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藺先生你說怎麼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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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土局?

  投資商跟記者的目光紛紛看過去門口外面。

  有的記者眼睛一直往外面瞅,他們正在交談著什麼房間裡面的所有人都聽得不清楚,只不過洋海國際的人臉上仿佛有點慌張,似乎設法想把國土局的人請到會客室去。

  記者的相機調焦到了門口外面的人。

  門口的保安見狀,察覺不妙,將房間的門給關上小部分。

  角度剛好,以記者的視線,已經無法看到外面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歐洋的神情有一瞬似乎起了變化,他放進口袋裡的手已經悄悄握住,他眼神看了門口一會,扭頭就看向了藺璟臣,恰是那般巧,他看到藺璟臣臉上剛勾勒起的弧度,很淺,不易察覺。

  顧若州的平安歸來,歐洋已經察覺到情勢可能要脫離他的掌控,本以為的萬無一失,偏起了變故。

  壓制顧若州,就是他小心提防藺璟臣會利用他在這邊和政客交好給他搞小動作,沒想到···

  藺璟臣收到他的眼神,眼瞼低垂,睥睨而下。

  一個淡然。

  一個冷漠。

  全是較量。

  台上。

  投資商疑惑出聲問:「歐總,這怎麼回事?」

  酒會上,並無政客。

  且商業式的酒會,政客是不方便出席商人的酒會的,誰知有心人會不會杜撰出一個官商勾結造謠,傳出去了,對於政客來說傳出這種污點會對他們的仕途有嚴重影響,再說近些年國家反貪組織大規模的進行,加上新年,不管是哪個部門的高就都小心翼翼的,深怕被抓到把柄。

  所以國土局的人,絕不可能是來恭喜他們的。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那地,出了問題。

  歐洋扭頭,臉上已經揚上笑:「我也不是很清楚,國土局的人怎麼突然造訪,這麼大的資金項目難免容易遭別人紅眼。」

  「那也是。」

  「項目政府已經批下來,基本上不會有大問題,不過要是有需要的地方,歐總儘管開口。」這番話,多少是看在項目份上,然後考究到歐洋在京都暫時沒勢。

  歐洋繼續淡笑,不想被人小看:「解決麻煩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他們見歐洋這麼自信,心裡倒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有個地中海的投資商開起玩笑:「用不著趙總你操心的,就算歐總解決不了,這裡不還有藺總在嗎?」

  「有藺總在,確實不怕事。」

  台上,他們離麥克風很遠,所以說話不擔心被台下記者聽見。

  他們自顧自的說話聊天。

  藺璟臣坐在椅子上,背靠著,模樣顯得懶怠,一雙長腿交疊著,他對事態的發展漠不關心,但好似又運籌帷幄之中。

  他緩緩開腔:「輪輪閱歷輪人脈,我哪比得上趙總你們,畢竟年紀就擺在這。」

  幾人笑容不變。

  「等藺總到了我們這把年紀,生意,恐怕只會比做我們優秀出色百倍。」

  吹捧,虛榮心強的人聽,只會順著藤蔓往上爬,但是,藺璟臣這種,他最拎的清時況的,根本不會迷失局中。

  「抬舉了,生意,在我眼裡並沒有那麼重要,倘若人的前半生都在忙碌賺錢度過,後半生若還如此,那這輩子大概也就那樣了,他們除了渾身的銅臭,還能有什麼。」

  有投資商不認同,語氣比較傲慢:「都說錢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這世界上,還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但也有別的投資商深受感觸:「自然有,健康跟真情,不管花再多的錢,都買不到。」

  趙總笑兩聲,接話:「我們在藺總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想過這些問題,藺總想事情,果然全面周到。」

  他們談話間。

  歐洋的眼睛斥著冰冷。

  身帶榮耀,別人方才見得到你的優秀。

  然而,歐洋無比厭惡眼前這些人的見風使舵。

  三言兩語,將藺璟臣推到榮耀的最高位置。

  然而,他沒有在那個位置上面。

  這種落差,致使他的不悅。

  再眨眼時,歐洋已經將冰冷隱藏,從椅子上起來:「我出去瞧瞧什麼情況。」

  國土局的幾人還在外面候著。

  歐洋把他們請到會客室里談話,他吩咐員工端茶上桌,茶葉用的是上好的碧螺春。

  房間裡飄著淡淡的茶香。

  周新開門見山:「歐洋是吧,我是國土資源局的周新,我這裡接到舉報,政府給你批下的項目有違反土地資源管理條例,你這個項目啊,暫時不能實施,國土局需要介入調查。」

  「項目在政府那邊都是走正規流程。」

  「是不是走的正規流程,我們國土局會核實情況,若真的沒什麼我們也不會冤枉你,今天呢,就是來通知你。」

  國土局的人的做派很果斷快速,說完話,他們就走了。

  分明就是來攪局的。

  歐洋沒有跟他們多說什麼。

  只是待他們走後讓藺越年一個政府高層打電話,那個高層,是前不久在傳出某某官員家裡藏毒升上去的。

  對方接通之後說:「這件事我幫不了你們,是京都程家授意國土局局長這麼做的,聽說,他們手裡還有你們項目的把柄在,你們這個項目想成,恐怕有些難了。」

  而且本來項目就存在點小問題,給程家抓了把柄,能怪的了誰。「整個京都,程家要是想不讓哪個生意人好過,誰都反抗不了。」

  藺越年擰眉:「京都程家?」他有些惶恐,怎麼他們做個生意,程家跑來當絆腳石是怎麼回事?

  京都程家,向來軍政兩方都掌握重權。

  權力之家,誰能與其爭鋒?

  「是。」對方接著說:「我還想問問你們怎麼會得罪京都程家的呢。」

  藺越年抬頭看向歐洋,明顯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歐洋一聲不吭,搶過手機,將電話摁掉。

  手機被他摔在桌子上發出啪嗒的聲響。

  藺越年屏氣,大氣不敢喘,遲疑兩秒才問:「堂哥,現在要怎麼做?」

  好好的酒會,變成了爛攤子等著他們收拾,投資商還在等著解釋,今日過後,不知道多少人會笑話他們。

  想想,藺越年覺得無比糟心,他好不容易在親朋好友面前意氣風發一回,結果才多久,就被打回原形了。

  歐洋在京都的人際關係確實是他的一個大軟肋,沒有時間的累積,他不可能把人脈的圈子混開,而他也太急於求成,他可以做到不讓別人捉到自己犯罪的把柄,可同樣的,他也奈何不了藺璟臣。

  壓制藺璟臣的局面一旦解開,誰勝誰敗,一目了然。

  他敗了。

  今晚所有的高高在上皆都被碾碎。

  這件事似乎很刺激歐洋的情緒,在藺越年面前,他甚至沒能夠繼續維持溫煦謙謙公子的做派,他手臂一橫,將桌上的茶具全都推掃到地上,都是易碎的東西,茶水四濺。

  藺越年嚇了一跳,他錯愕的看向歐洋。

  歐洋的眼角血絲泛紅,略顯猙獰,眼中衍生的戾氣駭人。

  「堂哥!」

  「滾出去。」

  藺越年嚇得屁滾尿流,腳步很慌色的往外面走。

  那個眼神,他記得,跟他親生母親歐詩韻發瘋的時候一模一樣,如今回想,背脊儘是寒意。

  見到歐詩韻這種眼神的時候他才讀初中,那天正好是星期五,一整天天氣不好,打雷下雨。

  下午放學之後,他剛回到藺家,就看到歐詩韻手裡持著刀對著叔嬸,那雙眼睛,布滿血絲,恨意滋蔓,她歇斯底里的瘋狂大叫,質問小叔為什麼不要她,不要歐洋,最後試圖想殺了嬸嬸,鬧著鬧著,她自己瘋瘋癲癲的從二樓的陽台跳了下去。

  人沒死,但是醒來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成了徹頭徹尾的瘋子,如今,還在精神病院裡關著。

  跑出去的藺越年吞了吞口水,他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全是汗,難道歐洋也是個精神病?

  但很快被藺越年給否決了,因為平常歐洋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怎麼可能是精神病,應該是項目被國土局的人審查無法實施刺激到了。

  他公司每次倒閉的時候,自己也氣的火爆三丈,想找人出氣。

  想到不到脾氣看著越好的人發起火來那麼讓人驚怕的。

  藺越年悻悻然的。

  他本來就有點怕歐洋,經過這麼一嚇,還是嚇出了點陰影。

  此時。

  安靜的房間裡斥著他喃喃細語:「我才是最優秀的,藺璟臣,他算什麼東西,算什麼東西。」

  歐洋雙手抵在額頭,唇在蠕動著,燈光照映而落,他的臉,一半光明,一半陷入了黑暗。

  項目遭到國土局的人審查,暫時無法實施的事情,投資商們很快就收到了風聲。

  藺璟臣得知的時候起身離開記者招待會的房間。

  秦昭就站在門口四五米的地方,她靠著牆,一副等人的姿態。

  所謂的禮物。

  大概就是指她攪黃了歐洋的項目吧。

  若不是此舉,藺璟臣都快忘了,小姑娘現在可是有許多大靠山的,最厲害的,是她哥哥程徽所在的程家,她想給歐洋一點顏色瞧瞧,簡直易如反掌。

  整件事,歐洋大概聯想不到是秦昭請動程家幫忙毀了他的項目,畢竟,秦昭跟程徽的關係,外面根本沒什麼人知道,知道的都在監獄裡面了。

  羅衡陽有心想公布父子關係吧,程徽在部隊裡又沒時間。

  所以計劃只能一直暫緩。

  程家人,更不可能跟外界人說程徽不是他們程家真正有血親的親人。

  藺璟臣走到她面前,抬手捧起她的臉頰:「這就是禮物?」

  秦昭知道走過來的人是藺璟臣,所以男人接近的時候沒有一絲躲避,對於他的觸碰,還甚為歡喜。

  秦昭臉頰下意識的在他手心蹭了兩下,顯得無比親昵。

  她反問:「是啊,幫你省了對付他的功夫,不好嗎?」她努努嘴:「先聲明啊,我這麼做可不是全為了你,是他欺負我在先,我只是回了個禮而已。」

  「麻煩叔叔阿姨不好。」

  「所以呀,我們改日要請程叔叔程阿姨吃頓大餐感謝感謝,不過我拜託叔叔阿姨的時候,他們可高興了,巴不得我在多請他們幫幾個忙,而且他們也是哥哥的爸爸媽媽,名義上講也算是我的爸爸媽媽,藺先生,你說,怎麼就不好了。」秦昭笑回。

  藺璟臣寵溺的笑看著她,捏了捏她臉上的嫩肉:「哪不好你不知道?」

  「不知道。」秦昭裝糊塗。

  談話間,走廊的人多了起來,是那些記者跟投資商。

  他們的目光冷不防的看了過來。

  藺璟臣見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跟他們頷首示意之後,便握起秦昭的手往別處走去,走遠了些,才道:「不是什麼棘手的事情,你老公能替你討回公道,你一腳摻進來,我原本的計劃,又得變動了。」

  說是這麼說,但秦昭聽不出藺璟臣話里有指責她的意思,她抬頭問:「什麼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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