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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殿內院廳中,時隔多日錦陽郡主與玖陽公主又見了面。

  今日身著淡青色男衫的錦陽手執摺扇,見靈陽公主未在廳中,看也不看怒火熊熊望著她的玖陽公主,逕自走到左側的一張條案前坐下。

  郡主見了公主是要行大禮的。當著眾人被無視的玖陽沉不住氣,幾步上前指著錦陽罵道:“你膽敢不向本公主行禮?”

  錦陽懶懶地抬頭望了她一眼:“喲!玖陽公主?您不是被禁足著嗎,何時出來的。”她忙起身敷衍地匆匆行了禮,笑著道:“今日伺候的宮女們穿一水兒的藕色,您穿身牙色混在下人堆里一時沒認出您來,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若我不恕呢?”玖陽公主秀眉一挑,一副定要挑事兒的模樣。

  錦陽不等玖陽發話便坐下了,一副你愛恕不恕的模樣。

  在廳里忙碌的宮人們都暗暗屏息觀察著,今日皇城中兩位最霸道的主子硬碰上了。雖然玖陽公主在身份上壓錦陽郡主一頭,可在這種小事的裁度上,錦陽郡主背後的太妃娘娘則可以壓玖陽公主背後的皇上一頭。

  誰勝誰負一時難料。

  “自個兒穿得跟個小宮女似的,倒怪別人認不出。您這不是成心難為人嗎?”錦陽今日是不怕人來挑事的,反倒事兒鬧得越大越好。這種時候她便覺得有玖陽這樣的人在實在好,故意不看她,再奚落幾句便能點著火任人擺布。

  錦陽近日察覺暗中監視王府的眼睛變多了,今日桑山赴宴更覺出有無數雙眼睛在明處暗處望著她。這種情況大致從申將軍回京那日起。

  這使得她想與人言語幾句變得格外艱難。不能把人叫來王府,更不能在外邊兒見面。靈陽公主的壽宴是絕佳的機會,但桑山行宮的耳目不會少,她需要鬧出些動靜分散那些人的注意力。

  玖陽一聽此話果然炸開了。當日宮中毀失愛物不說,還因錦陽的栽贓被太妃罰了。今日這錦陽更狂了,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把她放在眼裡。要知道這廳中集聚了皇城至少半數貴女,餘下半數未來的還是身份不夠的。她今日若不拿出些身為公主的威風好好收拾錦陽,以後還怎麼在京城混?

  “我看你是被慣得失了尊卑。我這個做堂姐的便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君臣之別!”玖陽上前就是一巴掌。

  錦陽不躲不閃,待玖陽的手指碰到她的臉時,猛提內力往後飛了出去。

  這倒把玖陽驚住了。她一個手不能提的嬌公主,又從未習過武,是怎麼一掌把錦陽打出數米遠的?她不傻,一想便知又中了錦陽的計。

  果然身後某處響起一個威嚴沉靜的女人的聲音:“玖陽!”姍姍來遲的靈陽公主被人簇擁著從內院正門步了進來,一來便見到錦陽騰空飛起的一幕。“你是長本事了。姐妹間鬧得不愉快拌拌嘴還不夠,看你這力道,是想一掌拍死錦陽嗎?”

  錦陽飛去的正好是倉元姑娘的方向。倉元適時起身上前扶起錦陽,錦陽哭哭啼啼地站了起來,她哭得很累,擠了半天半點淚花沒有,只得掏出帕子捂了臉作哭狀。一旁看戲的眾人更是呆了,這錦陽郡主可不是個愛哭的,聽嘉王府的下人們說,郡主自五歲以後就再未哭過。

  錦陽扶著腰,哭著向靈陽公主請示道:“臣妹像是傷了腰,可否請公主殿下准許去後院歇躺片刻?”

  靈陽公主黛眉微蹙點了頭。她也有些被嚇到,雖與錦陽不常來往,但也聽聞過她從不哭的傳言。今日哭得這樣難過,除了覺得委屈沒面子,沒準是真的傷得不輕。

  連花和倉元還有另幾個貴女扶著錦陽去了後頭。

  玖陽嘟著嘴,指著已經離開的錦陽向皇姐告狀:“她是裝的。我哪裡有那麼大的力氣?”

  靈陽不在乎錦陽裝與不裝,也不在乎二人之間的齟齬。她在意的是皇家的臉面,堂堂公主竟然當眾對堂妹大打出手,傳出去怕是夠百姓們作半年的笑談了。

  “你趕緊去看看錦陽,若她真傷得重了,我不治你太妃也饒不了你。”靈陽無奈地看了眼不爭氣的玖陽。

  太妃娘娘對錦陽是愛護而非寵愛,與錦陽並未有多親近,得了好東西也是隨手賞給宮裡的嬪妃或皇子公主,不會刻意給錦陽留著。但每每錦陽有事鬧到太妃跟前,太妃護著的又總是錦陽。

  說太妃喜愛錦陽吧,也不是,她看錦陽時總是冷冷的,甚至帶著半分不喜。此事靈陽多年來一直未想明白。

  玖陽領了身邊服侍的人走向內院後堂,然後突然一拐轉向了角門。

  “公主,郡主在那邊。”小宮女指著相反的方向。

  玖陽怒哼道:“誰管她死活。”

  “那您這是要回宮?”

  玖陽可不敢。靈陽公主的壽宴上她鬧了這一出也罷了,若這麼不告而辭是斷斷不敢的。“胡說些什麼?我去偏殿換身衣裳。”身上這套牙色的被錦陽說成宮女服,她哪裡肯繼續穿著。

  吳憐月一手抱琴一手扶牆,驅著殘身往內院走,好不容易穿過了長長的甬道,一拐彎便撞上了人。

  玖陽捂著被硬物磕破的鼻子慘叫不止。

  身後宮女上前一把推倒吳憐月:“哪裡的奴才,走路也不看路麼?”

  吳憐月因膝傷未愈本就站不穩,被這一推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認得這是方才被眾星捧月的玖陽公主,忙跪在地上告饒:“公主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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