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地下角斗場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黑暗，這話永遠沒錯。
晚上七點，墨雪總算是知道那句我帶你進去是什麼意思了，一路上的嚴防交涉，手勢暗語，明顯能看出這是一個不對生人開放的地方。
五十七層的直達式電梯，叮咚一聲門開了，兩個兔女郎打扮的暴露女子分站兩側，一見有人上來，當即笑著招呼，「兩位客人需要打扮的話，可以前往左手邊的房間進行挑選，不需要的話可以直接進去，祝兩位今晚玩得愉快。」
墨雪挑了挑眉，「打扮？」視線不由自主的瞥向酥胸畢露的兩位兔女郎裝扮的女子，她甚至都要懷疑這是不是角斗場了。
「需要需要。」卓貝貝一笑，熟門熟路的拉著墨雪去了左手邊的房間。
一進入微弱亮光的屋子，墨雪輕而易舉得掃見了桌子上擺放的各類面具，裡面的衣架上也掛滿了一排衣服，她隨手拿起一件，說是衣服倒不如說是披風斗篷來的正確。
卓貝貝二話不說，給自己挑了一個張牙舞爪的鬼面面具，還不忘道：「雖然地下角斗場裡隱私做的挺好，不過女神，你好歹是公眾人物，我覺得還是多一層保密措施的好。」
說著她抬頭，舉幾個面具，問著，「女神，你要哪一個？」
墨雪下意識的看了過去，頓時瞧見了卓貝貝手上一個個可愛的動物面具，有兔子、松鼠、小貓……總之怎麼可愛怎麼來，再看著她自己帶著的張牙舞爪的鬼面面具，嘴角微微一抽，簡直是兩個極端。
卓貝貝倒是興致勃勃，「怎麼樣，這些面具可愛吧？」一邊說著還一邊往墨雪身上比劃，眼睛裡直冒亮光。
看著那一桌各式各樣的面具，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張熟悉的面具在腦海中閃過。
墨雪微勾了勾唇，指尖在一張張面具上划過，壓根兒無視了一旁慫恿的話，再抽出，很早以前放在武器庫中的一張面具，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手中，「這張。」
卓貝貝一愣，一低頭，昏暗的光線下，那是一張雪白的雪豹面具，表面凹凸的純手工雕刻，毛茸茸的觸感，低調中帶著矜貴，每一樣都栩栩如生。
「咦？你在哪找出來的，這面具看著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啊！」卓貝貝驚訝，莫名的總覺得這張雪豹面具比她手中拿著的都高出了幾格，那種不是一個檔次的錯覺。
墨雪笑而不語，就好像量身定做一般，在面具戴上的那一刻，周身那股柔和的氣息突然變得慵懶，宛若一隻臥躺在叢林中的雪豹，那看過來的眼，慵懶中透著一股子危險，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醒來。
卓貝貝驚叫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驚艷，「嘖嘖嘖，別說別說，這面具還真適合你。」
指尖輕觸上帶著的的雪豹面具，眼裡有一絲懷念，少女的嘴角盪開了一抹深深的笑，只輕淺的嗓音緩緩而出，「走吧。」
場地的門一打開，一股震天的吶喊瞬間傳入耳中！
「好好好！打死他！打死他！」
「哦不，站起來！快站起來！別認輸！」
「對！好樣的！就是這樣！精彩精彩！」
一聲聲的吶喊聲從每個人口中發出，不論是激動還是失望，皆是亢奮不已，那是來自心底最原始的情緒發泄。
墨雪一低頭，一眼便看見了那下方巨大的擂台，上面有兩個大漢在殊死搏鬥，顯然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視線微掃，整個場地呈橢圓形環繞，或和她們一樣戴著面具，或大大方方的人，這時候均從席位上站了起來，揮舞著手臂使勁的叫喊，震耳欲聾，但是聽著就覺得熱血沸騰。
「怎麼樣？第一次來是不是還不太習慣？」卓貝貝湊了過來，費著勁在耳邊說著。
眼底染起絲絲縷縷的興味，墨雪搖頭，「不，挺習慣。」
卓貝貝傻眼，卻見少女那隨意坐在一張空位上的樣子，那抬眼瞥向下方的慵懶姿態，不在意中夾著興味，明明與周圍的興奮吶喊格格不入，可再仔細一看，卻又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比起別人，它更像是那站在背後給予著生殺大權的人，又像是那坐收漁翁之利的人，黑暗之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奇了怪了！
卓貝貝一拍腦袋，卻也跟著坐了下來，心下納悶，她怎麼覺得墨雪比她還適應這種場面？
「女神，你來過這裡？」
「沒有，第一次呢」墨雪搖了搖頭，轉身朝過道上走來的兔女郎服務員打了一個響指，「麻煩一杯紅酒，謝謝。」
「好的，請慢用，我的客人。」
紅色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晃蕩，墨雪微微抬頭，醇厚的酒香在唇齒中蔓延，襯著那緋色的唇，一舉一動間都帶著一股優雅的蠱惑。
卓貝貝一臉的狐疑，滿臉的不信，沒有？
她信了才有鬼！第一次來的人會一點兒不驚訝？！
要知道，連她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時候，都下意識的堵住了耳朵，她倒好，一坐下來還極其自然的找服務員要了一杯紅酒！
「輸了。」耳邊傳來淺淺的嗓音，還當真是一副津津有味觀看的樣子。
墨雪轉頭，晃蕩著杯中剩下的紅酒，「怎麼沒看見你說的好東西？」
像是聽見了她的話似的，一句話瞬間從擂台下傳來，「這一局是我們的黑扎選手勝！黑扎選手一上來就打敗了連續贏得兩場的山狗選手，若是他能再贏得兩場，今晚的特殊獎品將歸黑扎選手所有！」
卓貝貝笑了，抬了抬下巴，「喏，這不是來了嗎？」
墨雪順著目光看去，一個擺放在台子上的籃球大小的石頭毫無預警的撞入眼中，從開出的窗口上一眼能見出水頭極高，晶瑩剔透，裡面隱隱有著色澤划過。
異樣的感覺頓時從心下傳來，和那次在俱樂部里一模一樣，這是——
【哇哇哇！雪雪！雪雪！是靈石是靈石啊！好大的一顆靈石，比上一次團長大人他們拿出的還要大！】
「我就說嘛，有時候小道消息還是有用的。」
卓貝貝的聲音合著阿烏的聲音一同在腦海中響起。
那被面具遮蓋的小臉上勾出了一抹興味盎然的弧度，墨雪眼底閃過了絲絲縷縷的亮光，「確實是好東西。」
可不是麼，當初在俱樂部時，陸以言他們拿出的也就巴掌般大小，而現在這一顆卻有籃球般大小，怎麼能不是好東西呢？
台下，裁判員在盡情的解說著上一輪的比賽，激情的言語煽動著場上的氣氛，振臂高呼，「……那麼，還有誰願意上台！」
「我來領教領教！」一個上半身赤裸的男人頓時跳了下去，手臂不正常的鼓起，青筋畢露，一上台就有兩個拳頭對撞了一下，氣勢倒是挺足。
裁判員在忙著介紹上來的選手，是一位老牌拳者，隨著聲音，周圍的呼喊又一片片的響起，情緒全然被調動。
卓貝貝湊了過來，指了指一旁的下賭注的地方，「女神，你要不要也去下一個？」
墨雪倒是不意外，一般這種地方都會有給客人下賭注，一方面既能調動場內的氣氛，一方面也能大賺一筆，甚至可以說，這就是這些地下角斗場的經濟來源，一場比賽，多的話動輒成千上億元。
仔細的看了眼下面打鬥的兩人，她笑著搖了搖頭，意味不明的道：「等下一場比賽再去。」
卓貝貝見她沒去，乾脆自己也不去了，只兩人評頭論足的說著，「女神，我跟你說，你看剛才上去的那位選手，上半身鼓得多不正常，八成是打了藥之類的東西，另外一個人就不好說了，可能是異能者，也可能只是培養出來的打手。」
後面的話一出，墨雪微微驚訝了一下，「異能者？」異能者她碰過不少，但這光明正大出現的還真是沒有。
「對呀，不過就是最簡單的異能者，十幾年前就開始慢慢出現異能者了，不過，現在這種異能者的數量比以前多了不少。」卓貝貝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反正墨雪都是異能者了。
「權力中心管理的緊，外面的人不知道，但這些人有時候也總要發泄吧，這不，地下角斗場就成了一個不錯的選擇，算是默認的……」
墨雪一邊聽著，一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最簡單的異能者她知道，無非就是身體力量變異型，說是簡單粗暴也不為過。
這一類的比較普遍，在越往上卻是越稀有了，尤其是自然系異能者，現在也不過才幾個而已。
【不錯不錯，這服務真好，還專門有這種地方來提供發泄。】烏鳥津津有味的說著，小翅膀一會兒擋住眼睛一會兒拿開，偷偷的看著下面打鬥的場景。
『是不錯。』要知道，是人總歸是要發泄的，尤其是這類異能者，更是需要找一個途徑，難怪沒出亂子。
「所以，這兒才有了這種靈石？」想著便問了出來。
卓貝貝搖了搖頭，「反正我來這麼久才第二次看見，第一次的時候也就巴掌大小。」
墨雪摸了摸下巴，也是，要真是這樣的話，還真叫才大氣粗了，權力中心能放任不管才怪了！
看著那仿佛什麼都知道一點的人，她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說起來，我好像沒聽說過S市的豪門大家裡有卓這個姓？」
言外之意，一般的人不會知道這些東西，除非是異能者，但顯然，卓貝貝養蠱，卻不是異能者，不是異能者的話，還有權利知道這些東西的人基本都能排得上名號，所以，為何她沒聽說過卓家？
不經意的一句話，卓貝貝身子瞬間僵硬了一下，笑得有點兒不自然了，扒了扒短髮，「那啥，我家不在S市。」
墨雪眼神微閃，輕而易舉的捕捉到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滿是狐疑。
許是受不了那眼神，卓貝貝舉雙手投降，「真的，我家真不在S市，在山裡面。」
她點頭，好像確實沒看見過卓貝貝在外面住過，每次回宿舍總能看見她在裡面，而且，蠱這類東西，她以往接觸過的時候，那些人也基本住在深山裡。
正當墨雪再準備問什麼的時候，下面卻傳來一道厲喝，她轉頭看了過去。
見她收回目光，卓貝貝被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握緊的手在緩緩鬆開。
只見場地上，那被稱為黑扎的選手一腳狠狠的踹在了另一人的臉上，慘叫從那人口中傳出，捂著臉抱著身子在地下痛的打滾，有一股一股的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黑扎卻不放過，趁著倒地的一瞬間，又一腳狠狠的碾碎了腳踝的位置，骨頭碎裂的聲音都能清清楚楚的傳來，合著那慘叫更是滲人！
墨雪眼神微閃，若是她沒看錯，剛才那一腳正中了這人的鼻子，這人的鼻子怕是沒用了，再加上這最後一腳，這人的腿也是廢了，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還是兩說，更別提在站在擂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