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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霄最煩那種場合。可因為能見著錦陽,竟然也期待起來。

  ***

  吳憐月比吳家眾人早一步到教坊司。

  因那個叫裘林的猥瑣男人一路上沒斷過對她的心思,游司衛長便和她同住同食,行路時也與吳憐月共乘一馬,半步不離地護送她安然到京。

  好不容易擺脫了裘林的糾纏,吳憐月又知曉了更大的噩耗。

  足不出戶的她哪裡會知道教坊司是什麼地方,還天真地以為是某種關押重犯的監牢的別稱。等入了教坊司才明白當日裘林所言的日日光顧是什麼意思。

  教坊司,是朝廷妓/院。

  “老奴見過游司衛長。”教坊司管事的方嬤嬤到門口迎接游嬋。

  膝傷復發的吳憐月站不住,被抱下馬後倚著牆角根坐了。游嬋把方嬤嬤叫到一邊:“餘下的人馬上就到,我騎馬先送這位姑娘過來。上面發過話了,嬤嬤務必照顧好這位憐月姑娘。”

  方嬤嬤扭頭望了眼窩坐在牆角跟的女子,看那女子的容貌便明白了七八分。護國尉是聽命於天子的大內密探,游司衛長親自囑咐,可見這位小娘子雖暫時落罪,定會有高飛之時。

  游嬋有意讓方嬤嬤誤會。

  申霄的意思,人不能救,但要盡力照顧一下,游嬋也只能幫到這個地步了。見吳憐月趕路途中疏於療治,雙腿半廢站起來都困難,便走過去將吳憐月抱了起來。

  “謝謝……”吳憐月有些無措。明明是在女子懷中,手腳卻不知該如何安放。

  此時吳家眾女的馬車也到了。

  “都快著些吧!”方嬤嬤在教坊司內有個“閻婦”的稱號,脾氣差手段毒。她一改在游嬋前唯唯諾諾的奴才樣,大聲怒吼著:“別當還是在自個兒府上作威作福的時候,馬上麻溜兒地給我下車。”

  宋氏顛簸了一路身子有些吃不消,被丫頭攙扶著喘氣不止。

  方閻婦手中拿著條驅馬的鞭子,上前對著宋氏就是狠狠的一下,邊打邊罵:“到了這兒便嬌貴不起來了,嬤嬤我說什麼你們做什麼,做得少了慢了,有你們的苦頭吃。”

  穿過蕭條的院落進了房間,房間裡放著好幾張小床,擠擠攘攘的。吳憐月沒想到皇城腳下還有這樣破爛的地方。安排眾人住定後,方嬤嬤笑著同吳憐月囉嗦一些在教坊司的日子裡有她諸事不必擔憂云云,倒像她只是暫來此處,不久便會離開似的。和顏悅色地和她說了些話,又臉色一陰轉向了吳家眾女開始大聲訓話。

  此時一個宮女模樣的人急急慌慌地跑進來,和方嬤嬤耳語了幾句。

  方嬤嬤神色又急又惱。“受傷了也得給我去。靈陽公主殿下親點的曲子,因她傷了手便作罷?除非咱們不想活了。”

  小宮女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公主殿下要聽的《暮雨踏春曲》由十二種樂器合奏而成,眼瞧著幾日後便是公主壽辰了,使琴的那位偏偏在此時傷了手。

  吳憐月在一旁聽著,幽幽地道:“這曲子,我會。”

  她已經明白了自己處境,身處教坊司不日便要待客伺候裘司衛那種人渣不說,宋氏在一旁瞧她的目光陰冷至極,書信曝光,宋氏自然已經知道是她所為。無奈上京途中有游司衛長與她寸步不離,並未與吳家眾女同車而行,宋氏沒逮著報復的機會。可日後同在教坊司,宋氏要對付她太容易了。

  今日的教坊司簡直像宋氏回娘家探親,宋閣老的家眷因就在京城,來得比吳家人早許多。宋氏一到便“三姑六嬸子八外甥女”的不停認親,吳憐月在吳宋兩家的怨念之間要怎麼生活?她只能儘快逃離這裡,比如,巴結上頂頂尊貴的靈陽公主……

  剛歇過神來的宋氏知吳憐月想藉此出風頭,便攛掇吳家一個庶女道:“快說你也會。”

  庶女委屈地搖頭。

  宋氏偷偷擰了把庶女的腿:“不會不能學?”

  二人嘀咕著,方嬤嬤的皮鞭又落在宋氏身上:“交頭接耳什麼呢?沒本嬤嬤的允許不許說話。”又換了副語氣轉向吳憐月:“姑娘若會,當真是救了我了。”

  ***

  深夜。嘉王府思月院的正房突然亮了。

  錦陽滿頭大汗地從床上驚坐起來,前世之事又入了夢。震天的戰鼓聲中,她被綁在高台之上,和涅族那個叫阿部雅郎的將領手執大彎刀,割開她的左手腕放了一碗血,祭天!割破她的右手腕放了一碗血,祭地!最後一刀抹向她的脖子,錦陽在生命的最後關口聽到了三個字。祭戰神!

  那種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恐懼感現在也未消散,偶爾連月那丫頭伴著她睡會好些,可她又怕夢中囈語被連月聽了去。那日一怒之下下令將連月困在屋中沒多久,就又下令把人移去了別的屋子,有連月在,她和花好圓三人說話多有不便。若是想憐月了,也只消過去看那丫頭兩眼便夠了。

  睡不著枯坐著捱到了破曉。

  連花一大早遞來靈陽公主壽禮的禮單:“郡主看看,可有不妥的。”

  錦陽接過禮單問道:“什麼單子?”

  “靈陽公主十八歲壽辰的禮單。”連花提醒道:“壽宴於後日在桑山行宮,倉元姑娘也會去。”

  錦陽點點頭,將禮單遞迴給連花。“就這樣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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