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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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7

  秦昭盯著視頻那頭的男人看,只是穿著一件黑色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兩顆,旁邊是隨意搭著的西裝外套,眉宇間凝聚了一股疲憊感,還有一股風塵的氣息,她出聲問:「剛回來嗎?」

  藺璟臣低醇的嗓音恩了一聲,他深邃的眼神透過視頻,依然能給秦昭一種心悸的感覺,他聲音帶笑:「睡衣扣子沒扣好。」

  又或是姿勢的緣故,大片白皙的肌膚裸露在男人的視線里,女孩精緻小巧的鎖骨,隱隱的小性感,遠在海南的男人,情不自禁,腦子裡浮現一些活色生香的畫面,於是,眼眸灼熱。

  聞言。

  秦昭低頭瞄了一眼,臉頰有點熱,她把手機放下,開始整理衣服。

  手機埋在被子裡,藺璟臣只看到滿屏的黑色,但是黑色,更引人有無限的遐想空間。

  扣扣子的時候沒有走心,沒扣穩的機率比較高,只不過,剛才在房間裡的蘇紫沒提醒她,等她扣好才又拿起手機對著自己,柔和的燈光,女孩黑髮光澤順滑,皮膚白皙,模樣兒乖巧恬淡,「那通完視頻你早點洗澡休息,我們就聊十分鐘好了。」

  藺璟臣略微低啞的聲音緩緩應了聲好。

  她想了想,沒有跟藺璟臣說起今天在外面吃飯的時候那塊Longines手錶被人偷了,看他今天在外一天為了公事那麼忙,不想出差了還操心自己的事。

  秦昭不至於杞人憂天到覺得會找不回來手錶,她擔心警方那邊調查的不上心,畢竟這種案件他們一天可以接到幾十起,所以她回來租房後有發簡訊給賀白,讓他跟警方那邊通通關係,再不然,就跟小莫提一提,讓他著手跟著處理,不過目前,還是先看看警方那邊的動靜再說。

  表,是一定要找回來的。

  眼見現在離十分鐘的時候還有六分鐘,這時間稍微有點短,秦昭眼睫輕眨,又講:「十分鐘好像過得好快,要多五分鐘。」

  藺璟臣臉上笑意不減,端起桌上的水杯,低聲問,「十五分鐘夠了?」

  秦昭努努嘴角,一本正經的回答:「當然夠了,我才沒有很想你。」說著不想,眨個眼睛,她軟軟噥噥的聲音又問:「還要在海南呆幾天?」

  面對口是心非的女孩,藺璟臣語氣溫柔,「再過兩天。」

  秦昭喔了一聲,她坐在床邊大概是累了,於是躺在床上,兩手舉著電話,跟藺璟臣說話的時候,眉眼笑的動人。

  這時,出去洗臉的蘇紫開了房間門回來從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些瓶瓶罐罐,然後開始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速度很快,抹著的時候打了個哈欠。

  秦昭從床上起來穿鞋:「你困了先上床睡,我出去。」

  蘇紫笑眯眯的點頭,也不跟秦昭客氣,瓶瓶罐罐塞回行李箱,就爬上床蓋上被子,剛才秦昭躺過,窩裡舒服的很,她對著起身要出去客廳的女孩說句:「我等你啊。」

  秦昭回過頭,笑,「睡你的覺。」

  十五分鐘的時間,只剩下四五分鐘的樣子。

  客廳里沒人,吳朝陽在房間裡,沒開燈,估摸是睡著了。

  租房沒有裝暖氣,客廳空間又是最大的,所以比房間要清冷些許,她坐在沙發上,拿過枕頭攬在身上。

  再來,南方的城市裝暖氣的家庭少之又少,北方下雪的時候,可比南方冷上太多了。

  藺璟臣之前倒是聽過秦昭說蘇紫今天回來京都,不過工作忙,沒想起來蘇紫是今天回國,此刻,倒是不陌生她的聲音,對她印象倒是深刻起來了,畢竟顧若州常念叨她。

  從她們剛才的對話,聽得出來,今天晚上她們要同睡一張床,估計,後面幾天,她們兩都會睡在一塊,畢竟,租房那兒沒有多餘的床。

  女孩子之間感情好睡一塊,這不是什麼出奇的事兒。

  「待會我讓小莫送一張摺疊床到租房。」

  十點鐘,外面賣家具的店估計還沒關門。

  秦昭疑惑問:「送摺疊床過來做什麼?」問完,她立馬意識到什麼,手忍不住揪住抱枕一角,「我的床很寬,可以睡兩個人,而起大冬天的,兩個人睡會暖和些。」

  藺璟臣卻還是不許,聲音低低:「昭昭,你不知道自己睡覺時有多黏人,恩?」

  有些習慣,一旦養成,會下意識的就做出那種舉動,有句話不是說,習慣成自然麼。

  秦昭聽,臉就紅了,每次醒來,她知道自己睡的是藺璟臣的枕頭,可想而知,她睡著的時候,大概是整個人黏男人身上的,想著,心裡羞赧的不行:「我都睡著了,哪知道。」

  現在除了回梨安園跟藺璟臣同床共枕,在租房這邊她都是一個人睡,現在多了一個蘇紫,真不好說晚上睡覺會不會往她那邊擠,想著那畫面,忍不住想笑。

  藺璟臣說:「不管什麼時候,你只能黏我。」

  秦昭心裡是真的甜,勾勾唇角:「知道了。」緊隨她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見誰都黏。」她本身就是個獨立自強的姑娘,只不過,恰恰對藺璟臣,過度依賴罷了,明明是不好的現象,她卻不想管,任由自己越陷越深。

  十五分鐘的時間過去。

  秦昭縱然心裡有些不捨得掛斷視頻,但是想著藺璟臣一整天在外面奔波,還是先說了晚安。

  大概十點半,門鈴響起,小莫把摺疊床送來。

  蘇紫在床上躺的好好的,看見秦昭拿著摺疊床進來,她眨了眨眼睛,大概是想到什麼,「不是吧,藺老闆剝奪了我想跟你一窩睡覺的權利。」

  「是我的問題。」秦昭忍不住替藺璟臣說話。

  蘇紫咂了咂嘴巴:「你什麼問題。」

  秦昭默了會兒,「我現在睡覺喜歡黏著他,他怕我晚上睡著了黏你身上去。」

  兩人同居一塊,男女之間不可能還分房睡,蘇紫不厚道的笑了,「我又不介意,你想怎麼黏我都行,哈哈哈··」以前不是沒跟秦昭睡過一張床,她睡覺不知多安分,安安靜靜的,一個姿勢能睡到天亮的那種。

  秦昭跟著抿了抿唇角,把摺疊床攤開鋪好之後去柜子里找來另一張棉被,鋪好之後,她拿過自己的枕頭,關燈躺上去,把床留給蘇紫睡。

  摺疊床很寬,挺軟的,還舒服,「笑飽就閉眼睛睡覺,不是坐整天飛機麼,怎麼還那麼有精神。」

  「成,我睡覺我睡覺。」

  ~

  翌日,秦昭再聯繫警察那邊,讓他們多留意昨晚收拾餐桌的兩名服務員,昨晚餐廳經過他們同意搜查過,雖然沒查到什麼,但期間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可以把手錶給藏起來。

  秦昭跟吳朝陽白天要去學校。

  蘇紫身上也有事情兒要做。

  大家都挺忙的。

  上午十一點左右。

  秦昭接到一個電話,陌生來電,京都本地號碼。

  以為是推銷電話,第一通沒接。

  自動斷開後,又響起來秦昭才接的。

  通常,推銷電話打過一遍之後是不會在打第二遍。

  電話一通,「我是劉森。」

  「有什麼事嗎?」

  劉森語氣懶懶的問:「剛才警察找我,你昨晚丟了一塊手錶?」

  秦昭應了句是。

  「很重要嗎?」

  「很重要。」

  電話大致的內容就說了這麼幾句話,通話時間不過兩三分鐘,她趕著去別的教學樓上課,也沒有與他瞎扯聊天的興趣。

  下午沒課。

  想起在骨科醫院住院的封錦文,她在花店買了束康乃馨,再帶上點吃的去醫院探望。

  封錦文這次受傷比較嚴重,沒有兩三個月,估摸是出不了院,他見到秦昭來,本來是半躺著在病床上看書,他把書合起來放一邊,「還以為你把我這個朋友忘記了。」

  秦昭把花插進花瓶里,似乎他的家人過來都不喜歡帶鮮花,花瓶空空如也,把康乃馨插上去,整個病房多了種鮮活的氣息,「最近有點忙。」

  把花插好,她視線投落封錦文身上,青年瘦了些,不過精神不錯,不過右眼有處淤青沒有消,她瞧見,有些疑惑,「你眼睛怎麼回事?」

  封錦文伸手摸了摸,沉默了會,然後轉移了話題:「帶了什麼好吃的過來?」

  封錦文沒想說原因。

  秦昭不追問,順著他問的話講:「爆炒過的栗子。」

  栗子就擱在病床前的柜子上,封錦文伸手拿起那袋子,伸手往裡邊拿了幾顆放手裡,輕輕一剝,開了,他扔進嘴裡:「挺香的。」

  「他們家的栗子特別香。」

  封錦文吃了幾顆:「下次再來,給我帶烤番薯吧,高中那會吃過一次,後來再也沒試過,覺得紅薯,那味道特別甜。」

  秦昭點頭,大學生附近的小吃不少,確實有大爺大媽擺攤賣烤番薯,尤其現在天氣冷了,不少年輕人都愛吃。

  這會兒,封錦文說:「上次跟你談完隔天我就跟家裡人攤牌,說取消訂婚的事情,這件事本來是我們不對,所以暫時沒有向外界透露,不過錦年知道之後來醫院怒氣沖沖的揍了我一頓,現在我們兩的關係鬧得比較僵硬,後來我想,他是不是喜歡徐映雪。」

  秦昭抬頭看他,再拿過一顆板栗剝殼扔進嘴裡,反問:「不是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了?」

  「這麼早嗎?」封錦文訝異。

  「雖然你們是兄弟,不過你是男生,前兩年還在國外念書,沒那麼細心察覺也是再正常不過,加上他有所隱瞞,你就更不可能發現了。」

  但是為了一個徐映雪而鬧得親兄弟之間的感情有裂痕,真的值得嗎?

  訂婚可以說是單方面的解除,但是封家給他們家做出補償,不僅沒有告知外界,徐亮譽跑去寧市開的一家會計公司此時已經順利開業,並且接到好幾個大公司的單子。

  兩家目前不至於撕破臉破。

  不過徐映雪近況稱不上好,而封錦年大半的心思花在她的身上。

  ~

  從醫院出來,秦昭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色,她把圍巾披上,抬起手腕想看時間的時候才意識到表昨晚在火鍋店的時候被偷了,手腕空空空的,儼然不太習慣。

  上計程車後,她電話響,來電的人是羅衡陽。

  「喂,爸。」

  這聲稱呼,秦昭喊得還有點生疏,有點澀澀的,不過已經沒有那麼難以啟齒。

  羅衡陽高興的回了聲,接著問:「晚點過來一起吃頓飯?」

  晚上有瑜伽課,秦昭想了想覺得跟羅衡陽相處的時間較少,問:「在哪裡吃,我打車過去。」

  「你在租房等爸爸的司機過去接你就可以了。」

  吃飯的地點就在羅家別墅,六點左右,秦昭去到,羅衡陽在這棟大宅里住了幾十年,很大一棟別墅,冬夜裡,倒顯得有點荒涼。

  羅子陵入獄,別墅里已經沒有這個人的生活氣息,陪羅衡陽吃過飯就上樓書房跟他下起了西洋棋。

  走棋時,羅衡陽問:「你哥哥最近有消息嗎?」

  秦昭搖搖頭,「現在不年底麼,哥哥在部隊裡,可能比較忙。」

  對於這個從未謀面的大兒子,羅衡陽心裡挺惦記的,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見上面,「他哪個部隊的?」

  「聽程阿姨說是陸軍特戰隊的。」

  於是,羅衡陽擰擰眉:「那不是搞突擊的嗎?」

  突擊戰隊挑選人的標準聽說是極為嚴格苛刻,淘汰率非常高,且新兵加入,訓練就是十幾個小時,但毫無疑問,能加入陸軍特戰隊的,是一支非常強大優秀的兵團,相對的,在優秀的地方呆著,危險率也高,是跟犯罪分子最頻繁接觸的突擊戰隊。

  羅衡陽又喃喃:「你哥哥還年輕,估計還有好多年都不會退伍,興許也沒有退伍的打算。」再來,以程徽的優秀,他往後幾年不退伍很有可能軍銜會一路上升,年紀輕輕混了少校,確實是件令人引以為榮的事。

  說到程徽,秦昭心裡也頗為牽掛,「哥哥以後有什麼打算誰也不知道,爸要是想知道,等他回來,再問問。」

  年底了,在忙,終究還是要回家的。

  聊了會程徽,羅衡陽才說19號是中陽集團的年終晚會,想讓秦昭出席參加,以他女兒,以中陽股東的身份。

  這會兒,羅衡陽拿出好幾份文件,其中是有股份轉讓書,房產合同之類的文件,厚厚一疊,他拿出來,是給秦昭簽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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