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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智障當時滿額頭的冷汗:“大魔王真可怕。要是我這麼鬧呢?我一定要棉花糖呢?”

  夏天點頭:“那,買唄。”這個答案也不知道戳中了那智障的哪根神經,總之她衝上來連親好幾下,擋都擋不住。

  嘴角帶著莫名的笑意,夏天回到方才兩人分手的位置。

  說的事情急轉直下,倒不是說小智障突然不見了,她人還坐在原地。

  夏天將棉花糖遞上去,還搜刮渾身上下所有幽默細胞,講了個冷笑話:“竄天猴,你的筋斗雲來了。”

  可繽紛仰起臉,那臉上的表情,告訴她,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果然小智障一臉茫然:“你…誰啊?”

  夏天還笑了一笑:“別鬧。”

  “我和你鬧什麼?咱們認識嗎?”小智障的大眼睛裡閃爍著真摯的光芒。完全不像開玩笑。

  夏天將手中的熱飲放在一旁,垂著眸子仔細檢測了一下,不會有錯,還是自家那個小智障,棉襖是紅紅的,臉頰是粉粉的,睫毛是長長的,塞在兜里的手套,還是她送的那幅有小鹿圖案的。小智障臉上明顯不知所措: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幹了什麼。

  有一瞬間,不是不絕望。

  但眼前的這個人,此時此刻比自己的心情更需要照顧。

  夏天蹲下來,大衣下擺撂在地上了也渾然不知,微微笑了笑,著手給小智障戴手套。那傻子的手明顯往後縮了一下,夏天抬臉對上她的視線,看到了羞澀和躲閃,還有一絲驚慌。

  又要重新認識,真刺激。

  但是來不及感慨,夏天柔聲和她說:“別害怕,林小姐,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林小姐。”小智障一臉驚奇,臉頰一點一點由粉轉紅。

  “我還知道你叫林繽紛,弟弟叫林勝利,媽媽叫康帆。”夏天一點一點把她的信息說出來,只見小智障越來越詫異,末了終於點頭,“你確實認識我。”

  何止是認識你。夏天心裡難受極了。

  “你說你是南方人,那你來這裡做什麼的呢?”並排著離開公園,前往車站的時候,繽紛問她。

  夏天忍住眼中的酸澀,笑了笑:“來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繽紛啊了一聲:“可你看起來完全不像生意人。”

  “我看起來像什麼?”夏天問。

  那個小智障就紅了臉,一言不發,亦且不敢和她對視。不過這種逃避也在上了地鐵之後無法得逞了。由於到了晚間下班高峰,的士司機交班,車很難打,林繽紛又堅持說公共運輸工具更環保,夏天便順她意,帶她坐地鐵。奈何人員擁擠,她只能將小智障圈在臂彎里,用手臂給她圈出一小方空間。

  林繽紛背靠著牆壁,兩個人距離還不到一公分,呼吸相聞。

  “我們這是去哪裡?”繽紛紅著臉,小心翼翼問。

  “去拿行李。”夏天簡單答,“拿了你的行李,就送你回家。”

  小智障看起來還是迷糊得很,然則臉上的羞澀越來越濃,在她的注視下垂下了眸子,眼神亮晶晶的。

  到了酒店,夏天就給黎馥杏打電話,告訴她出了狀況,結婚禮金會加倍,還有版權分成讓步百分之十。知道是繽紛有事情,那貨在對面還開玩笑呢:“哎,是不是懷上了?恭喜啊天醬。”

  天醬有苦難言。

  小智障乖巧坐在床沿等她收拾。

  幸好箱子都沒打開過,直接是現成的提走。

  繽紛目光里有幾分空洞,凝視著空氣里虛無的某一點,顯得很有禪意。

  包裡邊,小智障落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夏天看她一眼,走過去拿在手上一瞧,臉色變了一變。

  是個備忘錄,設了鬧鐘在響,提醒她自己看微博,還提醒她再次設置該鬧鐘。

  小智障的微博她當然逛過,沒什麼內容,只有轉發抽獎的,外加寥寥幾條美妝博,她說沒時間,不玩這些個東西。她的掌控欲雖然旺盛,但也知道要適度給對方空間,所以並沒有趕盡殺絕,連這些個無聊的東西都要查。

  然而今天用她小智障的號一看,好多內容,都設為僅對自己可見。

  “林繽紛,今天你有沒有忘記她?如果記得那很好,如果忘了,不要驚慌,她是夏天,外號大魔王,是你喜歡的人,你們已經結婚了,她對你非常好,可以依賴,不要害怕。”這是置頂第一條的文字。

  配圖全部是夏天的照片,夾雜兩張合照。

  再往下刷,還記了許多日常,配了圖,幾乎每一個九宮格里都有一兩張夏天的特寫……

  看著看著,手有些抖起來。

  這,是一整本備忘錄。

  林繽紛失憶症復發多久了?每天都是靠手機在記事?還是只是提前預防?今天手機不在她手上,所以一下子就沒轍了?

  說不定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

  每天重新認識好刺激的,不是她,是小智障。

  林繽紛在用現代科技作弊。

  夏天此刻不知道該不該把這支手機給她。站在那裡紅了眼眶。

  坐在床沿的人,發現這個人一副受了欺負要哭的樣子,一時好奇,走過來拿了手機略翻了翻,臉就再次紅了。

  “……”繽紛退了兩步,坐在床沿刷微博。刷了足足四十分鐘。這四十分鐘內,這屋子內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夏天站在原地一直沒有動。

  刷完了,小智障抬起頭來,臉上有一個平靜的微笑,還朝她遞出了和平的橄欖枝,伸著右爪做出要握手的動作,“你好啊,大魔王。”

  是晚,兩人沒有離開這酒店。

  黑暗裡,繽紛有些難以適從,有點冷,據說因為她不喜歡熱空調,所以大魔王從來不開。不開空調,在這個季節當然冷。繽紛悄悄滾過去一點,打算巴著那個大魔王,臉埋在她的後背睡,這樣可以取暖。只不過呢,才一趴上去,就發現這個人渾身都在輕微地發抖。估計還是經過了克制的。怕影響到她…

  繽紛微微抬起上半身,趴在她肩頭,手順便探過去摸到了她的眼睛,果然是濕漉漉的。女孩子這種生物,就是愛哭啊。即使是有淚不輕彈的大魔王。

  被撞破在哭的夏天,渾身都僵了一僵。繽紛將她掰過來,讓她躺平了,悄無聲息蹭上去親她的眼睛,一直親到把那一塊兒的灼熱都撫平了,才貼著她的耳根說話,“喂,馬上要新年了,你想要什麼新年禮物呀?”

  夏天第一次哭成這樣,默了半晌,開口還是不善:“你一個智障,能送出什麼好禮物?”

  林繽紛,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可愛多,今天腦子特別靈光,在黑暗裡找到她的嘴唇,吻了一吻,“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智障就是智障,連哄人都不會。夏天覺得淚腺又造了一次反,聲音卻還是淡淡道:“別了,萬一生出個你這樣的智障…一個已經太多,兩個,那可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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