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是莫家的女兒
「不孝女不孝女！這個不孝女！我供她吃供她穿，白白把她養這麼大，她就是這麼對老子的？！」
「砰！」
「啪！」
一連串玻璃砸碎的聲音響起！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她怎麼會知道，許芙怎麼會知道，是不是你告訴她的！」
「肯定是你告訴她的，你不是天天想著拿這事威脅我麼，這回好了，看到我出事，你在偷著樂是吧，我告訴你，我要是真出了事你們一個個都跑不掉……」
一道道聲音清清楚楚的從耳邊傳來，墨雪一邁入屋子，便看見了滿身怒火的許正侑和愣愣地坐在沙發上的墨念言，那雙眼明顯有些呆滯，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有擔憂的聲音合著輕輕淺淺的嗓音響起，「媽媽。」聲音不大，卻讓屋子裡的兩人齊齊一震！
許正侑猛地回過頭來，一眼就看見了從外面走來的墨雪，一句話瞬間卡在了喉嚨里，臉上有著明顯的慌張，想也不想的道：「雪雪啊，你別聽許芙瞎說，你不是我女兒還能是誰女兒，她這是在氣我把他趕出——」
一句話還未說完，卻驟然被一道尖銳的聲音打斷！
「不！不是！雪雪你相信媽媽，媽媽沒有，媽媽不是！雪雪你相信媽媽，媽媽沒有在外面找男人，媽媽真的不是……」原本呆坐在沙發上的墨念言，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般，眼睛驟然跳動了一下，猛地朝少女撲去。
她一把抓住墨雪的手，眼裡滿是焦急，話語卻越來越亂，甚至都帶上了哭腔，「雪雪，你相信媽媽，你相信媽媽好不好……」只一遍一遍執著的念著這句話。
澄澈的瞳仁微微轉動，感受著那抓著手腕的力道，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媽媽在顫抖，她也能明顯的感覺到她的害怕和恐慌，那種仿佛一鬆手就會失去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嘆息聲從口中響起，伸手，墨雪輕輕抱住了抓著自己的人，「嗯，我相信媽媽。」
一句話，就像是打開了某個一直壓抑著的缺口似的，感受著忽然傳來的溫暖，墨念言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和那次在別墅里一模一樣，那種仿佛失而復得的感受，連那身子都在顫抖。
手一遍一遍的拍著她的後背，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安撫，「媽媽不哭，我只要有媽媽就好了。」
原本看著氣氛稍稍變好的許正侑，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了墨雪這話，臉色頓時一變，「雪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不相信我說的？」
什麼叫只要媽媽就好了，那他呢？他在哪？難不成她當真相信了微博上說的？！
眼神中有著明顯的慌亂，這可不行！公司本來就因為上次許芙的事受了衝擊，好不容易因為墨雪回來才有了起色，這一回若是出了事之後連墨雪都走了，那他才叫真的完了！
許是因為許正侑的話，讓原本情緒激動而後知後覺的墨念言反應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女兒剛才的話有些不對，身子猛地一震，她慌慌張張的就想解釋，「不是，我——」
剛一出口，便驟然聽見了一道滿含警告的聲音，「不信你問問你媽媽，我是不是你親生父親！」
墨念言一抬頭，頓時撞見了許正侑瞪過來的視線，出口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喉嚨里，「我、我……」說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感受著媽媽又開始微顫的身子，聽著那明顯帶著警告的話，墨雪微微眯了眯眼，意味不明的聲音響起，「許總與其在我這兒說，倒不如想想怎麼跟觀眾說。」
不輕不重的聲音頓時在大廳里傳出，墨念言的身子瞬間僵硬了一下，許正侑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著那淡然的少女，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撕破臉，直接喊出許總這兩個字，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她壓根就不打算承認他這個父親了！
心口劇烈的起伏，他氣急敗壞的拍著桌子，「反了反了！你們都反了！」
怒氣沖沖的往前剛走了一步，似是還嫌不夠似的，輕淺的聲音再次響起，「許總別忘了，許芙可是在視頻中提過去醫院鑑定的事。」
一句話，許正侑的腳猛地停在了半空中，一張臉輪番變換，整個人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直接漲成了豬肝色，即便他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許芙在視頻里說的最後一句話根本就是斷了他的後路！
即便他不承認，即便他解釋，可只要不去醫院親自做一個親子鑑定，那麼便是心虛的表現，無疑坐實了許芙的話，可若是去，那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還在客廳里的兩人，努力壓下心中的暴虐情緒，「聽好了，這段時間沒有我的允許你們哪都不許去！更不許在微博上亂說什麼，這件事我來處理！」聲音一落，也不等兩人說話轉身就走，仿佛生怕再走晚一步，就會忍不住上來打人似的。
澄澈的瞳仁微微轉動，直到人走了出去，墨雪這才扶著墨念言坐回了沙發上，無聲的安撫著。
「雪雪，媽媽這次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墨念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在自己身旁坐下的女兒，雙手緊張的來回搓動，一句話說得支支吾吾，想想也是，自己被人在微博上說在外面養男人，還是當著自己女兒的面，怎麼想怎麼尷尬。
還好還好，雪雪沒生她的氣，不然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一想到上次女兒生氣離家出走，連續兩個月都沒半點兒蹤影，她是真的擔心。
墨雪輕輕一笑，「沒有麻煩的，嗯，微博上說的話媽媽也別看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她極其認真的想了想，點頭，「唔……父親對我不好，不是親生父親挺好的。」
看著一本正經的女兒，墨念言錯愕了，壓根兒就沒想到會突然聽見這麼一句話，想也不想的急急道：「不，不是的！你爸爸，你爸爸很喜歡你們的！」
像是捕捉到了什麼，墨雪歪了歪腦袋，似笑非笑，「嗯？」
一個音調，墨念言瞬間回過神來，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臉色頓時爆紅，「不，不是，媽媽不是……」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卻又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麼。
墨雪卻不在意，看著仿佛恢復過來的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想到了什麼，她道：「吶，媽媽有沒有什麼事要告訴我？」說起來，有些事上次在陸以言那兒的時候她就想問了。
「啊？！」突然聽見了這話，墨念言一時半會兒都沒反應過來，然後看著那含笑的眸，一臉的欲言又止，眼中有著明顯的擔憂，仿佛是在顧忌著什麼。
墨雪自然是看見了，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精緻的小臉上若有所思，她攤手，一簇細小的火苗忽然從手心竄出，直直地撞入某人眼中！
墨念言猛地瞪大了眼，震驚的看著那憑空出現的火苗，她甚至能感覺到那種炙烤的錯覺，心，忽然揪緊，有聲音從耳畔傳來。
「媽媽知道異能者麼，我就是。」
不大不小的聲音，砰地一聲在腦海中炸響，墨念言渾身巨震，那雙眼中甚至都出現了一絲恐慌，那樣子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事似的，一幕幕畫卷在眼前一一閃過，刺激的那本就敏感的神經，有她丈夫倒下的屍體，有嬰兒的啼哭，有她抱著幾乎渾身泛紫的嬰兒在雨夜中奔跑……
「媽媽？」看起來明顯有些不對的人，墨雪輕握住了那正在顫抖的手。
感受著手中傳來的力道，墨念言呆呆地抬起頭來，眼前是那一張熟悉的面容，那張乾淨柔和的臉龐，那軟軟糯糯叫著自己媽媽的聲音，和多年前雨夜裡的一幕重合在了一起……
就像被突然打開了某個開關似的，墨念言渾身顫抖的一把抱住了坐在身邊的女兒，那力道緊地能將人窒息，不安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傳出，「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對不起你，雪雪，是媽媽沒保護好你……」
感受著情緒有些錯亂的人，墨雪倒也不著急，只一遍一遍的輕聲安撫，心下卻明白，媽媽怕是確實知道些什麼。
過了好半天，墨念言的情緒才恢復正常，她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淚，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道：「雪雪知道S市三大家族麼？」
墨雪挑了挑眉，這倒是一個新鮮的詞彙，S市她聽說了不少，S市三大家族她卻是一個不知道，她搖頭，「媽媽要告訴我嗎？」
墨念言暗嘆了一聲，她原本是不打算說這些事的，她甚至想過將這些事藏在心裡一輩子，然後和女兒就這麼過下去也是好的，可現在，想到剛才那突然竄起的火苗，她點頭，慢慢道：「S市是這個世界的權力中心，而S市裡的三大家族，陸家、莫家、林家，便也成了這個世界的權力代表。」
聲音頓了頓，她抬頭，一眨不眨的望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毫無預警，「墨雪，你是莫家的女兒，莫家長房莫岩的女兒。」聲音裡帶出了一絲絲懷念，和難得的作為女人該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