,可是心裡的每個縫隙都是牧月,滿滿的,容不得他去想其他的事情。

  以前做了那麼多傻事,今晚又說了好幾船莫名其妙的傻話,你到底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呢。

  星無遙側過頭去,闔上雙眼,貼著她的芬芳,輕輕一吻。

  47

  番外—星無遙的自白 ...

  作者有話要說:純純星無遙童鞋的自白,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哦。

  番外——星無遙的自白

  我的職業是殺手。

  但我真的是神醫——的後代。

  我對家族最深刻的記憶,就是一年四季永遠都飄著藥味的院子,和一排排貌似永遠都讀不完的醫書。

  小時候,我經常被父親拎到祖宗牌位前罰跪思過——其實我比哥哥們還聽話,至少母親是這樣說的。

  如果非要說我有錯,那就是我對醫學反應太過遲鈍,如果把人參和甘草都切成片,混在一起,我還真的沒有把握分開這兩味決然不同的藥材。

  對於有著神醫世家美譽的家族來說,我基本上就是廢人,或者是家族的恥辱。

  父親不止一次在祖父牌位前嘆道,「都八歲了,連脈象都摸不准,這個孩子可能是我們星家最沒有天賦的子孫,以後怎麼在世上立足啊。」

  終於在我十歲那年,父親徹底放棄了,一心教導兩個哥哥醫術。

  而我,則被送到酒樓的廚房裡當學徒。母親說,遙兒啊,父母不能照顧你一輩子,哥哥以後也會成家立業,你必須要學門手藝。

  在酒樓前三個月,廚師們根本沒讓我走進廚房,我每天在院子裡劈柴,虎口第一天就血肉模糊,晚上回家吃晚飯,連筷子都舉不起來,父親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臨睡前讓母親送過一盒膏藥,讓我自己貼上。

  膏藥很快就貼完,不過,我再也用不著它了,因為我的手很快長出硬繭來,廚房的一個雜役笑著說,「你這雙手最適合干木匠活——連砂紙都省了!」

  眾人聽完,都鬨笑起來,我心裡一陣刺痛,但是還是掛滿了笑容,手裡劈柴的動作一刻都沒停下來。

  第二天,酒樓資歷最深的崔大廚就叫我進廚房,他說的話我現在都記得很清楚,他說:「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還是個孩子,就會對你額外開恩,你要得到一些東西,必然要拿一些東西去換。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徹底明了——我不會看錯人的。」

  從那天開始,我變得開朗起來,和誰都有說有笑,廚房的活計很辛苦,我就乾脆從家裡搬出來,捲起一床被褥擱在柴房裡,每晚打烊後拼起兩張桌子當床。天不亮我就跟著帳房去早市里買菜,回到酒樓挑水洗菜,作為崔大廚的關門弟子,他所用的材料都必須是我親自挑選、沖洗、切雕過的——那個時候,我才明白連撥蒜都是有講究的。

  二年後,我開始站在灶台上做菜,每次都是崔師傅先嘗一口,然後將菜餚扔到夥計們的餐桌上,不能端給客人。

  半年後的一個初秋,崔師傅嘗完我燒制的腰果鹿丁後,對著傳菜的店小二點點頭,他說:「可以了。」

  那是我的第一道能上席面的菜,不過也是最後一道。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