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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做不成人形?那團東西就是不成人形的最好詮釋,幽閒定了定神,對著然鏡耳語道:「十八番武藝都用過了吧?」
然鏡點點頭。
幽閒活動了手腳,「待會你不要開口,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好。」
吊在鐵柱上的是個男人,亂發覆面,腰部草草繫著一塊髒兮兮的抹布,在和各種刑具的親密接觸過程中,他原本是□□,獄卒知曉有女客來訪,所以在給他裹了塊抹布。
「你知道他是誰吧?」幽閒遙指坐在門口喝茶的然鏡。
男人,「……。」
「嘿,對不起,我剛才說廢話了,你肯定知道他是誰,不然怎麼會殺他呢。」幽閒掏出一把小刀,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放心,我不會傷你的,我只是想把你頭髮剃光,地牢陰暗潮濕,你長虱子了,又髒又臭,還沒有手去撓,很難受吧。」
言語間,頭髮簌簌掉落,很快頭頂就和他的身體一樣光溜溜的了。
男人,「……。」
幽閒給男人餵了半塊餿饅頭,男人狼吞虎咽下去,幽閒又餵了他幾口水。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誰?」幽閒問。
男人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繼續沉默。
「我想知道是誰派你殺然鏡的。」幽閒笑了,「不過我們交換一下吧,我把你帶出囚牢,並告訴你我的身份;你只需要交代那個問題就行了。」
男人冷哼一聲,閉上了眼睛。
「你好像不願意說話?」幽閒撿起地上一塊布滿血跡和未知污跡的破布塞進男人嘴裡,笑道:「你放心,我是個斯文人,膽子小,見血就暈,從來不喜歡嚴刑逼供,你不想說話,就不說唄。」
幽閒搬了張椅子,端坐在男人對面,靠在後背翹著腿,優哉游哉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你不說,那我就開始說了啊!你真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呢。」
男人,「……。」
「你現在的姿勢讓我想起了一個朋友,他是西方過來的傳教士,信奉基督教,他崇拜一個叫做什麼什麼穌的神,桃酥?花生酥?哦,是叫做耶穌的神。他對我講,耶穌是個信仰堅定的神,他的衣服被脫光,他的手腳被鐵釘釘在木製的十字架上,身體承受著帶刺的鞭子和無知路人投擲石塊的雙重折磨,還被人唾罵是魔鬼,但是他最後還是堅定著自己的信仰。」
「我和傳教士信仰不同,但是很佩服他,他千里迢迢一路從西方過來傳福音,路過大漠
盜賊城時被沙匪打劫,搶去所有財物,還把他賣給了專門出賣男色的妓館,他很堅強,從來不怨天尤人,向每個春宵一度的客人傳經講道,無論受到什麼樣的侮辱,他都堅持自己的信仰,以凡人之軀,卻做著和神一樣的事情。」
「你能活下來,就比你那十個埋在枯井裡的同伴強得多;能承受這些刑罰還能意志清醒的人,更是稀世珍寶。我想知道,支撐你的,是不是和他們相似的信仰?如果你熬過最後一關,就能自由離開。」
說完最後一個字,幽閒扯下了男人襠前的遮羞布!
男人身體一緊,雙目圓睜:「嗚嗚嗚嗚嗚」
「你要做什麼?!」一個人說出了他的心聲,然鏡彈跳起來,跳在幽閒前面攔住她的視線。
幽閒無奈攤攤手,「你看見了,不是我不願意親自上陣,實在是有心無力呀。」
「你想那啥了他?」然鏡攥緊拳頭。
「不是,是輪了他。」幽閒說,「我和你。」
綁在十字鐵柱上的男人開始劇烈掙扎,咆哮的像只老虎。
然鏡:「……。」
「別急啊,我還沒話還沒說完呢。不是我和你,是我和你的狗,哦,不是,是我們一起養的那兩條狗。」幽閒拍拍手,「來人!把阿福和旺財牽過來!」
然鏡鬆了一口氣。
男人絕望的掙扎,怒睜的眼睛像是要迸出血來。
☆、雄雌
阿福和旺財,一黑一白兩頭油光水滑的田園犬——簡稱土狗,不過經十方和尚考證,這對土狗具有四分之一的狼族血統,所以,當這兩條狗竄進地牢的瞬間,一聞到濃厚的血腥味,便以惡犬吃食的姿態撲向懸在鐵柱十字架上的男人。
「坐下!」幽閒揮起皮鞭,抽在男人前面一尺之地的石板上,留下了灰白的印記。
二犬老老實實的蹲坐在地,對著天花板嗚咽幾句,吐著舌頭看著幽閒。
「都很乖嘛!」幽閒揉了揉二犬頭頂的毛皮,側臉對著然鏡說,「你要是不想讓我看見更多,就把他轉過去呀,也方便阿福和旺財……。」
噗!情急之中,男人居然一口將塞進嘴裡的抹布噴了出來,可見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狼心狗肺不得好死千刀萬剮衣冠禽獸!!!」男人唾沫橫飛、口齒還算伶俐,「我招!我他媽的招!」
幽閒置若罔聞,掏出剛剛從薔薇手裡摸過來的緋色瓷瓶,寵溺的對阿福和旺財說:「今天委屈你們了,這傢伙長得欠看了些,嘿嘿,這個給你們助興……。」
「不用了。「然鏡黑著臉,奪過瓷瓶。
「唉。」幽閒長嘆一聲,手指從男人的頸部往下一直劃到腰際,「神不是那麼好做的,你還是從做人開始吧。」
男人怒髮衝冠,眼底卻有掩飾不住的懼意。
幽閒和然鏡牽著狗離開囚室,一直守候在外的武信旋臉色甚是難看,他低聲道:「幽閒,你又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