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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子少說與她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眉眼,憐月握著錦陽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一些。她突然不敢確定郡主對她的感情了,或許郡主只是喜歡某種類型的女子,而她剛好是罷了。她聽連花說過,郡主以前的起居並非由她打點。不是連花貼身伺候,那又會是誰呢?

  是這個人麼?

  憐月留神著蝶兒避讓開時看郡主的眼神,那眼神帶著些酸楚的意味。進了屋,憐月還在意著與她相像的那丫頭:“郡主以前身邊伺候的人是方才那位姑娘麼?”

  憐月的語氣很平靜,像閒話時不經意地一問,錦陽也就沒有多心,坦蕩道:“嗯。有些寵壞了,闖了些禍,便罰了她幾日禁閉。”

  寵壞?憐月的心猛地一沉。對於那女子,也是寵過的麼?

  可是她似乎已經來不及抽身了。憐月細細體味著自己對錦陽郡主的感情。

  有感激、有心動、有一點點懼怕……這些感情加在一起是愛嗎?她不知道。她沒有喜歡過誰,眼下唯一確定的是她很難受。

  ***

  環兒見郡主回了房,跑過來扯了扯蝶兒的衣角。

  “傻愣著幹啥?主子都進屋了。我都嚇死了,怕世子爺作主放的你,郡主知道會生氣。”環兒笑著將蝶兒從院道旁拉走,邊走邊說道:“你也跪濕了膝,先回房換身衣裳去。”

  “那個吳家小姐……”蝶兒痴痴地回望著亮起燈火的郡主臥房。以前是她陪著郡主的,臥房只有她們“花好月圓”四人能夠出入。她並未對郡主有過不該有的心思,可是有的東西曾經有過,倏地失去,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

  “沒騙你吧?與你有幾分像。”環兒知蝶兒的心思,勸道:“別惦記了,郡主不可能再讓你進房伺候了,你呀,好好做事,攀高枝兒的事還是死了心的好。”

  “若只是個做雜事的小丫頭,誰都能欺負咱們。”蝶兒知道三小姐院裡的銀兒因當日被連花訓了幾句,一直懷恨在心,想伺機報復的念頭就沒有滅過。“你沒瞧見銀兒看咱倆那眼神?咱倆在王府資歷沒她老地位沒她高,若再失了主子的寵,就等著受罪吧!”

  “別別別。你安分些我還活得久一點。”環兒是怕了蝶兒了,怕她真去闖禍忙勸道。“王府上下誰敢動咱們院裡的人?你要擔心的不是銀兒,是咱們郡主啊!”

  “沒出息。”蝶兒看不上環兒沒志氣的樣,“合該做一輩子粗使丫頭。”

  “得。您是貴人的命,飛升了記得關照下妹妹。”環兒無奈地搖搖頭,嘴上催促道:“你走快些,濕了衣裳的又不是我,怎麼我比你還著急?”

  ***

  先帝出殯後不久便是登基大典。欽天監選了幾個日子給新帝,新帝選了不是最好但是最近的日子。於是所有準備都異常匆忙,新制龍袍皇冠,擬旨召告天下,舉行祭天大典……

  祭禮後入議政堂,接受百官朝賀。嘉王妃帶傷出席了冊封皇后之禮,也是從這一日起,錦陽從郡主成了公主。

  不是前世的和親公主,是堂堂正正的大運國嫡公主,賜住公主府。

  登基大典後便是去宗廟祭告秦氏諸位先祖。

  去往宗廟祭告的路上,被繁禮折磨得沒有精神的嘉王妃,懶懶地倚在行輦上。嘉王輕輕握住妻子的手,寬慰道:“皇后再忍耐一下,從宗廟回宮後便送你們走。”他話語間還有隱隱的不舍,已經貴為天子了,全天下的女人都供他挑選,可他最放不下的還是身旁這一個。

  或許因為是少年時期便愛上的人,稟著赤子之心掏心掏肺地愛過,到頭來又被傷得太重,所以才放不下。愛恨之間皆是羈絆啊。

  “或者……”嘉王的聲音透過轔轔的車輪聲,“留在朕身邊。”眼見就要分別時,他還是不夠豁達,明明一道旨意便能將人強留在身邊,他偏偏選擇了最卑微的一種。哀求。

  已是皇后的嘉王妃滿是歉意地抽出被嘉王握住的手,輕聲道:“便是太妃不在了,臣妾也無顏陪在陛下身邊。皇后之位若陛下日後有想冊於之人,臣妾會甘然讓位,更替陛下開心。”

  “去意已決麼?”嘉王又被傷了一次,明明預料到了會是這樣的回答,傷害卻絲毫沒有減輕。“皇后當年為何嫁與朕?是要借朕堵悠悠眾口,還是借朕去忘記太妃?”

  “都不是。”嘉王妃回憶起往昔,露出笑顏:“因為與皇上初識那日,宴席過後,眾人說說笑笑,只你一個人在陽光照射的庭院中蹲著身子,靜靜地望著在牆角臥眠的那隻貓,臉上帶著笑。你看得特別認真,都沒有注意到我一直在看你。我當時就在想,嘉王爺一定是一個特別溫暖的人,如果能做這樣的人的妻子該多好……”

  嘉王也回憶起那一日,他一直錯以為是自己先動的心。

  “可惜……早一步認識王爺多好。”嘉王妃說順了嘴,沒有稱嘉王為皇上。她嫁的人是嘉王,喚了十幾年的王爺不是那麼容易改過來的。她是真的覺得可惜,又覺得對王爺不公平,明明心裡已經住了個趕不走的人,還和王爺在一起。

  只怪當年的她太自以為是,以為感情是受自己控制的。她終究還是辜負了曾經驚艷過她生命的那個少年。少年長大了,依舊溫暖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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