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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錦大喊一聲:「停下,都給我停下,聽到沒有!停下!」她的聲音太小了,在一群殺的已經紅眼的士兵中那麼微弱,很快就被淹沒了。

  曾廣此時正好帶兵沖了上來,一眼望見,頓時大吼一聲:「停下!」他聲音陳厚,常年練武,一聲怒吼仿若虎嘯山林,場面頓時安靜了。

  荊唯此時也沖了上來,看到了慕錦:「郡主,你怎麼過來了!」

  慕錦道:「我……我遠遠望見山頂一片火光,想是援軍來了,就過來了。」

  荊唯心急如焚,慌亂間丟給人一把長劍,「拿著防身。」

  朱行慶死死扣住朱顏的脖子:「你再上來一步她立馬沒命,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慕錦死死盯著人,眼淚差點下來了,朱顏正目光溫柔的看著她。慕錦顫聲道:「慶王爺……你……你先……把劍放下。」

  朱行慶道:「我要一輛馬車。你們所有人都不許跟著,如果被我發現,我立馬殺了她!」

  大帳內。朱綺再次命人把司徒君用繩子給捆了。

  司徒君苦笑一聲:「朱綺,你這是何苦。」

  朱綺目光熾熱,嘴裡念念叨叨:「朱行慶這個沒用的,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他什麼,司徒君,我這就帶你走,天大地大,我們去哪裡都好,我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你藏起來,那裡只有你和我。以後我們一起生活,什麼朝堂,什麼權力,我才看不上,我只要你,司徒君。」

  司徒君望著人光潔的額頭,痴狂的眼神,心中泛起一絲酸澀,當年自己家族遭難,朱顏和朱綺兩姐妹是沒少出力的。他很承她們的情。經年流轉,沒想到身份相易,一切竟然變成了這般。

  朱行慶帶了一隊士兵上了車,曾廣勒令屬下不要跟著。慕錦眼見著馬車一點點走遠,心都空了。

  荊唯看著馬車一點點遠去,心急道:「將軍!怎麼辦,難道真的不追嗎?」

  曾廣思忖片刻道:「無妨,沿途關卡重重,他們走不快。荊統領,你派幾個手腳利索的暗中跟著,記得,不要打草驚蛇。陛下的命,全在你手裡了。」

  慕錦急道:「我去,我要跟著,荊唯,我絕對不添亂!讓我去吧。」

  荊唯望著人,道:「郡主,你留下照顧小殿下,放心,我一定把人帶回來。」

  慕錦搖搖頭,眼淚漱漱落下,不住搖頭,哀求道:「讓我去吧,荊唯,求你了,我要看著她,我要知道她平安。」

  慕錦已經沒了平日的理性,她什麼也不知道了,她只是徒勞的抓著人的衣角,留著眼淚不停重複:「讓我去吧,讓我去吧……」

  荊唯嘆了口氣,道了一聲:「得罪了。」隨即一記手刀,把人打暈了過去,「護送郡主下山好好休息。」

  山頂上血跡斑斑,一場仗以後,滿地都是血,空氣里的味道不好聞。明亮的火把劃破了夜空,整座山頂亮如白晝。

  曾饒巡了一圈道:「父親,沒發現司徒大人和長公主。」

  曾廣沉吟片刻道:「封鎖這座山,整頓隊伍,搜山。」

  夜晚就要過去,天色將明。

  朱綺牽著繩子在林子裡不知疲倦的走著,身後跟著被捆了手腳的司徒君,幾個士兵一路護送著人往前走。

  朱綺摸了摸胳膊上的露水,停下對眾人道:「休息一下。」

  眾人停下休息,司徒君坐在一塊大石上,朱綺遞過人一個水壺。隨即又想起人手被捆著,歉然道:「對不住,我忘記了。」然後自顧擰開水壺蓋子,把壺口湊到人嘴邊:「喝點吧,一會就要下山了,路上肯定很辛苦。」

  司徒君沉默片刻還是喝了,他看著人道:「坤芳,這些年我一直有話想對你說。但是後來俗世煩擾,陰差陽錯,也沒機會。」

  朱綺站在一邊,自言自語道:「你不要說,我不聽,你現在說什麼都是別有用心,我告訴你,我就是要帶你走。」

  司徒君沒理人,自顧道:「當年陛下不是沒問過我意見。」

  朱綺擰水壺的手僵在半空。

  司徒君緩緩道:「她去天牢里問了我的意見,才向先陛下請旨的。原本,她知道你對我……她計劃是找你去向先陛下求親。可是我和陛下說,坤芳性子沉不住氣,我又是身為罪臣之子,即使僥倖活了下來,也難擋天下悠悠之口,坤芳如果真與我成婚,以後難免要為了我和各種人結怨,所以我讓陛下打消這個念頭,不要蹚司徒家這趟渾水了。我願就這麼自生自滅了此一生。坤芳……」司徒君抬頭看著人的眼睛:「陛下事事都為你著想,她其實從未對不住你。」

  朱綺手裡的水壺咣當一聲砸在地上,瞠目望著司徒君,拼命搖頭道:「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說動我改變主意,我今天一定要帶你走!」

  司徒君眉目溫柔而哀傷的看著人,「你知道的,我從不說謊。」

  朱綺一把癱坐到地上,隨即眼裡續滿淚水,哭著吼道:「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你憑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怕別人說什麼!你毀了我,你毀了我一生!……」

  朱綺哭的撕心裂肺,司徒君垂首默然不語。

  遠處搜山的士兵不知不覺圍攏了過來,曾饒夾在隊伍里一跳一跳的,好像是踩到了補獸夾。

  司徒君抬眼望了遠處,又低頭嘆口氣道:「坤芳,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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