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這是一隻約一萬五千人馬的軍隊,中軍陣中打起一副深紫色的大旗,上書一個篆體的「項」字,正是盤踞虞州和越州的諸侯王——項王的旗幟。

  南方軍隊席捲的一人多高的塵土在離他們約四百步時停住,舒捲的金色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幟也是一個篆體的「項」字,只是沒有紫色旗幟那麼沉靜,約顯狂放一些,在耀眼的金色襯托下恣意咆哮。

  半個月前,掌握一大半兵權的項雄,當今項王項朗的親弟弟,終於按耐不住野心,在虞州南部起兵,企圖武力奪取虞州和越州的統治權,現在已近占領了大半個虞州,直逼虞州城。

  山風很快吹散了揚起的塵土,三排弓箭手從前排的輕騎兵叢中跑出,第一排半跪滿弓待發,第二排和第三排虛引弓,形成輪射之勢,維護本陣。

  兩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夾著一匹黑色駿馬立在箭矢陣後面,他們身後是蠢蠢欲動的輕騎縱隊。

  「父親,今天的守軍是項朗最後的本錢,軍容還算整齊,看起來比前三陣要難對付。」左邊騎在棗紅色大馬的青年一身白鱗細甲,身後背著三隻箭袋,放著六十隻箭,他是項雄的獨子項阡鈞,平生最得意就是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箭程所到之處,百發百中。

  「世子過慮了,依老夫看來,他們前三次阻擊都慘敗而歸,這次人馬數量還不如上次,項侯爺只要振臂一呼,五萬子弟兵即可沖陣,虞州城便成囊中之物!」右邊紫膛面孔,蓄著長須的崔御風將軍雙目炯炯,意氣風發。

  他索性摘下頭盔,扔給親兵,花白的頭髮在風中飛舞,右手舉著一柄九尺長刀,銳利的刀鋒在尖端處向後彎成一個弧度,勾起深邃的殺機,崔御風出身於軍匠世家,此刀是他親自上山取鐵打造而成,名為破雲長刀。

  中間騎黑馬的中年人身著黑色細鱗甲,盯著前方深紫色的大旗不語,一抬左手,示意軍隊不要立刻沖陣。

  「這次的主將是項朗的長子項潛山,他的兵法還是父親教的,刀法也是崔將軍所授,不過他再強也強不過二位師傅。」項阡鈞自信滿滿的說道。

  崔御風捻須笑道:「雖說如此,項潛山卻能和老夫在馬上過二十回合,那時候他才十六歲,如今快過去四年了,誰勝誰負今日便見分曉。不過老夫自信能夠拿下他的人頭祭旗,以助侯爺攻下虞州!」

  這時對方前方戰鼓響起三下,旗門大開,兩匹棕色馬一前一後從鶴翼陣中心緩步而來,兩人都穿著輕便的皮質盔甲,腰佩簡樸的長刀,馬鞍上掛著一樣制式的弓箭和裝滿箭矢的箭袋。後方一人頭盔上罩著青銅面具,只見一雙冰涼徹骨的眼睛,前方一人身形修長,一對凌厲的劍眉,狹長的鳳目平靜而深邃,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起,他是這支軍隊的主帥項潛山,項侯爺的長子,他們走到兩隻軍隊中間時停住.

  「侄兒項潛山,有事求見叔父項雄!」項潛山朗聲說道,聲音雖不大,但是響徹山谷,中氣十足。

  項雄三人都約有些意外,短短十五天,三場戰役下來屍橫遍野,早已經撕破臉徹底決裂,親情在權位利益面前灰飛煙滅,日夜寢食難安,都想除之而後快,而這個項潛山居然還口稱「侄兒叔父」,客氣之至。

  莫非是想乞和投降?項阡鈞和崔將軍目光交錯,眼裡充滿疑問。見項朗策馬出陣,連忙跟了過去。

  戰場中間的一老一少隔著二十步相對而視,年長的目光如刀鋒劃破天際,年少的目光凌厲如冰凌。

  「四年不見,潛山侄兒長進了許多。」始終沉默不語的項雄淡淡的說道,剛才的一番對視,他絲毫看不出這個侄兒有半點退縮,反而和他一樣有著必勝的信念。

  項潛山斂住目光,在馬上微微一躬,算是給長輩行禮,「多謝叔父關心,叔父最近身體可好?」

  「項潛山!你不用在這裡虛情假意的問安了,有事快說,別耽誤我們的行程。」一旁的項阡鈞早已耐不住性子,大聲喝道。

  「叔父帶著五萬兵馬,要去何處?」項潛山仍舊不緊不慢的問道。

  「虞州城,只要你父親肯讓出侯位,我可以放他一條生路。」項雄語氣漸冷。

  「項王之位是按照祖宗家法繼承而來,皇上御筆親封。父親向來信任叔父,將大部分軍隊都交給了您,為的就是兄弟同心,維護祖宗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叔父一世英名,千萬不要被一些貪圖富貴的小人蒙蔽挑唆,鑄成大錯!」項潛山平靜的說道。

  「豎子勿用多言!項王的位置本該是侯爺的,若不是那時候侯爺被人刺殺病危,怎麼會輪到你父親這個庶出的賤種!」崔御風將軍怒吼道。

  20

  聞琴谷之戰【二】 ...

  二十多年前,前任項王病危,而當時作為世子的項雄打獵時被人刺殺,雖然撿回一條命,但是一直昏迷不醒,緊急關頭,項王歸天時立下遺囑,稱世子身體薄弱,不堪大任,命庶出的長子項朗繼任爵位。

  項朗初登侯位時勢單力薄,而弟弟項雄自從成年後就一直掌握侯國的軍權,若不是那次突然的變故,群龍無首,他手下的軍官早就擁立項雄為王,一年過後,項雄的身體恢復如初,項朗的位置卻也坐穩了。

  項雄一直懷疑那次刺殺是哥哥安排的,而項朗因弟弟強大的兵權,也一直暗中提防著他。兩兄弟漸漸貌和神離,最終決裂,兵戎相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