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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閒抱著然鏡死活不讓他走,既然他必須要走,那我就跟你走。

  對「新娃娃」的寵愛驅使著幽閒去了紅葉山。

  幽閒的奶哥哥武信玄吸著鼻涕警告,「山上不能吃肉哦。」

  「山上不能吃肉,我可以下山去吃嘛。」幽閒毫不在乎的擺擺手。

  「呸呸,他是個和尚,又不是你的娃娃。」武信玄嗤笑道,一不小心,冒出了個鼻涕泡。

  「嗯……,這個嘛。」幽閒眼珠一轉,「只要他破了色戒就不是和尚。」

  唉,就不該帶她去茶館看那個該死的《非凡》,這個傻妹妹居然也知道破了色戒就不能做和尚!武信玄很後悔,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趴在「新寵」的肩膀上走了。

  「一、二、五、七、八、十九……。」

  山道上,幽閒流著口水趴在然鏡的肩膀上,數著他的睫毛。

  「你不會數數嗎?」然鏡笑了,背上的小人兒很重,好在不辱使命,終於把她帶上山。

  「我不會數數,但是我會數錢算帳打算盤擲骰子……。」

  然鏡帶著幽閒去紅葉庵找無疏師太,幽閒一見無疏便哭鬧不休,堅決不肯從然鏡背上下來。

  無奈之下,然鏡只好背著幽閒回到紅葉寺,十方和尚急中生智:反正小孩子看不出男女,乾脆將幽閒留在紅葉寺出家,等她懂事了再送到紅葉痷。

  十方和尚的寬容豁達可以稱為罕有古人,鮮有來者,長相也是如此,他的臉是端正的正方形,名如其人,簡直就是造物主的奇蹟,有例可證:

  話說一個三伏夏天,十方在涼亭里打坐參禪,幽閒奇蹟般安靜的蹲在蒲團上盯著他看了半個時辰。

  十方覺得很奇怪,除了睡覺,這個孩子安靜的呆上半刻鐘都不可能的啊,難道,她竟然悟了?

  「幽閒,你參悟到什麼了?」十方問。

  幽閒很認真的回答,「我是在想,師傅的頭顱這麼方正,一刀砍下,頭顱肯定直接落地,不會咕嚕嚕的在地上滾。」

  「啊?哈哈!大好頭顱,就等著天下英雄來取呢!」十方不怒反笑,「方腦袋挺好的,起碼砍下來不會被你這種調皮的孩子當球踢。」

  幽閒站身來摸著十方的腦袋,搖搖頭,「唔,最好是糊上白紗做燈籠,立在案頭上都不會動。」

  很久很久以後,看著案頭上的微光,幽閒明白了一個詞——一語成讖,當然,這都是後話。

  就這樣,幽閒在和尚廟裡剃了光頭出家,整日樂呵呵的抱著木魚像影子般跟著然鏡,一直到她八歲時才回到紅葉痷。

  自此,紅葉寺少了個清秀的小和尚,紅葉痷多了個夢魘般調皮的小尼姑。

  小尼姑幽閒經常會去紅葉寺調戲然鏡,每次都是鑽著圍牆角落的一處破洞而入。

  正可謂是:尼敲木魚來,繞床弄青梅!

  有一次,幽閒在武家吃飽了紅燒豬蹄,找然鏡蹭幾杯清茶消食,牆洞鑽了一半,鼓脹的肚子卡在當中進退不得,圍牆年久失修,然鏡不敢擅動磚塊,就怕圍牆坍塌,壓壞了幽閒。

  「沒事,沒事,我正好睡個午覺,午覺過後消化的差不多,肚子變小,自然會爬進來。」幽閒趴在草地上,拔了根草莖剔牙,打了幾個呵欠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是紅霞滿天,幽閒噌噌的爬進來,和一直靜候在身邊然鏡看夕陽。

  末了,然鏡請她喝茶,幽閒故作深沉,「我乘興而來,興盡而歸,至於喝不喝茶水又有何妨?」

  言罷,幽閒撅著屁股打算鑽出去。

  然鏡很無語,故意輕咳兩聲,「除了綠茶,屋裡還有一包核桃酥。」

  「這樣啊,那我就勉為其難的陪你喝茶吧。」幽閒拍拍手上的浮灰,打量著自己的身型,「以後還是爬牆吧,鑽洞太吃虧了,我總不能總是吃飽了,等著瘦了再回去吧,那樣太虧了。」

  翌日,然鏡起了個大早,在圍牆外挖了個大洞,將院子裡的梧桐樹移植到於此。

  十方和尚問曰:「何故?」

  然鏡和尚對曰:「方便爬牆,有朋自庵堂來,不亦說乎。」③

  ……

  猥瑣的月光在禪床之下止步,她的視線受窗戶的限制,只能望「床」興嘆,她有一個夢想:希望所有的窗戶擁有門的體型。

  禪床之上,綠茶混著蜂蜜紅茶的吻纏綿繾綣,一對戀人身體交疊,他們的影子投在塌下糅在一起的緇衣之上,影像韻律般的波動著,似深海之下的水草。

  他們的未來因為這一晚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放縱的代價也許是萬劫不復,可是,佛也曾經曰過:

  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

  與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④

  

  ☆、下山

    「嘖嘖,真是滿天星光啊!」

  幽閒捂著腦袋從無疏主持的禪房晃晃悠悠的扶牆而出,守在外面的無寐師太一把攙住她,「胡說八道,大清早的哪來星光。」

  幽閒倚著無寐,緩緩滑坐在青石板鋪就的台階上,「剛剛挨了無疏師太一巴掌,我現在不僅眼睛直冒金光,耳朵還嗡嗡叫,比夏天茅坑的蒼蠅還吵。」

  無寐聞言,剛剛沉睡在胃裡的稀飯油條頓時興奮起來,蹦躂著以滔滔江水,延綿不絕之勢往上涌動,她咽了二次口水,又使勁咬緊舌尖,這才沒能讓稀飯油條「越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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